我自然驚異於何平穀這樣的說法,這樣的說法是在是可怖絕倫,一個人自一出生開始,便被命運設定好,上學、結婚、生子……每一步都被算定好了,那麼這裏還有一個問題,那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何平穀忽然是一聲長長歎息聲:“如此看來,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我不由得點了點頭:“命運不在自己的手中,一切都被算好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何平穀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麵色冷峻如霜:“雖然每一個人的命運像是被算好了一樣,但是為何還有‘人定勝天’的說法?”
我一怔,是的,認定勝天,但是想到這個詞,不由得又令得我想到了另外一個詞:人算不如天算。前者的意義就在於人是可以突破自己的命運,而設定自己的人生的,而後者卻肯定了天意比之人意要強。
我和何平穀各自陷入了沉思中,而且各自想得十分複雜,就像是一個哲學家一樣對於人生有無盡的感慨,但是我們畢竟不是哲學家,隻是十分普通的人,我們想得還太淺,若然能夠超脫自己的想心境,那才是世間最為得意之事……
這艘出色的船向著大海深處行進,海麵波濤開始洶湧起來,日頭也開始落了下去,把海天盡染成火紅色,顯得壯觀瑰麗。
天要黑了,我和何平穀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我躺在船上,這船雖則不大,但是穩定性卻極強,我隻是輕微體會到了一點震動。飄搖之中,顯得很是舒服。
我的眼睛閉著,可是遲遲難以入眠,我想的十分複雜,我想到了我的父親,我也想到了我的母親,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而且不知道他們終究在當年發生了什麼?
我的腦袋像是過電影一般,一幅一幅畫麵不停地閃現,這一切俱都是我之所想,當然也是我的猜測。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一點突破,隻索作罷,開始要睡一會兒覺,但就在這時,我的移動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拿過電話,便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從那電話中噴射而出:“哥!你為什麼不帶我出去?”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的,正是我的那個寶貝妹妹——孟嫣,在我們說話之時,孟嫣並不在,現在她回來了,沒有見著我們,自然纏著藍靈,問我哪裏去了。
我立時道:“藍靈沒有給你說麼?”孟嫣道:“說了!但是……但是這一切都是關於我們的媽媽的,你怎麼能撇下我一個人獨自離去呢?”我苦笑道:“是,但是大海凶險萬分,而且一個女孩子在船上也不大方便!”孟嫣一聽這話道:“這個,我可以扮作男裝,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道:“這個更加不可以!放心吧,我有什麼發現,會和你說的!”接著我便以兄長的身份說了幾句,孟嫣也就好了。
我掛了電話,尋思著,孟嫣自然對於家中的事情充滿了好奇,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而當藍靈告訴她的時候,也可以想象出她的驚奇!
我用小臂枕著頭,怔怔地看著船艙上麵的天花板,天花板是那種灰色的,我看著看著便走起來神,我的想象便又飄飛到那古怪的小島上,小島上有著鑽石,有著古怪的一切……或許還有……
到得這裏,我陡然驚醒,睜開眼睛,我想到了當年那個年輕人前往小島如果為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他愛憐的對象,如果這個“年輕人”正是我的父親,那麼那個“對象”豈非就是我的媽媽,也就是說,我的父親到了那個小島上去拯救我的媽媽。
我的媽媽曾在那個小島上!天哪,後來我的媽媽“走”了,按照父親的說是死了,但據我們地推測,我的媽媽隻是離開,根本不是“死”!那麼到得那個小島上去尋覓一番,說不定還可以循著我母親的蹤跡……
雖然這個想法近乎荒誕,但當我想到這裏之時,還是未免無限地激動,我幾乎因為激動大口喘起了粗氣。
我已然立定心意,我必須要到那個小島上去,我要到得那個小島去尋訪我的母親,或許我的母親現在正在那個小島上!
我的想法一時出奇,居然想了這麼多,而且還敢肯定我的母親正在那個小島之上,足見我對於母親的思念。
我不由得欣喜若狂,但凡能離我母親近一點的線索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都會因為激動,而感到莫名的興奮!
我多麼希望這船能夠快一點,我多麼希望何平穀能夠記得當時海路,我多麼希望能夠尋找到當年的那個小島……
我感到很是興奮,下意識地向著窗外看去,窗外真黑,黑的像是被怪物吞噬的天地。
我的雙眼盯著外麵的黑暗,心頭思緒萬千,如此黑暗的外界,我自然什麼都不會看到,隻是出於一種下意識吧。
誰知就在這時,窗外的那片黑暗天地,登時閃了一下,這一閃隻是一瞬間,快得不可思議。
接著窗外的黑暗重歸於黑暗!可是就是那一閃間已然引起了我的極大困惑,那一閃絕不會超過零點零二秒,但也就是那一閃,我足以看清天地一切,就像是閃電陡然出現的那樣。
但是我知道,那絕不是閃電,因為那種陡然一閃的光源出處根本不是從天上而來的,而是從大海而來的,這種情形如果非要描述的話,就像是從海麵陡然射出了一片光芒。而海麵就像是一個光源一樣。
海麵怎麼會射出光芒?
海麵下麵難道安上了燈?這當然是不可思議的,這裏距離最近的海岸也在五百海裏,任誰也不會在這裏安上燈。
難道下麵是敵人的潛艇?當我想到潛艇的時候,我不禁自己都否定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潛艇,而可以射出如此強烈的光芒?
我一時之間不知所錯,便在這時,我的房門被猛烈地敲了起來,我快步走去開門,打開門之後,便是一個水手立在門外。
趁著房中的燈光,我可以見著他的臉上是一片惶急,而且有點害怕的神色,一個出色的水手是不該有這樣的表現的。
我問:“怎麼了?”
那個水手道:“何先生找你。他就在甲板上。”
於是我快步向著甲板上走去。甲板上的燈光非常的充足,我見著何平穀倚著欄杆,在那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在他的不遠處,有著那幾個水手,我走了過去,喊了一聲:“何先生。”何平穀立時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第一眼便看到了他臉上的惶惑:“你看到了麼?”他的聲音顯得很是著急。
我道:“是,但是我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何平穀道:“那絕不是閃電!”
我點了點頭道:“是!”
那幾個水手驚訝道:“那是什麼?”
幾個水手都是出色的水手,但此時卻也顯得萬分恐怖,因為他們也不相信那是閃電,但是那究竟是什麼?
何平穀道:“我在房中看得並不清楚,隻是覺得窗外一閃,接著我就跑了出來,但外麵的異象什麼都沒了。他當時在外麵,他看得最清楚,讓他說!”何平穀指著其中一個瘦高個子水手道。
那個瘦高個水手道:“我叫馬武,是的,我在外麵值班,忽然覺得天地一片通明,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閃電一閃而起,把天地照亮了一般,但是我可以肯定那絕不是閃電……”
“你說那是什麼?”何平穀道。
馬武道:“我……不知道,但是剛才我正低著頭看著海麵,但我知道那光……是從海裏射出來的。當時海麵也是一片閃亮,接著把整個天地映得一片發亮一樣。”馬武顯然不善於交談,但是他的觀察還算仔細,跟我剛才看到的一般模樣,我道:“你說的是對的,跟我看得一模一樣!”馬武持著困惑的眼睛看著我:“先生,我聽說你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那你說這是什麼?”
馬武和那些水手都有些害怕,籠罩著這種氣氛可不算好,於是我反問:“你,你們為什麼這麼害怕?”
馬武道:“不,我們都是膽子極大的人,雖然走慣了大海,但是對於大海卻有一種……敬畏心,這種敬畏心,就像是……”
我“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就像是一個攀山家對於大山一樣的敬畏?”馬武點了點頭:“大海比大山要神奇得多,根本不知道大海上會有什麼產生,所以大海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神秘莫測的,大海就像是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像是一個神一樣被我們敬畏著,我們走慣了海的,自然海神會降下什麼異數,來懲罰我們。”我的麵色顯得很是凝重,何平穀的麵色也很是凝重,因為從海麵發出強光,在船上沒有一個人是知道怎麼回事。
但其中一個水手突然道:“這或許是大海在發怒!在警告我們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