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父親失蹤歸來

在船上我的父親居然奇異的失蹤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在老華看來,不過在我看來都是被月亮在海水中的倒影所俘虜的。

當然這種猜想十分的可怕,也顯得很是大膽!但後來證明……事實離此並不是太遠。

而且當一切事實都浮現在水麵的時候,居然是那麼的簡單,那麼的不可思議,這真又令人意想不到。

三月十五號父親失蹤了,而且老華在四天之內,是沒有寫日記的,因為老華顯得極其沮喪。

我和藍靈都知道父親一定會出現,若不出現怎麼會有我,又怎麼會有孟嫣?而且父親一旦出現,就一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一定是我目前所難預料到的。

於是我繼續和藍靈看日記,我希望在老華的日記裏找到父親是如何出現的,而且此時我確乎有些擔憂,這種擔憂雖然不必要,但就像是看著一個很好看的故事一樣,看到了波瀾起伏的情節,如果不繼續往下看的話,那麼其間發生的事情,當真是難以預料的……

但是日記記載的一個月都沒有父親出現的蹤跡,裏麵一個月的日記,老華每一天都記載了,雖然有的十分的短,但老華還是用一句話概括:今天沒有少爺的影蹤。父親成為了老華記載日記的主要探討對象。

三月十六。今天沒有少爺影蹤。

三月十七。今天沒有少爺影蹤。

三月十八。我們在大海上漂浮了將近一個月了,但依舊沒有少爺影蹤。

三月十九。依舊沒有,但是船員們都已經泄氣到了極點,他們嚷著要返航了……我哀求他們在海上再呆三天,一切費用都用我自己出。

……

三月二十二。依舊沒有,我終於控製不了他們了,他們都立定心意要回去了,而且我們的航行也超過一個月了,這真是一個漫長的航行,我們非但沒有找到財寶,而且少爺還失蹤了!這讓我怎麼跟老爺(我的爺爺)交代?

……

三月二十八。船泊了岸,我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頂,我到了一個飯店大吃了一頓,而且被紅衛兵逮到了批鬥、遊行了一番。這不算什麼,我一切都沒有感覺,我想我該怎麼回到家中?

(但其實我們看到這裏,如果我們是老華的話,直接可以遠走他鄉,何必又回到孟家?況且老爺還不會饒了老華!但事實就是,老華回去了!)

……

四月一號。我搭乘火車回到了孟家。我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情了,無論老爺怎麼責怪我,我都不會反口一句。但當我到得老爺家的時候,一件大事出現了,老爺他……老爺他去世了!

他根本就不會責怪我了,一個死了的人怎麼會責怪我?我在老爺的墳頭哭了一天一夜。

然後我就去見太太(我的奶奶),出乎意料的是,太太看到了我十分的激動,而且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但我把少爺失蹤的消息告訴太太,但太太非但沒有責怪我,而且傳達了老爺的話,央求我管理這個家,叫我動用家裏的財產,去尋找少爺……

我真的死慚愧極了,我沒想到太太會對我這樣,我自怨自艾,幾乎要自殺,但太太卻疾言厲色道:“你死了是要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麼?”我一聽到這句話,當真心頭一軟,連死的心都沒了,我跪在太太的跟前發誓是要找到少爺。老太太表示相信我……

到這裏告一個段落,因為老華發誓是要找到我的父親的,而且以後也是這麼做的,大約其間有三個月,老華動用了無數的金錢,也動用了無數的關係,懸賞了無數的金錢到南海去尋找父親……但依然了無蹤跡。

用老華在其中的話說:父親從人間徹底的蒸發了。

當時我的奶奶也哭幹了雙眼,而且告訴老華叫他不用找了,就當這個人死了,但老華依然不放棄,天天尋找,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隻是當個安慰,任誰都以為父親死了!

看到這裏當真有些驚心動魄了,我和藍靈對望著,我道:“老華雖則記敘簡單,但我知道老華一定也受了無數的難為。”藍靈道:“是的,老華定然是一天都沒睡好。”

我點了點頭,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感激起來老華,老華對於孟家的好,當真是令人萬分感動的。

要不然老華總是說:要不是老爺,我這條命早就喝了孟婆湯!老爺叫我去死,我連眼都不眨一下!

這裏先不說老華,且說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去了哪裏?為何卻無影無蹤了呢?難道真的被月亮的倒影俘虜了麼?當然現在我一點都不知道,因為我現在所知道的資料,隻是這麼一點,我必須往下看,看希望可以看到父親是如何歸來的。

又接下來兩個月,老華把老太太當成“娘”一般來看待,我的奶奶對於老華也是萬般信任。

而且老華對於經營十分的在行,我們家的事業在老華的經營之下,也出現了一派紅紅火火……

這都是老華的功勞,我自然不知道,但是老華隻是在我們家做一個管家,而且我還認為他鬥大字不識一個,這就未免讓人覺得好笑了。

我望著藍靈道:“按照父親出海離開的時間算來,父親大約離開有六個半月了。”藍靈點著頭道:“是的,這其間孟叔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像是考驗藍靈道:“你說我的爸爸在這其間哪裏去了。”藍靈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我隻能說不知道!”

我苦笑一下道:“還不是一樣,我也不知,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父親一定還是在南海!”

藍靈道:“不能這麼確定,在哪裏都是有可能的!或者遨遊九天也是有可能的!”我不由得抬了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吐了一下舌頭道:“你說的更加嚇人,怎麼會在九天。”藍靈偏過頭來看著我:“怎麼沒有可能?牛郎和織女還不是遨遊於九天,雖則他們一年隻是一次相見!”

我苦笑:“那畢竟是傳說,而且牛郎至少還有一個交通工具——那頭牛,但我的父親又沒有!”

藍靈道:“或許月亮的影子正是一個飛行器!孟叔正是駕著月光離開的,要不然月光怎麼會突然消失?”我“啊”的叫了一聲:“你這麼說……太大膽了,大膽到讓人無可想象的地步!”藍靈“咯咯”一笑:“僅僅隻是一個猜想,你的臉色不要變得這麼厲害!”我撓了一下頭道:“是是,一個猜想也是好的。”但事實證明藍靈的話,和後來我探尋的一切庶幾近矣,這是不可令人想象的,不是麼?

大約到了那一年的八月十五(這裏所指的月份,按照老華的邏輯來,當然都是農曆。跟著公曆差了月份),一件天大的事情發生了。

孟家已經喪失了最起碼的信心,雖則老華也努力在尋找,但已然確定我的父親定然不在人間了……

我的奶奶收拾了救心情,打算過一個相對和美的節日,但是……闔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是快樂。

老華記載:

八月十六。

今年是老爺過世的一年,少爺不知所蹤,太太叫我高興一些,但是我們怎麼能夠高興的起來?但是……也正是昨天(八月十五,合家歡樂的日子)晚上十點多!一件大事發生了!我們闔府上下不得不高興起來!少爺他……少爺他回來了!

(看到這裏,我和藍靈大吃一驚,父親奇跡歸來了!)

少爺是一個人回來的,但是當他出現在家門口之時,他大聲叫了一聲:“老華,我回來了!”這一聲叫喚,真是世間最美好的聲音……

我扶著老太太首先衝了出去……少爺一下子撲在了老太太的懷裏,而且老太太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得到了釋放,老太太他哭了出來……

我也感動不已,也哭了出來,而且大聲叫了一聲:“少爺!”少爺應了一聲:“老華!”顯得萬分的親熱,真是感人!

我由於激動,根本連少爺的目前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現在仔細想想,少爺的精神十分的好,而且雙眼之中,顯現出一派精光,他的衣服也十分洋氣,他的聲音高昂明亮,當真是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

對了,我記得他背了一個包裹,這種包就像是那種旅行包一樣,他的包顯得很鼓,像是裏麵有著什麼。至於是什麼,我自然不會知道……

隻要少爺回來了一切都好說。

我扶著少爺,他根本不讓我扶,我說了老爺過世了,他規規矩矩的在老爺的靈前叩了幾個頭,而且顯得很是悲傷。

在吃團圓飯(這是真正的團圓)的時候,老太太問及少爺這一段時間幹嘛去了,少爺的眼中隻是閃現著柔和的光彩,這種光彩隻能表明少爺十分的快樂,他的嘴角微微一翹說:“媽,我以後再不會亂跑了,而且要好好孝順你!但請娘不要問我這一段時間事情了,總之我十分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