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道、血

這雪天,二人品酒論道,十分快活。

便在這時,門外麵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道:“請房中二位施主速速開門。”

接著華豪家的門便被敲得“咚咚”響。

這魏鵬本就是一個急性子,當即罵道:“是什麼人在此混鬧,帶待我出去打發了,說著便要跑出去打發。”華豪當即拉住了他,道:“我聽這人聲音悠悠便有仙氣,況他口中還說著‘施主’,這定是出家人無疑了。”

魏鵬一聽這話,登時喜道:“我們兩個人每日論道,若是有一個同通明之人指導一番,卻也是好的。”

華豪一聽當即點頭道:“正是如此。”但聽得外麵聲響繼續道:“是人都知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可歎可歎啊……”

這一句話本就出自《紅樓夢》裏一個瘋癲道人之口。隻這一句話一說完,而人身子登時一震,魏鵬喊著:“這人定是神仙無疑了。”

說著二人不管風雪,跑了出去,把那門打了開來,一打開門,一個醜陋的道人當即映入了這二人的眼前。這道人十分的醜陋,朝天鼻子,邋裏邋遢,一副破衣,讓人一見之下,不禁皺眉。

這道人一見華豪和魏鵬,便一副倨傲神色,便連睬也不睬一眼。

華豪道:“原來是位道長,道長請屋裏。”這道人拉長了聲音道:“二位便是在屋裏聊穿了天,也絕不能夠成為神仙。”華豪和魏鵬登時一驚,這個邋遢道人,當真了得,自己和魏鵬在聊著成神成佛之事,這道人卻已經知曉,定是有極大的神通。

華豪魏鵬對於成仙之事,十分癡迷,自然便恭恭敬敬地請這道人走進了房中,這房中正生著一盆黑炭火,顯得屋中十分的溫暖。

道人卻也不打一聲招呼,登時拿過了那桌子上的酒瓶,一口便將那瓶子裏的酒水喝了幹淨。

華豪魏鵬看著這道人灑脫至極,雖是相貌醜陋,但是心下裏卻已有了幾分佩服。道人一屁股坐在了當堂鋪的獸皮毛之上。

道人身上本就有積雪,積雪一化,那水便隨著道人的身子流了下來,華豪看在眼裏不禁心頭也覺得十分寒冷。

“道長,不若在下給你準備一件衣服吧。”華豪道。

這道人揮了揮髒手道:“不礙的,不礙的,我有廣大神通,些微小事,何足掛齒!”魏鵬疑惑道:“這話怎麼說?”這道人微微一笑,露出了那歪嘴中的黃牙,但見他身子上忽然發出了陣陣的熱氣,這華豪和魏鵬卻也分明感受的到。

華豪訝然道:“道長你這是?”

那道人揮了揮手,隻是過了半分鍾,那身上騰騰熱氣卻才散去。再一看那道士身上的那件道衣,卻早已幹了。

魏鵬和華豪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連忙拜了下去,口中喊著:“道長神通廣大,祈請道長點化我們一二。”遇到這種情況,自然隻能讓人認為這個道長是個神仙了。

我曾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神神鬼鬼,但是現在我卻相信有了,因為所謂的神,所謂的鬼,其實不過是人間的古老稱呼而已。

或者說神便是外星人,而鬼,卻又是人死後,化為的另一種狀態,也許我說有,便也有實在的意義了。

這道人道:“你們二人誠心向道,我卻早已知之,隻是你們……”說罷這話,卻是歎息了一聲。

華豪驚駭道:“道長還請你指點一二。”

道人道:“這成仙之事,本就靠著機緣二字,你們雖則十分勤心向道,卻也失去了機緣二字。”這華豪和魏鵬一聽這話,當即異口同聲道:“還請道長指點!我們原以為成仙了道之事,卻也是幻想,憑著一些愛好罷了,但一聽道長這般說了,我們登時有了信心,還請道長指點。”

我這閑言少敘,這道長當即便向著華豪和魏鵬說了這些話。這些話概括起來的就是,在西北有一座山,這座山時常仙雲繚繞,至於為何會起這祥雲,便是因為這山中有一塊木頭,這木頭據說便可以度化人成仙。

當華豪和魏鵬一聽這話,登時喜悅萬分道:“道長當真如此麼?”這道人卻隻是淡淡一句話道:“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也不敢說有還是沒有。”這二人一聽這話,登時信了,這華豪望著魏鵬一臉喜氣道:“道長這話定是了。”魏鵬也是歡欣異常,這二人連連便又下拜了下去。

等到再抬起頭來,看這道士之時,卻早已不見這道長的身影。

二人自然怔在當地,十分相信,再也耽擱不得,等著化雪便前往了茫茫的西北去了。

當我聽到這影子敘述到這裏之時,我在心裏至少叫了十七八個奇怪奇怪。

“你不信?”影子問。

我淡淡道:“信則有,不信則無,不是麼?”

“是。”我問:“接著呢?”“接著?接著他們曆經了千難萬險,曆經了兩年時間終於找到了這根圓木柱。”

我道:“一根紅色的圓木柱?”“不,一根血色的。”

“血色的,便是紅色的。”我道,但當我說完這句話,登時像是醒悟到了什麼一般,我愕然道:”難道……那圓木柱的表麵……”

“正是血液!”

影子直接說了出來,我渾身隻是一震,小妞和王之遠卻早已叫了起來:“血液?”

“再說的直白一些,就是人的血液!”

我也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當我想到這裏之時,我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僵住了一樣。

“這些血液……”

影子冷笑了一聲道:“你應該明白我為何要說他們不配做我的主人了。”

我不知道為何,居然緩緩地點了點頭,我道:“那圓木柱上的血是他們……”

“當然不是他們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別人的。”

華豪的聲音陡然傳了過來:“你說華豪和魏鵬殺了人?然後把那些人的血染在了那圓木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