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意外之外

監獄自然是十分讓人覺得詭異的地方,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王之遠就走在我的前麵,我和小妞就走在後麵。

這所監獄建造的十分的完美,但是到了裏麵卻讓人體會到一種陰森森之感。

就在這時我們走進了監獄的辦公室,監獄長一見是局座親自駕到,未免覺得誠惶誠恐的。

“局座,你怎麼來了?”監獄長身形頗高,說起話來底氣十足,一看就是一個很好的漢子。

“這位是知名全國的孟先生——孟迅。”

監獄長一聽這話,登時向我行了一個禮,我也有模有樣地回了一個禮,直看得小妞“咯咯”大笑。

監獄長望了一眼小妞,便想說這是尊夫人麼,但我立時道:“這是我的妹妹。”

監獄長“嗯”了一聲,便自我介紹道:“在下秦川,是這所監獄的監獄長。”

我道了一聲:“秦監獄長你好。”秦川便道:“我早就對孟先生的名聲如雷貫耳,今日能夠一見,也是十分榮幸啊。”

我立時揮了揮手道:“罷了,這些話不必說了……”

緊接著王之遠道:“秦同誌,這華豪被關在何處?”

華豪一怔,但隨即神色十分慘然道:“死了。”

我和王之遠“啊”的一聲道:“死了!”王之遠一下子攥住了秦川的衣領,別看他個子小,卻十分有力氣,一下子把他拽了過來。

我也簡直要悲憤到了極致,老華托我救他的侄子,可是華豪居然死了!這讓我怎麼像老華交代?

但是當時我就已經暗下了決心,即便華豪死了,我也要查清發生的一切。但小妞自然十分吃驚於一個如此瘦的人,何以有如此大的力氣?但是王之遠變得如此激動卻也出我意外!我見王之遠如此激動,立時喝道:“王局座你注意一點!”王之遠陡然放下了手道:“秦同誌,怨我太激動了。”秦川整了整衣服,神色極其的慚愧,然後向王之遠敬了一個禮道:“請組織懲罰我。”王之遠揮了揮手道:“你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那華毫的屍體卻在何處?”“監獄的停屍房。”我一愣,渾然不知道這監獄裏居然還有停屍房。王之遠向我征詢意見,是否去看看。我點頭道:“去看看。”於是我們跟著秦川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我們徑直地走過了一個走廊,這走廊上部還不停地滴著水,水滴落地聲,發出了“啪啪”的聲響,顯得極其的燥人。又走了那麼十幾步,我們便停了下來,也就在此處我嗅到了一股十分難聞的腐屍味,這種味道頗有些像是死鹹魚的味道。小妞嗅到這味道,幾乎想要嘔吐過去。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部一下,小妞登時止住了。這門卻是一個金屬門,這門被秦川的一把大鑰匙打開了。這門一被打開,裏麵便是一陣寒冷,冷到讓人起雞皮疙瘩。裏麵是一個一個大的金屬櫃子,這金屬櫃子俱都呈一個格子一個格子放,自然是一種能夠抽拉的抽屜。裏麵放的就是屍體無疑了。“華豪死了多久?”我問。“一天了。”秦川答。我立時道:“你卻沒有報告給王局座?”秦川的神色變得十分尷尬,道:“這種事情不需要經過局裏處理。”我悶哼了一聲道:“難道公安部門,就這樣置犯人生死於不顧?”王之遠也哼了一聲,秦川有些窘,房中陰冷異常,王之遠命令打開放有華豪屍體的抽屜。秦川走到了右手邊第五個抽屜,便抽了出來,我們三個走了過去,朝著那抽屜裏一看,果然看到一個屍體。但當看到這個屍體的目前的形象之時,我們委實吃了一駭,這種驚駭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害怕。華豪的臉呈不規則的扭曲狀,眼睛暴突著,在那雙暗淡的眼睛裏呈一片死亡的灰白色。這種情形隻能讓人想到死亡、絕望等等一切的冷詞。眼睛如此暴突著,讓人隻能聯想到無限的冤屈,一個人得受多麼大的冤屈才會在臨死前把眼睛睜得如此之大!小妞道:“他都死了,你們為什麼不把他眼睛閉上?”秦川道:“死人的形象我們是不敢妄動的。”小妞“哦”的一聲。我和王之遠看了看死人,見他脖子處有深深地,已經發紫的紫色淤痕,痕跡呈條狀,貫穿於脖際。“掐死的?”王之遠的聲音未免有點驚恐。秦川描述道:“華豪一個人被關在403監獄室,每天總是重複地講述著魏鵬是怎麼死的,也每天總是喊著:是他!是他!”我們當然明白“是他”是怎麼回事,因為在華豪的描述裏,當魏鵬死的時候便掐著自己的脖子喊:是他!而華豪每天要講述,自然要重複那個細節。秦川繼續描述道:“今天早上華豪便又喊了起來:是他!我們自然渾不在意,因為他總是講,我們自然以為他又在講那個故事了。”我悶哼了一聲,不禁顯出了一股淒涼之意。秦川道:“等到我們的同誌再次發現之時,卻已發現華豪死在監中。”“他也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王之遠驚駭道,“而今天早上他叫的那聲是他,自然……”我也已經想到,我道:“他居然有了和魏鵬一樣的遭遇!隻是因為他每次講述著魏鵬的遭遇,要重複一遍“是他”,而當他自殺的時候,也便喊出“是他”!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才造成了這個意外。”我不禁揩了揩汗水,心頭也不禁發冷,小妞初時還略有些害怕,但現在居然一點也不怕了。這華豪的屍體被一塊白布蓋著,於是我拿起了白布,華豪身上依然穿著那身囚服。我順著那紫色淤痕往下看,除了這什麼都沒有了。他的左右衣袖都往上捋著,露出了前半部分三分之一的小臂。我隻是一瞥間,便看到了小臂上有一塊淡淡地淤青。像是被手箍的一樣。我不由得看向了另外一隻手臂,手臂上也是淡淡地一塊淤青。造成這種淤青隻能是別人攥住他小臂造成的。就在這時,我的身體不由得一震,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陡然大喝一聲,問道:“當時華豪所在的監獄當真一個人也沒有嗎?”

王之遠和秦川陡然聽到我這一問,也未免吃了一驚。

秦川道:“一間牢房隻有一個人,況且像華豪這種死囚。”

王之遠立時看出可異樣,忙問我:“你有什麼發現麼?”

我指了指華豪小臂上的淤痕,王之遠、秦川、小妞三個人便湊了上去一看。

王之遠率先驚呼道:“這種淤青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用一隻手箍著的一般。”他一看向了另一隻手,卻又是一聲喊叫聲:“另一隻也是!”

我和王之遠雖然反應強烈不同,但是都想到一點,就是華豪的死,是不是有人狠狠地箍著華豪的小臂,讓華豪掐死自己呢?

但是我一想到這裏,還是未免自我笑了一下,按照秦川所說,當時監獄裏隻有華豪一人,再者整座監獄裏恐怕也沒人跟一個死囚是仇人的了。

但是我也明白了一點,如果魏鵬手臂上有淤痕,也就知道為什麼警方指控是華豪殺死了魏鵬,因為這淤青卻很有可能是華豪箍出來的。

王之遠心思縝密,自然也想到了我的想法,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那樣!”

我也搖了搖頭道:“確實不可能是那樣!”緊接著小妞和秦川也想到了,小妞駭然道:“怎麼可能會有人在牢房殺死華豪呢?再者說當時隻有華豪一人!”

秦川也道:“後來的巡查同誌去看了一眼,便見著華豪早已死在了那裏,卻也並未看到其他的什麼人。”

我揮了揮手道:“好了這個不多說了,不知道這個魏鵬的屍體還在不在?”我之所以問魏鵬的屍體在不在,當然是看看魏鵬的小臂是不是也有淤青?

王之遠自然也看出了我的心意,道:“在的。”

我應了一聲好,於是道:“我想去看看。”

王之遠道:“魏鵬的屍體就被放置在縣人民醫院,我們現在去麼?”

我點了點頭道:“就是現在。”

於是我們告別了秦川,離開了那座醫院。王之遠的治安車把我們載到了縣人民醫院。

我們到了醫院,自然受到了院長的熱情接見,我像是一個名人一般,院長連連說道:“久仰大名,歡迎光臨鄙院。”

王之遠是一個十分幹脆的一個人,登時道:“魏鵬的屍體現在何處?”

可是院長的話令得我們十分遺憾,他居然說:“魏鵬的屍體居然被他的家裏人帶走了。”

“你怎麼準許的?”王之遠道。

“案子已經被破的分明,家屬既然想要的話,這是情有可原的呀。”院長的話,當然不無道理。

於是我問:“你們對於魏鵬的屍體有著詳細的檢查嗎?”

院長道:“有。但是是馬醫生完成的。”

於是我道:“能否請一下馬醫生。”院長連聲叫好,院長便喚了一個護士:“叫馬醫生。”

過了一會兒,隻見一個十分帥氣,戴著眼鏡的醫生走了進來,他自然驚訝於房中居然還有三個人。這個馬醫生看到我和王之遠,卻還不怎樣,倒是看到了小妞生生吃了一駭。

小妞自然是個美人,她此時一身牛仔裝,自然顯得英姿颯爽。

小妞微微一笑,這馬醫生連忙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院長,你叫我。”馬醫生說出話來,十分的柔和。

“這兩位先生,當然還有這位小姐俱都是警方人員。”

馬醫生向我們道了一聲好。我開門見山道:“是你負責檢查魏鵬的屍體的?”

馬醫生道:“沒錯是我。”

我“嗯”了一聲道:“請你講述一下,這魏鵬屍體的特點吧。”

於是馬醫生道:“魏鵬屍體脖子處有一道很深的淤痕,眼睛暴突著……”

我不禁吸了一口氣,和華豪症狀差不多。

我道:“還有麼?”

馬醫生頗為艱難道:“除此之外便是小臂上的了……”

我不禁道:“你快說。”

“手臂上有淤痕!”

我們三個人當然要大叫一聲了,我們讓馬醫生詳細地描述了一下,馬醫生的描述的十分形象,居然和華豪手臂上的淤青一模一樣!

我們謝過了馬醫生便離開了那家醫院。

我又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希望到魏鵬家去一趟。”

王之遠自然無不應可,魏鵬是本縣的一個企業家,縣裏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家就在何處。

當我們到了魏鵬的家之時,我深深為魏鵬的奢華而折服,雖然地處西北,但是魏鵬住的地方,當真是環境優雅。

這是一幢小別墅,小別墅四周種滿了樹,一派田園風光。

“可夠別致的呀!”我冷笑一聲道。

“比他更加別致就是華豪的房子了。”

我不由得哼了一聲道:“貴縣居然連連死了兩大富豪!”

王之遠也是慘然。

迎接我們的是魏鵬的妻子,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臉的病容。她招待我們卻是十分周到。

她像是認識王之遠:“王局座……”

“胡女士,你把魏先生接來了麼?”王之遠也是開門見山。

胡女士一臉悲傷,便點著頭道:“是的。”

“我和這位先生要看一下魏鵬的屍體。”

胡女士雖然極不情願,但是最終還是同意了。

揭開了白布。魏鵬是一個比華豪稍微胖一點的西北漢子,捋了他手臂上的衣服,他的表情、脖子、小臂自然和華豪的形象一模一樣。

我不由得和王之遠麵麵相覷,死法相同!

在我的心底自然早已產生出了十分強烈的寒意。

殺死他的是一個無形的力量,這力量足以使得二人死的一模一樣!現在當然不會懷疑有人殺了魏鵬。

胡女士問:“難道我愛人?”

“不,我們正在調查。等到有了結果,在通知給你吧。”王之遠道。

“那……華豪不是已經被判為死刑了麼?”胡女士的意思是案子不是已經查明了麼。

“我們懷疑凶手不是華豪!”我道。

胡女士一臉困惑道:“那會是誰?”

我搖了搖頭:“是誰,我不知道,目前正在察訪。”

胡女士輕輕“哦”了一聲。

王之遠卻道:“我要告訴你的直接理由就是華豪也死了!”

胡女士一驚:“他怎麼死的?”

“和魏先生的死法沒有分毫的差別!”王之遠一說完這話,便未免顯得十分的駭人。胡女士雖然很困惑,但是依然不知怎麼回事。

胡女士送我們出來,就當我們要告別魏家之時,我突然看到在別墅小樓旁邊居然有一個小房間,這小房間有一扇門,門上鎖著一把大鎖。

我不由得拉了拉王之遠,王之遠卻也一眼看到。

“問問?”王之遠低聲道。

我“嗯”了一聲。

“那邊那個小房間是做什麼的?”王之遠顯得頗為不著痕跡。

誰知隻這一問,那胡女士臉上流露出了一股令我感到特異的神色。

“哦,裏麵沒有什麼……”胡女士說這一句話給我的感覺就是,這一句話隻能是謊言!除此之外,便絕無其他的解釋了!

王之遠卻還要問,我早已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王之遠登時止住了口。

我們三個人一走出來,便不約而同地道:“這裏麵有貓膩!”

我道:“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王之遠雖然年齡已經在三十五六,但是他依然精力不減,一副躍躍欲試地模樣。

我道:“午夜動手!”

王之遠道了一聲:“好!”

我們跑到了縣城的一個小吃店,吃了一點飯菜。登時覺得體力充沛,但是一想到華豪莫名其妙地死了,登時便覺得莫名其妙地的悲哀。

我一想到老華那種眼神,我登時變得痛心疾首。

我們三個在某個比較荒僻的地方休息了一下。

王之遠道:“這魏鵬和華豪如此看來,像是他殺!”

我道:“但是卻不知道凶手是什麼東西的他殺!”

王之遠悶哼了一聲道:“我總感覺魏鵬家的那個小房間怪怪的!”

我道:“我剛好也有這種感受!”

小妞插口道:“說不定謎底就在那裏呢。”

小妞的話自然是十分天真的,但是我還真的希望秘密就在那裏!

我們三個聊了一會兒,時間也過得十分之快,我看了看手表,現在居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於是我們驅車前往魏鵬的家方向,當我們距離魏家很遠的一段距離,我們便下了車子。

時間是十一點二十,我們徒步前往魏家,魏家的一切已然漆黑一片,可能是已然進入了夢鄉。

我們三個就像是三個小偷一般,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魏家。虧得我們三個身手非凡,不發出一絲聲響,便到了魏家地界。

我們的目標自然便是那小房子,到得那小房子前,我用了百合鑰匙打開了那門,隻是二十多秒罷了。

當時我們三個都十分的緊張,因為我們很有可能看到什麼秘密。我們一進去便把門關上了,覺得裏麵漆黑異常。

我的心不禁“咚咚”的跳著,我拿出了微型手電筒,把電筒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