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望著我們一臉苦澀道:“二位先生還是不要問了吧。梅拉達的兒子跟這沒有關係的……”
其實我也感覺沒有多大關係,何以衛斯理要問,這個我我真的不大分明。但後來的事實證明衛斯理是對的。
“我們隻是做一個了解,每一個細節都可以使得案情進一步偵破。”衛斯理說道。
“原來是這樣。”德生道,“當時的情形實在特殊,不如還是我跟你說吧,我怕梅拉達阿嫂傷心受不了。”
“既然如此,我們多有打擾。”衛斯理說罷這一句話,我們便跟著德生到了另一個所在——德生的家。
不用介紹德生的家,並沒有什麼特殊。不像祖國的一些低級官員,還要住豪宅。
“蓮絲是一個美人,可是她的哥哥更加是個漂亮青年。”德生道,“他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雨果,要知道我們都是說的法語,雨果可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也是一個大作家的名字,雨果自己本也是一個浪漫狂人!”
當德生說到“浪漫狂人”四個字時,竟然帶著別樣的腔調。
我和衛斯理當然知道高盧大作家雨果,但是蓮絲的哥哥也叫雨果,這無疑我們給九州孩子起名叫李白無不同。
這裏德生用一個詞“浪漫狂人”來形容蓮絲的哥哥雨果(以下的雨果單指蓮絲的哥哥),我真的不知是何用意。於是問:“浪漫狂人怎麼解釋?”
“雨果簡直就是一個……”他沉吟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其實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德生的妻子和兒子早已睡下。
“浪漫狂人隻是一個外號,其實就是一個色鬼!”
德生說了“色鬼”,我和衛斯理著實吃了一驚,德生怎麼突然用這個詞來形容雨果,我當真又不明白了。怪不得他說到“浪漫狂人”的時候帶著別樣的強調,原來隻是挖苦。而雨果卻是一個“色鬼”!
“這個人萬般皆好,人也很聰明,從小功課都是極好的,也挺聽話的……就是天生一途,十分好色。”
我不禁道:“其實每一個在潛意識裏都是好色的。”
“這個我承認,但是像雨果這樣的,已經超過了一般人。”德生繼續道:“在他隻有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便經常掀女生的裙子……”
那時不過是黃口孺子,自然什麼都不知,這樣也不過是小孩的惡作劇。誰知德生又道:“隨著他的年齡的增長,他居然……”
德生又是一陣歎息,像是雨果做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他居然開始偷女人的……內衣褲!”德生說到這裏,自己都覺得不大好意思。
德生接著道:“他被逮到了十幾次,屢次教育,才收斂了一些……雨果長得越來越漂亮,簡直就是一個翩翩美男子……”
這一點我是承認的,在照片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後來竟然從事了一個什麼人體攝影師,專搞女人人體攝影!”德生說到這裏簡直有些憤憤不平,“赤身露體的,成什麼樣子?”
我“哦”的一聲,終於明白“浪漫狂人”和“色鬼”的實在意思了,他的根由其實都是因為雨果後來的職業——人體攝影師,這個職業其實並不算什麼,專以拍女性身體,也可算作藝術吧。
其實那種偷內衣褲的事,根本不像德生說的那麼嚴重(也可以說是好奇),隻是因為德生對於人體攝影師保守理解才造成的。
“他爸爸多次勸說他不要從事這個職業,這個職業……唉,但他連聽都不聽,還要說這是藝術什麼的。”
德生本待要發揮,衛斯理揮了揮手,終於開口:“好了,這些都不用說了,說說雨果是怎麼死的吧。”
德生神色古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不禁問道:“那沒人查嗎?”
“沒有,雨果的屍體是在一條小河裏被發現的,當時我們村的一個大姐在河邊洗衣服,忽然看見一具屍體漂在河邊,她當時嚇得不得了,於是便跑回村子找我,我迅速地趕來……雖然屍體被水泡的浮了起來,但我還是看出他是雨果。”
“你沒有告訴警方嗎?”我問道。
“告訴了,但是警方遲遲不能破案,一拖就拖了一年,警方最後隻得出一個結果,死者雨果並非他殺,而是自己淹死。”
我瞪大了眼:“自己淹死在一條小河裏?”
“是的,當時我們也不信,因為雨果本就會遊泳!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教過他的。但是警方這樣說,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我苦笑了一下,衛斯理接著問道:“後來怎麼樣?”
德生道:“能怎麼樣,我們就把他整個人給葬了。”
衛斯理道:“沒有火葬?”
“沒有。我們這裏的風俗,一個人被淹死了,是不能火葬的,水火不容。”
我問:“葬在哪裏?”我這一問,純屬下意識。
而德生的回答,簡直令我跳了起來,而衛斯理的神色隻是一變。
“村外的小樹林,那裏隻葬他一個!”
“為什麼?”
“被水淹死的,都葬在那裏,但是淹死的隻有雨果一人。”
我聽到這裏,已經難以自控,又是那個小樹林!我突然在腦袋裏形成了一個什麼,但我隨即否定我自己,這太滑稽了!
我們向德生道了一聲謝,便告辭了。路上,衛斯理一直不說一句話。而我,卻想發表我自己的觀點。
當我們到了車子上,我終於忍不住了,“衛先生,整件事太過蹊蹺了。”
“哪裏蹊蹺?”衛斯理又開始抽他的老煙鍋。
“蓮絲的死和雨果的死。”
“怎麼蹊蹺?”
“首先可以確定蓮絲的死,絕非野獸所為!”
“哦?理由是?”
“如果是野獸所為,當布吉昏厥躺在那裏,野獸也會把布吉吃了的。另外,一頭野獸如果吃了一個人,怎麼會是那樣一副慘像?非得把一個人弄成那樣!”
我一想到那副慘像,不禁爽雙手冒汗,嘴裏發苦。
衛斯理莞爾:“那雨果呢?”
“一定是他殺!”
“理由是?”
“雨果會遊泳。但隻是因為警方實在地找不到凶手,所以才說是淹死,我們國家的治安也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衛斯理不置可否道:“好了,我們走吧。”
我一愣:“去哪裏?”
“第一,那個小樹林。第二,是那個小樹林雨果的墳墓。”
我禁不住地問:“你說說那個……”我還未說完,衛斯理就道:“好了,先別說,到樹林裏看看之後,再說我們的結論。”
我“嗯”了一聲,由我駕車,向著樹林,我們出發了。
那個樹林十分的好找。因為同入這個村子總共就兩條路,第一條,就是我們進來的路,但是我們沒有看到小樹林,所以隻能是另一條。
我的車子開的飛快,再長的路對於跑車來說,實在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們早已看到前方的那片樹林。
車子到了樹林,我們準備了自己的武器,我的三柄飛刀,衛斯理的武器一直勒在自己的腰上,他的腰帶就是一根銀絲軟鞭。我們拿起手電筒跳下車子。這樹林裏種的樹不是很密集,但是在如此深夜,風聲淒淒顯得卻如此詭異。
我和衛斯理都是膽子極大的人,打著手電筒我們便走了進去。
進入樹林之後,我們也不禁心頭有些緊張,因為布吉描述的畫麵總是在我的腦海飄過。我不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德生說整座樹林就一個墳頭,而這個墳頭正好是雨果的,我們隻需要尋找這個墳頭就好了。
我們兩個人相距不遠,慢慢地找著,也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堆土,我不由得跑了過去,這堆土不是很大,我用手電筒照著,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是一堆土,土上長滿了草,一看就有幾年了。
我喊著:“衛先生你來看看。”衛斯理跑了過來,他神色冷峻。
“這一定是雨果的墳墓。”我說著照了照,並沒有發現墓碑,“也許像雨果這樣的淹死鬼,是不能有墓碑的。”
衛斯理“嗯”了一聲:“也許吧。”衛斯理四處看了起來,但是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墳頭,土沒有一點被動過的痕跡。衛斯理看了半天,抬起了頭,道:“有問題。”
我疑惑道:“有什麼問題?”我實在沒有看出什麼問題。我苦笑著:“衛先生明示。”
衛斯理道:“土居然沒有被動過!”我“呃”了一聲,幹笑著,心道:衛斯理又發揮他另類思考方式了,土既然未動,那麼隻能說明一點,這個墳應該沒問題,何以到了他的嘴裏又有問題了呢?
衛斯理見我半天沒有講話,便道:“你在想什麼?”
我道:“我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衛斯理卻道:“我也不知問題出現在哪裏,隻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我尷尬一笑,撓了撓頭看了半天,依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於是我道:“下麵怎麼辦?”
“你不是想知道問題的嗎?”
我應了一聲是,衛斯理果斷道:“隻要打開墳墓一切明了!”
我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不禁道:“有必要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