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應該是一年最熱鬧的時候,合家團員,享受著家庭的溫暖,但是魯天卻一個人回到了老宅。
這裏立時出了一個問題,魯天為什麼一個人回到老宅?如果說平時回去,也就罷了,為什麼快要過年了,魯天要回到老宅?
我當即提出了這個疑問,他說:“我祖宗先輩的靈牌都在老宅,逢過節了,我要回去祭祖。”魯天的回答不是沒有道理。
魯天一個人在第一個院落的其中一間廂房裏住,老宅並沒有通上電,到了黑夜,魯天隻是點了一根蠟燭,室中太過黑暗,一切都顯得陰森森的。魯天已經習慣了這裏,所以也並不以為意。
魯天據他自己說,他正在欣賞一塊先秦的白璧,白璧極白,幾乎毫無瑕疵,色澤圓潤。
對於玉器我隻是了解一點,如果這塊玉真的先秦的寶貝,那麼一定沒有陪過葬,諸位都知道玉器一旦入土難免會變色,有一些土中的元素進入玉中。
在這裏我不厭其煩的介紹魯天的遭遇的細節,因為他的細節與這個故事有著微妙的關係,希望讀者諸君有些耐心。
魯天不停的把玩那塊玉璧,直到深夜越有十一時左右,他突然覺得有些胸悶,在之前他從來沒有這種症狀,他站了起來,打開了那扇老門,外麵的雪很大,但是沒有風,隻有雪落到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魯天看著雪,突然覺得心胸開闊,他不由得讚歎了一聲:“雪花是多麼的自由快樂。”魯天突然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那自由快樂的雪花。
在這裏我不得不說一句,魯天有點民國文人的派頭,他的用語和狀態幾乎讓我懷疑他是“辛亥革命”後的殘留的詩人。
雪花飛舞,除了那“沙沙”聲,一切顯得萬籟俱寂。
魯天非但用眼去欣賞這雪景,他還要用耳去聽自然的喃喃細語。
可就在這時,魯天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這聲音蒼老、幽怨、綿長,魯天渾身打了一個顫,魯天以為這是風吹的聲音,但是她轉念一想,這根本不是風聲,這分明就是一個歎息聲,而且可以確定的是一個女子的歎息聲。
想到歎息聲,魯天渾身一震,於如此深夜,他怎麼會聽到歎息聲?魯天猜想,莫不是有人闖進了老宅?他努力鎮定自己的恐懼感,側著耳朵再去聽,以驗證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過了許久,魯天在也沒有聽到什麼歎息聲了,魯天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聽錯了。
他關上了門,走進了房中,蠟燭發出了昏暗的光芒。
魯天躺到了床上,可是一時睡不著,因為那個歎息聲總是在自己的腦海裏飄過。自己是不是真的聽錯了?魯天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一夜無事。
第二天,雪依然未停。魯天拿著一把傘,走到三重院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什麼異狀都沒有。魯天懷疑是不是有人闖入了老宅,可是這一檢查,並沒有什麼,他登時安下了心。
又是一個夜,魯天一直都有遲睡的習慣。魯天拿出了幾隻清朝的紫砂壺研究到了大半夜。
他突然又覺得一陣胸悶,他自己也奇怪,自己怎麼現在會有這個毛病?他輕輕放下紫砂壺,信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外天宇被雪映照的一片灰白,雪花也不似昨日的凶狠,但“沙沙”細聲依舊。
魯天幾乎要刻意聽聽還有沒有那個奇怪的歎息聲,但是過了許久,他也沒有聽到,他搖了搖頭,怪自己實在多想了,於是他就要關上門退回去睡覺,就在他欲關上門的那一刻,他陡然像是觸電一般。
魯天他又聽到了那一聲歎息聲,這一聲歎息聲比昨天的聲音要大的多,而其中充滿的幽怨、無望要更加強烈的多。
魯天不是沒有聽到別人的歎息聲過,但這一聲歎息聲實在的令人心碎、駭然,魯天當時想,如果一個人發出如此的歎息聲,他該是遇到了什麼樣的傷心事?或者說他該有著怎麼樣的無望?
這一聲歎息持續了大約五秒鍾,魯天渾身僵硬在那裏,他至少需要五分鍾才使得自己從剛才的情景中回複過來。
魯天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他拿著手電筒,因為他分明聽到那一聲歎息,就是從院落裏傳過來的,魯天雖然害怕至極,但是無限的好奇心,促使他要探個究竟。
他拿著一隻手電筒,這手電筒的光線並不強烈,隻能照到三米以內。也虧大雪反照出了光,才使得魯天能夠看清一些東西。
魯天的腳踩著雪地,發出了“哢嚓哢嚓”響聲,他走的很慢,雖然說魯天的膽子極大,但在如此情境之下,心也著實跳的夠快。
魯天在第一個院落裏並未發現什麼,雪地上除了自己的腳印,不會有第二個腳印,但是魯天聽到的歎息聲,分明就是從這裏傳過來的。
沒有一個腳印,隻能說明沒有一個人來,那麼這個歎息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呢?
但或者並不是歎息,隻是聽錯了而已?
魯天怎麼也想不通,於是轉過身子就要回房。可是,這時又一聲歎息傳了來,歎息聲幾乎就在自己的身旁,魯天用手電筒四處照去,四周一片白茫茫,哪裏有什麼東西。
魯天駭然達到了極致,聲音分明就在這裏,但是並不見有任何東西。他渾身上下發僵,隻從口裏擠出了幾個字:“你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如此靜寂的夜,顯得尤為響亮空曠。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因為這裏並沒有人,沒有人怎麼會回答魯天的話呢?
雖是如此寒冷的夜,魯天的身上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跑回房間,緊緊的關上房門,然後又上了一道鎖,他膽子即便再大,但是在這種老宅裏空身一個人,讓人一想,也覺得害怕。
我聽到這裏,已經渾身發毛,這完全是三流的鬼故事情節,如果劇情僅限於此處,那麼這簡直就是八流鬼故事情節。
我道:“你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的嗎?”
魯天低聲道:“現在還不算是,因為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麵。”
魯天此時的表情已經從灰白變為慘白,他是經曆者,他講到這裏自然顯得很激動。
我陡然興起了極大的興趣,叫他快點說,他則露出了一個無奈、困惑、驚恐至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