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一支沒有腳的隊伍

我該怎麼形容當時看到的一切呢?皎潔的月光之下,距我三十丈開外,我看到了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有點像是一支軍隊,又有點不像,他們僅僅排成一排,右手都拿著一支火把,火把上正燃著藍色火焰,火焰並不強烈。

他們的裝束(我並不能看清他們的臉,因為隻是一團黑),他們全都穿著黑色長衣,上身好像是穿了一件盔甲。他們每個人的頭上帶著鬥笠,身子的一側,都有一柄奇形的劍!

他們走的很慢,當我向他們下身看去,我的頭皮一炸,差點昏過去,他們竟然沒腳!他們的黑衣長袍隻是把他們的腿蓋住了,在袍子下麵卻隻是一片空——淩空地“站”在那裏!

看到這裏,我的心一陣劇烈的抖動!如果能夠這樣站的,隻能說明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我忽然想到九州民間故事裏的陰兵!

我站在那裏驚嚇的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我生怕他們發現我。這支隊伍很長很長,但是其中的“人”就是那樣走著,根本就沒有發現我。

這支隊伍向著群山的方向緩緩“走”去。當他們的隊伍快要行盡的時候,也就是我可以看到隊伍的最後一個人了,當我看到最後一個人時,我的眼睛,我想在那一刻可以睜到前所未有的大。

這個人竟然有腳,別的人都是“飄”的,而這個人卻是“走”的,是確確實實用腳走的。他的裝束跟其他人明顯不同!天哪,他們穿的服侍,分明就是我們漢族人穿的普通衣服!

他穿的衣服,我卻有點眼熟!我雖不能看清他的臉龐,但是從那張臉的輪廓看來,我確乎看出了他是誰!當我知道他是誰之時,我差點吼了出來!他不是別人,赫然便是馬山!

馬山!我又看到了馬山!馬山竟然就在這裏出現!

馬山為什麼要跟在這支隊伍的後麵?馬山根本就不是這支隊伍的一員!

我的疑惑在瞬間達到了極點,馬山到底怎麼了?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是去叫他,還是默默地跟在這支隊伍的後麵?

在最後一刻,我終於決定:我還是跟著這支隊伍,因為我實在想知道馬山到底要幹什麼。於是,我躡手躡腳地跟在他們的後麵。

他們的方向正是那群山,我與他們的距離保持的很近,有時我會弄出一點聲響,他們卻渾然不覺,我竟以為他們是一群聾子。為何馬山也像是傻子似的向前走?

大約走了三個時辰,一個驚奇的現象出現了,我竟然接近了那群山,他們依舊不停,我卻由於心口實在的痛和困倦,腦袋控製不住,老是低下。

此時天突然變得昏暗起來,天上的星也隱去它們的腦袋。四處彌漫著淡淡的紅色煙霧……當我再看那一支隊伍在何處,我徹底驚呆了——他們不見了!包括馬山!

我四處看去,都不見他們的蹤影,我四處跑了起來,是的,他們確然不見了。我呆立在那裏,像是一個傻子!我努力地想了一下,我跟在他們的身後,隻是起了一陣淡淡的紅霧,接著月光變得朦朧……他們絕不是人!絕不是!

紅霧越來越濃,我幾乎看不到離我隻有一米的距離。還有一點,我突然一愣,這裏怎麼會起紅霧?如果這霧有毒?我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

可是那麼長時間,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隻是天氣卻有些寒冷起來,要不是我穿著厚厚的獸皮,那麼我會被這種天氣凍死。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可是天地唯有一片紅霧,幾乎什麼都不存在了。我看不見月亮、星星……一切。這種感覺是真的可怕,因為你不知道方向,我甚至連時間都不知道(因為我竟自信的沒有帶手表)……

我終於明白那些在沙漠裏行進的人為何距離目的地隻有幾百米就會死去,因為沙漠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樣的,你不知你到了何處,這是一種沒有目標的考驗,也許生的希望正在你的眼前。

我無助了,我終於停住了腳步。***,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都是一片紅霧?

此時,我又冷又餓又渴。我真的希望能有一隻鳥飛過來,憑著我的飛刀神技……這隻是在做夢,我的渾身顫抖。

我掏出了那隻特製的打火機,看來,我要學學“賣火柴的小女孩”了!

這是一隻可以持續點燃二十多個小時的打火機。

火焰,火焰太美了……在紅霧下閃著那耀眼的光芒。我的右手護著它,體會著它發出的每一絲光,我的渾身發起熱來,太舒服了,我的牙齒不在相擊。我也似乎看見了雞腿、烤鴨……突然的,我想到了老華……想到老華,我渾身一陣抖動!

美麗的光芒我覺得好短,它的火焰漸漸變弱,一個“騰”的火光,它像鳳凰涅槃般,消失了它的生命……

我失去了知覺,我想我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