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這麼晚了還敲門。”柳善月抱怨著走到門口,在客廳黑暗的環境下,透過那小小的貓眼,柳善月看到——
門口一個人也沒有!!那敲門聲也不再響了,“神經病!”柳善月惱怒地罵道,轉身準備回到飯廳。
“咚!咚!咚!”敲門聲再一次地響起,而且這次聲音仿佛比剛才更大了。
柳善月愣住了,轉過的身體直直地矗立在了原地,她又一次地轉過身體將視線放在了貓眼上,透過貓眼——
門口依舊是空無一人,隻有樓道昏暗的燈光在幽幽地亮著,柳善月用視線通過貓眼到處搜索著目標,可是一無所獲。
“老婆,是誰呀?”飯廳的周文大聲問道。
“老公,你過來一下!”柳善月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周文三兩步來到了柳善月身旁,“怎麼了,怎麼不開門啊?”周文疑惑地問道。
“你也聽到有人敲門,看來不是我的錯覺,可是門口一個人也沒有啊!”柳善月眼神中有一絲地恐懼。
“老婆,別害怕,等一下!”說著,周文進了廚房,不一會拿了一把菜刀出來。
“你要幹嘛?拿菜刀幹什麼?”柳善月眉頭緊鎖,渾身不住地抖動著。樓上的王大哥一家剛遭滅口沒兩天,人心惶惶地,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家。
“我開門看看,看看是誰,看是誰在搞惡作劇嚇唬咱們家!”周文憤怒地說,眼睛裏伸出火一般的光芒,幾乎能將一個人所吞噬。
“不要啊,萬一是那個殺人犯呢,我怕,你不要去!”柳善月都哭了,雙手死死地拉著周文的衣服。
“別怕,老婆,我怎麼說也練過兩年功夫呢,沒事的,如果不看,這就更讓人壓抑,而且我上班也就顧慮地多了,你和孩子在家我會很擔心的。”周文用手輕輕擦拭著柳善月臉頰上的淚水。
周文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準備去開門,腳底下也是非常地小心。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隨著周文手的用力一擰,門的鎖頭“噔!”的一下打開了,周文慢慢地用力,門露出了一道縫,昏暗的燈光從縫裏射進了黑暗的客廳。
周文的心此時在“砰砰——”的跳著,心提到了嗓子眼,周文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身後的柳善月此時也是非常的緊張,手緊緊地攥在一起,雙腿在不由自主地哆嗦著。
突然,周文一用力,整扇門都打開了,頓時樓道裏的燈光一絲不留地射進了周文家的客廳。瞬間客廳的一切變得清楚起來。
門外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周文左手緊緊地抓著菜刀的手柄,身體慢慢地向門口靠去——周文身體迅速地閃了出去,拿著菜刀的手攥地更加用力了,周文想給那個“某人”來個猝不及防,可是令自己毛虎悚然地是——樓道裏沒有人!樓梯也是!
一個人的身影都沒有看到!!周文仔細地向底下的樓梯張望著,沒有東西在動!!難道是樓上?周文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渾身發冷,三十層的高層常人都會選擇電梯,怎麼會走樓梯呢?除非!!!
周文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的想法令自己不寒而栗。身後的柳善月此時也出來了,看到周文站在樓梯口發愣著。
“老公,沒人是吧?”聽的出柳善月的聲音更加地顫抖。
“嗯,但是我敢保證,這是有人在惡作劇!別讓我抓到!”周文狠狠地用手拍了一下樓梯地扶手,一陣響亮地鐵絲的共鳴聲充斥著整個樓道,向樓上樓下散去。
“行了,進屋吧!”柳善月剛剛緊張地情緒稍微好了些,溫柔地對周文說。
門被周文重重地關上了,也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氣吧!一家三口又圍在了飯廳的餐桌旁,溫馨的氣氛又開始環繞著整間房子。
“爸爸,我祝你生日快樂!”小靈兒拖著稚氣的口吻說。
柳善月站在一旁高興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剛才的一下並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誒,好兒子,爸爸一會吹完蠟燭,給你吃一大塊好不好!”周文樂嗬嗬地捏著小靈兒的臉蛋說道。
“好!給小剛哥哥也來一大塊吧!爸爸!”小靈兒仍然稚氣地說著,邊說邊把頭轉向了自己的右邊!
瞬間,一股寒意襲遍周文和柳善月的全身,周文戰戰栗栗地摸了摸小靈兒的頭,故作鎮定地問:“兒子,給爸爸說實話,你小剛哥哥前幾天去外國了,現在不可能回來!!”
“可是,他就坐在這兒啊!”說著,靈兒將自己的小手對著自己的右側指去!!
可是,那個地方,除了一個空空的凳子之外,什麼都沒有!!那是柳善月的凳子。
柳善月驚恐地一把抱起小靈兒,“告訴媽媽,你又在撒謊了!這裏沒有人!你在跟媽媽說謊!”柳善月眼神對著小靈兒厲聲訓斥道,指了下自己麵前的凳子。
“可是媽媽,他現在正在看著你呢!”小靈兒依舊不為所動,依舊用孩童般的天真聲音回答著柳善月,而且他是看著那個空空的板凳回答的!!
柳善月頓時覺得渾身在冒著冷氣,嘴唇都有些抽搐了,牙齒也在打顫著,發出詭異的聲音。
周文驚恐地看著那個空空的座位,此時有千萬把刀在刺痛著心髒神經,周的文情緒有些失控,一把將靈兒從柳善月的懷中搶過來,放在地上。
“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說著了,周文雙眼露出惡狠狠地凶光看著小靈兒。
一旁的柳善月此時已經呆若木雞了,直直地站在那裏發愣。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周文的行為。
“我-再-問-你-一句,這個凳子上-有人嗎?”周文一字一頓地將問題拋給了小靈兒,等待著他的回答。
小靈兒大聲地哭了起來,眼睛又看了看那個空凳子,委屈地說:“沒有!”
周文似乎對這個回答非常地滿意,一把抱住靈兒就親了起來。
“來,兒子,跟爸爸過生日!”周文興高采烈地說。
一旁的柳善月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丈夫的怪異舉動,也非常地愕然,但是她知道丈夫是在掩飾著什麼,他最近的壓力很大,柳善月不想讓阿文在家裏也感受到壓力,於是也沒有再說什麼!坐在了那個空著的板凳上,隻是坐下去的心在怦怦直跳。她赫然看到!自己坐下去的時候,靈兒的眼睛一直在看著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
“靈兒,以後不要再說謊了哦,說謊的孩子媽媽就不要你了!我們來給爸爸唱生日歌吧!好不好!”柳善月溫柔地對小靈兒說著。
小靈兒依然不停地抽泣著,還沒有從剛才的周文所給的驚嚇中緩過來。周文興致頗高地準備吹蠟燭了,用手挽起了袖子。
柳善月也將飯廳的吊燈拉滅了,燭光下幾人麵部的輪廓更加的清晰,柳善月一雙圓溜溜地大眼睛正幸福地看著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兒子。
可是,柳善月驚恐的發現!靈兒的眼睛並沒有在飯桌上!而是一直在看著他自己的房門!天呐!他在看什麼!柳善月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地懸了起來。
“老婆,你給我拿瓶酒去!我今晚要好好喝一下!”周文淡淡地說著。
“好吧!少喝點!”柳善月猛的回過神來,故作鎮定地提醒道。
周文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吹滅了32根蠟燭。
周文今年已經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性格也漸漸地趨於成熟。但是最近來自公司的壓力實在是讓自己喘不過氣來,公司對自己提出了嚴格的要求,一定要拿下那個一億的合同訂單,否則就會官降三級,又開始從小職員做起。
周文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所以剛才才會對靈兒的話產生那麼大的反應,要是放平常,周文恐怕不會對那句童言那麼計較!
“來,兒子,爸爸給你先切一個大塊的!”說著,周文拿起了刀子和叉子,從蛋糕的最中間切開,分了一塊很大的蛋糕遞給了小靈兒。
小靈兒有些畏懼地看著周文,渾身有些哆嗦地接過了蛋糕,嘴角抽泣著。
“來,媽媽喂你!”說著,柳善月端起了盛蛋糕的碟子,用叉子叉起一小塊來準備喂小靈兒。
可是,柳善月猛然看到!兒子的眼神在直直地看著自己!不!準確地說!是自己的身後!驀地一下,柳善月脊背發涼,冷氣四溢。
此時,周文正在那喝著酒,有些沉默地吃著菜,完全沒有注意到柳善月因為極度恐懼而扭曲的五官!今晚的突發事件已經完全將周文的幸福感衝刷地一絲不剩。
“老公!”柳善月聲音顫抖地叫著周文。
“嗯!怎麼了!”周文雖然回答著,但是目光並沒有抬起來,依然在盯著飯桌在夾菜吃!
“老公!!你看看我背後!有什麼東西沒!!”柳善月不敢說出那個“人”字,問的含糊其辭。
周文抬起了疲憊地目光有些木然地看著柳善月,平靜地說:“怎麼了!你後麵有什麼啊?”
柳善月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有些釋然地回過頭看去——
“啊”的一聲,柳善月瘋了似的大叫起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腿驚恐地向後退縮著。
“喂,老婆,你怎麼了?”周文看到柳善月端著蛋糕的手在空中靜止著,全身在微微顫動著。
柳善月猛然驚醒,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眼前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小靈兒張著嘴在撒嬌著要吃蛋糕,丈夫周文吃驚地看著自己,桌上各色的菜肴散發著香氣。
“哦,我沒怎麼,我有點不舒服!嗬嗬——”柳善月蒼白地笑了笑,麵顯怯色地回避著周文的眼神。
“哦,你不行去房子休息吧!喝點藥!”丈夫周文擔心地說道。
“阿文,剛剛有人敲門嗎?”柳善月強抑心中的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啊!我們不是一直在這裏吃飯嘛!你丫!趕緊去休息吧!思維都混亂了!哈哈!”周文開懷地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柳善月所表現出來的驚慌失色。
周文的回答有如一個晴天霹靂一樣擊在了柳善月的心髒的正中央。“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嗎?為什麼那麼的真實?”柳善月想著。
“老公,我去休息了!看來我真的不舒服!”柳善月裝作病怏怏地樣子對周文說。
“去吧!喝點藥啊!月!”周文溫柔地說著,眼睛裏透出了一絲嗬護之情。
柳善月又親了兒子一口,就裝著頭暈步履蹣跚地進房間了!她需要好好冷靜冷靜!這一切真的是太真實了,可這竟然是自己的全部臆想!也許這是件好事,畢竟那個恐怖的敲門聲是自己想的,不是真實存在的,否則就更加會心神不寧了。
飯廳裏,周文將飯廳裏的燈打開了,瞬間整個飯廳、客廳亮了起來,也許是黑暗讓柳善月產生了幻覺吧!
“兒子,你愛爸爸不!”周文輕聲地問小靈兒。
“嗯,我最愛爸爸了!爸爸最有本事,最愛媽媽,最愛我!嘿嘿!”小靈兒調皮地笑著回答道,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這回答、這笑容仿佛清晨溫和的陽光照亮了周文疲憊的黑暗心情。
“爸爸也會用生命去嗬護你!保護你!”周文用手輕輕地摸著小靈兒的頭,有些感動地說道。
一股濃濃地父子深情溢滿了整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