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是誰的宿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明湖之畔

“這結界韌性雖高,卻不是關鍵,若是僅僅是韌性高也就罷了,我還能夠破開。隻是這結界比一般的結界厚得多,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恢複的速度太快。我猜剛剛撕開一個口子,它就立即開始愈合,當我正準備第二次出手時,它就完全合攏了,這才是我無法完全破開這結界的原因。”霖羅說完這些,眼中流露出一種複雜之色。

何於聽明白了,這層結界已經成了這座小城與外界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這裏,已經成了遊離於人間界與死界之外的一個奇異空間,和那個空間一樣。

一路上,還有著不少怪物在樹林裏竄動,許是因為先前霖羅的震懾,隻是遠遠地看著,目露凶光,卻不敢稍微靠近,生怕也步了前麵那些同類的後塵。

這一段路,出奇的順利,沒過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了明湖,那個讓何於糾結了兩世宿命的地方。

夜幕下,這裏竟是出奇的安靜,和其他地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在附近林子裏出沒的怪獸。

隻是,四周平靜異常,讓人看不出半點異樣。

王新塵轉過頭,看著霖羅,霖羅麵上沒有半分表情。隻是何於卻是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入口還在那湖麵之上麼?”何於目光浮動,隨即暗自搖頭,如果是自己的話,也不會一成不變,等著人來發現,有些事情,隱蔽是很重要的。

隻是那個空間隱蔽來隱蔽去,也不可能脫離這明湖的區域。

明湖之中的那個入口,早就被人發現了,以暮日的心計,絕不會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等著自己。因為,現在可是最緊要的關頭。

隨即,何於的目光落在了那棵槐樹上麵。

這棵槐樹,與前幾日看到的已經天差地別了。明湖之畔,除去明湖,最惹人注目,也許就剩下這棵槐樹了。

因為,這棵樹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竟然長高了好幾米!

對於樹木來說,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

而且,這明湖之畔,唯有這一棵槐樹,枝頭還綴滿綠葉,完全不似其他樹木那樣早已腐朽。

隻是這時,何於發現霖羅也注意到了這棵樹。這一點,自然在何於的意料之中,這麼大一棵與周遭相異的槐樹,不注意才奇怪了。但是,何於卻是發現霖羅眼中還有不一樣的光澤。

“大樹盤根藏日月…”何於又想起了蕭寧留下的那首詩。日月,日月,便是一個“明”字,但是,日月還有乾坤一說,用日月指代乾坤二字,也是符合推測的。如此說來,這槐樹之底,自有乾坤,這乾坤,便是那個空間。

隻是在何於的記憶之中,對這個蕭寧的印象並不深刻。那次,暮日的殘魂之所以沒有回到主魂身側,是因為對冥冥之中的天機似有感應,便滯留在了這明湖邊上的學校裏,他是親眼看見那些學生死在傳說之下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救不了終究還是救不了,自己不過一個殘損的魂魄之體,拿什麼去和暮日硬拚,所以,他隻能夠隱忍,將自己潛藏在這所學校裏。

兩年之後,這棟破舊的宿舍樓重建起來,成為了女生宿舍樓。隻是這時的暮日卻是感覺到自己魂魄雖然有靈玉護體,但是魂魄之中靈氣散失還是有些嚴重,不得已才將自己封印在這棟宿舍樓的頂樓,每當月夜之時,還能夠吸取一些太陰精華。這時的暮日保留了一絲絲意識在外,留意著外界的變化。

那個女生的死,暮日也是知道的,隻不過他連自己都已經難保了,又該如何去就那些人呢?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去,是無奈而痛苦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直到十年前,一個叫做袁孟的人進入了暮日的眼中。這袁孟雖然年輕,卻是精通許多秘術,這也叫暮日驚歎不已。隻是終究不敵暮楓,死於非命。但是令人出乎意料的,袁孟最後成了靈魂體,依舊還能夠使出不少秘術,這叫暮楓也有些棘手。可惜,終究是未滿二十的年輕人,況且已經成為了一個靈魂體,再強又如何強得過擁有肉身的暮楓呢?

所以,袁孟最後還是讓暮楓下了咒印,隻是袁孟不服暮楓控製,而暮楓見已經給袁孟下了咒印,自負有足夠的能力來應付所有的事情,便也沒有多去理會袁孟,隻要他不離開這個校園就行。

袁孟修行有一種凝聚魂魄的秘法,這才是袁孟以魂魄之體在學校內遊蕩十餘年的資本。

暮日最後想辦法用意識與袁孟搭上線,然後才在暗中策劃了許多事情,包括五年以前蕭寧的事情。

那時,暮楓已經留意上了蕭寧,袁孟這才找上了蕭寧,傳了預言之術。

有些事情,確實是蕭寧預見的,但是還有一些事情,卻是暮日傳下來的。比如那首詩,“大樹盤根藏日月…”。

在那部分殘魂的印象之中,那棵樹成長的速度十分之快,比一般的樹木要快出許多倍,隻是卻也沒有誇張到了今天這種幾天就長了數米的程度。

“那個空間的入口,也許便在這棵槐樹之底。”何於開口提醒道。

霖羅隻是點了點頭,依舊注視這那棵樹,卻沒有開口說話。

何於看了看時間,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了。

天空之上,忽然月光如注,直直地傾瀉下來,將那棵槐樹籠罩住了。

漆黑的夜幕下,那棵亮如明燈的槐樹泛著幽綠的光澤,在何於的眼前,構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風又開始吹動起來,隻是這風,與往常的風有很大的不同。

這風,是來自死界的風,陰厲而凜冽。

風吹動周圍的樹木,狠狠地拽動。

“啪…”

“啪…”

樹枝被風折斷的聲音不絕於耳。

地麵之上,枯朽的花草,夾雜著沙石,也被這一陣陰風掀起。

這一陣風,來得十分突兀,但卻在頃刻之間,變成了淩厲的狂風,險些將何於掀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