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寺廟,昨日還繁華的一片景象已經找不到了半點痕跡,剩下的,隻有一片頹敗,宛如昨日到今日,完全是兩個世界。
所有的佛像上,都蒙上了一層灰塵,昨天的隱零寺,宛如是數十年前一般。
這裏麵還會有人麼?不過當何於留意到地麵的腳印之時,他就改變了剛才的看法。
這幾個腳印,要麼就是有人先他一步來到了隱零寺,要麼,就是隱零寺還有人留下來。
何於循著腳印找過去,終於在後院看到了兩個沙彌。
“施主。”兩個沙彌看到何於走過來,頷首道。
這兩個沙彌何於認識,昨天隱零寺方丈受傷,將老方丈迎進來的幾個沙彌之中就有這兩個人。
“你們寺裏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人呢?”何於皺著眉頭問道。
小和尚搖搖頭,歎息一聲,道:“此話說來話長,我們方丈正在禪房等候小施主,還請小施主移步禪房。”
何於一愣,驚訝道:“你們方丈知道我要來?”
“等施主見到我們方丈,失主的疑惑自然能解。”小和尚回答道。
禪房,老和尚閉著眼睛,盤腿坐在蒲團之上。
“施主來了?”當何於推開禪房的門,就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師知道我今日要來?”何於問道。
“宿命如此,又何謂知與不知。”這個時候,何於才發現老和尚竟然沒有睜開眼睛。
“宿命?不知隱零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日光景,貴寶刹竟荒蕪至此?”
老和尚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惆悵之色,歎息一聲,道:“千年前,隱零寺應劫而生,今日,隱零寺應劫而亡。這,便是隱零寺的宿命。”
“哦?大師可否詳細說下?”何於不解道。
“千年前,阿修路出世,天下大劫,隱零寺應劫而生,千年後,七五劫祭,蒼生大劫,阿修羅也再度出世,隱零寺又應劫而亡,這如何不是宿命。”老和尚話語之中滿是悵惘,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表情。
“今日我來,見隱零寺隻剩兩個小和尚和大師三人,不知其他人又去了哪裏?”何於又問道。
“如今,蒼生大劫起,隱零寺已經應劫而去,再留下來,他們也沒有了必要,老衲將他們遣散下山了,剩下的兩位弟子,今日也將會隨施主下山。”老和尚看著門外蕭瑟,終於是又歎息一聲,“隻是沒想到,隱零寺會在老衲手中走到了末途。”
“大師不必傷感,天意如此,宿命如此,隱零寺應劫而散,對門下弟子來說未必就是壞事。”何於安慰道。
老和尚收起一臉的悲傷,點頭道:“老衲一時情緒失控,讓施主見笑了。”
“哪裏哪裏,睹物神傷也是人之常情,又何來見笑一說。”
“小施主說得極是,是老衲著相了。而今劫起,隱零寺必定首當其衝,隱零寺就此散去,那些弟子也有可能因此避過此劫。”和尚看著何於,“施主今日造訪,不知是何事?”
“大師不知?”
老和尚搖搖頭,道:“老衲並非聖賢,如何能夠未雨綢繆。老衲雖知近日施主必會造訪蔽寺,卻不知是今日。”
何於點點頭,隨即問道:“近日,我們學校明湖,出現了一個空間。前天晚上,我一不小心誤入那個空間,發現那個空間臉麵的景象就和我們學校的景象極為相似,經我推測,那裏麵的景象,是二十餘年前,我們學校還未重建之前的麵貌。”
老和尚眉毛一掀,驚道:“還有此等事情?”
“對,我推測,那個空間是被人剝離的二十年前的空間。”
老和尚眼中景色更濃:“不可能,當世之人,哪裏會有人有如此大的法力能夠逆轉時空,將一個空間生生地剝離出來。”
“對,對此,我也很吃驚,不過我看那個空間近日出現頻繁,其中必定會有緣故,所以,今日造訪,想請大師為我解惑。”
“不知小施主對此是何看法。”和尚凝神想了想,想先聽聽何於是什麼看法。
“我認為,這是有人在溫養這個空間!”何於一語道出,和尚臉上滿臉駭然。
良久,和尚才從震驚之中恢複過來:“不知,這事情是從何時開始?”
“前夜晚上!”
“這個空間每次出現的時間是多久?”老和尚最問道。
“從九點道零點,然後整個學校就恢複了一片平靜。”何於沒有一絲隱瞞地回答道。
“糟了!”老和尚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何於見和尚如此說道,必有所指:“大師可是有所發現?”
“一個世界誕生,必定要契合各種天數,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天數便是一元之數!”老和尚滿臉凝重地道。
“何謂一元之數?”
“一元之數為十二萬九千六百,一元分為十二會,每一會之數便是一萬八千數。前日是八月二十七日,十天之後,便是九月初九,七五劫祭大成之日。如此,每一天便是一會。按照我們現代人的時間計數方法,每一個小時便是三千六百秒,三個小時便正好是一萬八千之數。從八月二十七日道九月初九,剛好就是十二天,如此一到九月初九那天,這個空間便能夠形成世界的雛形,如此,便可成為禍亂之源,蒼生大劫在所難免!”和尚一口氣說完這些,忽然猛烈地咳了起來,幾口鮮血噴出。
“大師怎麼了?”何於見和尚身體突生變故,不由得焦急了起來。
和尚剛要開口,又是一陣猛烈地開口。良久,和尚終於是好些了,擺擺手,道:“沒什麼,隻是舊傷未愈罷了。”
“可是昨日那傷?”何於不由的自責了起來,“都怪我們害得大師受如此之重的傷。”
和尚一臉慘白的笑了笑,然後抬手抹去嘴角的那一絲血跡,道:“此之一劫在所難免,小施主不必自責。這是隱零寺千年前便買下的因,如今,也不過是了結千年那場劫難的因果罷了,宿命如此,我等又該如何處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