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安?他死了吧。”蕭然平靜地說道。
何於又是一愣:“你又知道?”
“當初我哥就是這麼死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蕭然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何於卻是有些不滿。
“早說你們會信麼?那樣一個活生生的站在你們麵前的人,我說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你們會相信麼?”蕭然搖了搖頭,卻是歎道。
“不會信,至少也要提醒一下吧。”何於道。
“但是我不能說,因為我需要一個人去探查傳說發生的現場,如果我告訴你了,傳說就會知道我們的計劃,那樣的話,你就看不到昨天晚上那真正的傳說現場!”
“你利用我?從一開始你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何於這會有些生氣了。
蕭然搖搖頭,歎道:“何於,我們的目標是傳說的,對吧?”
何於冷冷地道:“是又怎樣?”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就要拋開個人感情,包括我們自身的安危,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讓你去冒險。”蕭然淡淡的說道,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何於的表情。
蕭然慢慢地從護士給他墊在背後的枕頭上滑下,躺在了床上,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可以,我又何嚐不想去親眼見證一下傳說的存在。”
“那你為怎麼確定我就是那個可以看到現場的人?說不定傳說發生的時候,我睡著了呢?”何於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還記得那天麼?你告訴我你夢到了現場,特別是你夢到的我哥的死亡現場和他同學所描述的現場幾乎一般無二。所以我就確定,你就是哪個人。”
“在我哥的筆記裏麵,我看到了幾句不一樣的話,如此我才會聯想到你就是那個人。”
“那你怎麼確定那個不是你哥隨手亂寫的?”何於質疑道。
“因為我哥從來就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他從來不會拿筆記本隨手亂寫,要寫也是用草稿紙。”蕭然臉上浮現出一絲追憶,隨後很快又淡去了,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所以,這就證明了那幾句話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而是有深意的,也就是說,這幾句話在我哥的眼中是很有分量的。”
何於點了點頭,道:“如此,那我還真的對那幾句話感到好奇。”
蕭然看著窗外一塵不染的天空,嘴裏輕輕地吟誦道:“無知的人早已死,明智的人反抗死,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何於聽到這幾句話,感覺怪怪的,於是問道:“還有一個人怎麼了?”
蕭然搖搖頭,側過頭部,看著何於,道:“沒有人知道,因為,那幾句話,到此為止了。”
“那你哥為什麼就不把它寫出來呢?那樣不是能更明顯地留下線索麼?”何於不解道。
蕭然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從一開始,我們就應該明白,我們是在一個局中,一個由傳說掌控的局。我們的力量太小,我們無法反抗它,甚至我們連傳說的真實身份都不清楚,所以我們隻能慢慢來調查清楚。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從傳說的眼皮底下留下線索,因為,傳說無處不在。所以我哥隻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給我們留下一些線索。”
何於讚同地點點頭,道:“是啊,如果稍微明顯一點的話,可能他連這麼一點線索都留不下來吧。”
蕭然讚賞地點點頭。
何於思索了一下,又問道“可是,這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想第一句話應該是指劉小安這一類的人,而第二句,或許就是指我哥這一類的人吧。”說到這裏,蕭然忽然就惆悵了,似乎再也不想說下去了。
何於看到蕭然沉默了,心知蕭然又想起了他死去的哥哥蕭寧,張了張口想接著問,但是又有些不忍,終於是沒有問出口。
“你是不是很好奇這後麵兩句話呢?”蕭然從回憶中醒過來,淡淡地問道。
何於點了點頭。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一直在想,這還有一個人究竟是誰,我一直在找,我一直以為那個人也是曾經死在傳說下的人,我以為我哥是在提示我有那麼一個人留下了很重要的線索,讓我去尋找。但是自從你說你夢到了傳說現場,我才發現我錯了。我哥留下的不是什麼要我去找的線索,而是一個預言。”
蕭然說完這些話有些悵然,但卻隻是歎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說道:“這個預言,不在傳說的掌控之內,所以它能一直流傳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破解這個傳說的一個重要的環節就是我?”何於疑問道。
蕭然點點頭,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每一件事都有相應的事物來破解。所以,當你準確的描述出傳說現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那個人。”
何於有些無奈,原來,自己從來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一直以來,自己就是在那條路上,隻是曾經距離太遙遠,不能明了罷了。或許冥冥之中,這條看似有無數選擇的路,都是在上天的安排之下,無論你怎麼走,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回到原點,又走回那條路。這就是宿命麼?一定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麼?何於心底忽然有些無力。何於想過要逃避,可是真的能逃避麼?這條那麼多血肉鋪就而成的道路,真的能夠逃避麼?真的能放下心來逃避麼?何於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了逃避的理由,因為他無法逃避那麼沉重的代價。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那個宿命之人,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何於幽幽地問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蕭然卻是沒有直接回答何於的問題,隻是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的話。
何於知道蕭然話中有話,卻是不解。
“因為當你明了自己的身份,你還能將自己將自己變成當局者麼?你能變成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何於,然後演出這麼一台戲麼給傳說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