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超望著這警局內自己最好的朋友,油然歎道:“你所述的情況我已經查了,國際也有許多相關的案例,但如果說不損害內髒和器官的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穆昀聞言連忙問道:“什麼可能?”
張博超再次扶了一下鏡框,將身體前傾,湊到穆昀的耳邊道:“那就是被鬼或者妖怪殺死!”說到這裏,張博超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目光。
由於兩人相距過近,穆昀自是看不到張博超此時的表情,而且對方那銳利的眼神一閃即逝,穆昀即便是轉過頭也不會注意到。但穆昀聽到好朋友的這番推斷,卻不由的切了一聲,顯得十分不以為然。
張博超很快的笑道:“騙你的!另一種可能是,凶手很有可能是使用一些類似發絲般大小的武器,自死者的頭部順著發根刺入死者的腦部,導致死者死亡。
由於凶手直接破壞了死者的神經,所以單憑解剖是無法查出來的。不過這樣做凶手的技術含量很高,首先要對人體有十分細致的了解,才可以拿捏到恰到好處!”說完了這番話,張博超不再理會穆昀,徑自收拾起自己辦公桌的物品,將重要的東西鎖在抽屜裏。
雖然沒有一個小偷膽大包天到敢到警局裏偷東西,但張博超這麼做主要還是防止同時到自己的辦公室亂搞。
隨手將筆記本裝進背包裏,完全做好了下班的打算,雖然警局裏其他同事忙的要死,但作為檔案管理室還是跟往常一樣輕鬆。這在警局裏實在是少有的美差,既不用加班,更不用擔心有一天會因為案件被凶犯的親屬報複。而且工資也並不比實際工作人員少多少,很多時候大家都不由羨慕這份輕鬆悠哉的工作。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沒辦法升遷,不管工作的多麼努力,成績多麼優秀,總局裏都不會優先考慮先給文事人員升值。
穆昀像是早已見慣了死黨的這個舉動,說完了自己應該說的,便是天皇老子在這裏,也休想阻止老子下班。事實上這也是張博超狂傲的地方,不過不知為何局裏的不少領導都知道這件事,但所有人都跟馬騰飛一樣隻眼開隻眼閉。
穆昀顯然同意了死黨第二番推測,然而自己要是這麼跑的停屍房去跟那固執的老頭講述自己的推斷,必定會被對方趕出來。而要是眼前之人去的話,情況便大不一樣,因為驗屍官羅鬆曾經因為幾個案件聽取了他的建議,結果得到了意外的收獲,為整個案件的偵破做出卓越的貢獻。事後局長曾對此事重點表揚了羅鬆,而實際出力的張博超卻並沒有四處宣揚這是自己之功,羅鬆一直為此事對其十分感激。
眼前正是利用這個機會的絕佳時刻,穆昀發揮了他所有能發揮的方法,死拖活拽的將死黨拖向了停屍房。
此時,葉伶也已來到了武漢公安總局的大門外。望著燈火輝煌的辦公大樓,葉伶微微一笑,心道:“什麼時候社會要是發展到連警察都失業的時候,那才真的是進入完美主義時代了!”
葉伶放開這不實際的想法,油然踏步走進了武漢公安總局。雖然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羅鬆仍然工作在崗位上,畢竟自己還是很少發現全身沒有一絲傷痕的死者,雖然至今為止自己仍然沒有發現一絲傷痕,但卻不會因此而放棄應有的調查,畢竟自己的戰場就在這狹小的停屍台上。
這時,開門聲響起,羅鬆頭也不回的道:“小李,別來煩我,要下班就快走!”說著這番話的同時,羅鬆左手的手術刀輕輕化開了死者胸前的肌膚,另一隻手拿著鑷子小心的將皮膚來到一側。
眼前的一幕落在一般人的眼中要麼令人作嘔,要麼幾天吃不下飯。但在羅鬆的眼中,卻不由再次頹然歎了口氣。因為這是自己發現的第七具外表沒有一絲傷痕的屍體,如果再不能從死者的內部器官裏發現一點線索的話,自己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去解剖下一具屍體。
穆昀拖著張博超來到了停屍房,隨口道:“羅老,您忙著呢?”說著穆昀向著死黨眨了眨眼睛。羅鬆心情正煩,聽到了穆昀的聲音,不由怒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說到這裏,羅鬆轉過身來,隨即見到了張博超的身影。
恰如穆昀所說,羅鬆對待張博超確實與常人不同,原本帶有怒意的臉立刻換上了一副笑容,隨手摘掉了口罩,親切的道:“原來是小張啊,快!快坐!”很顯然羅鬆並沒有意識到這裏是停屍房,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
穆昀心裏道:“此老臉變的好快,沒去做演員真是演藝界的損失!”然而心裏雖如此想,口中卻道:“羅老,您讓我們坐哪啊?”羅鬆聞言醒悟過來,先是怒視了穆昀一眼,然後柔聲道:“怎麼?來找我有事嗎?”
張博超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唯有卸下身上的電腦包,然後道:“聽穆昀說,你這裏來了幾具有趣的屍體,所以過來看看,您老可看出什麼眉目了嗎?”與穆昀的作風不同,張博超對待工作仍然是十分認真。
羅鬆早就有去請教對方之意,現在穆昀主動將對方拉來,正好省了自己開口。羅鬆走到一邊的儲物櫃裏,拿出了一副幹淨的手套和口罩順手遞給對方,然後戴上了自己的手套,正容道:“確實遇到了點怪事,所有的死者死亡時間不過先後差了不足半分鍾,然而每一個死者身上都沒有絲毫傷痕。已經做了多項測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穆昀對羅鬆沒有遞給自己一副手套和口罩並不在意,因為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所以羅鬆才沒有做這多餘的事。而與自己不同,對方屍體解剖張博超也有著獨特的方法,這也是羅鬆看重他的另一個原因。
張博超回顧了停屍房陳設的十幾具屍體一眼,然後道:“這裏的屍體都是此次金融大廈命案的嗎?”羅鬆聞言搖頭道:“不!還有一具,這裏的屍體都是全身沒有傷口的,另有一具女屍因為擔心腐爛的關係,被我鎖在了櫃子裏。因為我要工作的關係,這裏的溫度調的並不是很低!”
這種技術性的問題,張博超自是十分清楚。因而在聽到了羅鬆的解釋後,微微點了點頭。先是走到了羅宋正在解剖的屍體麵前,看到了死者的臉,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既述說了自己的恐懼,又充滿了茫然。
張博超並沒有去檢查死者的內髒和器官,而是用帶著皮手套的右手慢慢拂過了死者的臉部,感受到了屍體上殘留的淡淡靈動,自己對凶手的身份已然了然於胸。然而這卻不是可以對眼前兩個人可以訴說的事,更何況即便是自己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隻是讓自己感到奇怪的是,武漢這個地區一向十分平靜,從自己調任到這裏以後,也隻是偶爾發生過幾起靈異事件。所以在兩年前,總局便下達命令將原本駐紮在這裏的五名隊員撤走了四位,隻留下便於隱藏身份的自己。
羅鬆此時望著張博超,滿含期待的老眼閃爍著亮光,隻聽他興奮的道:“怎麼?有什麼特別發現嗎?”張博超在羅鬆的呼喊中清醒過來,微微思考了片刻,自己毅然決定仍不能對眼前的二人透漏絲毫的消息。
正當自己準備編一個理由搪塞過去時,忽然意識到身後有一個人慢慢的靠近自己。出於警覺,立刻轉過身去。讓張博超驚異的是,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士。
與自己不同,站在一旁的兩位同事絲毫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很顯然對方使用了可以屏蔽普通人的結界。
來人正是葉伶,因為發現了停屍房還有其他人存在,一向謹慎的自己並沒有立刻進入停屍房,而是先對房裏的三人逐一觀察了片刻。
確認隻有一人是靈力師後,葉伶便首先向這位自己的同僚,釋放出了少許靈氣,用力引起對方的注意力。果然對方很順利的發現了自己,這也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方確實是一個靈力師,因為即便有精通靈力的普通人可以看清自己的長相,但卻不意味著對方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
隻有靈力師才會對特有的靈動發生感應,這既是對於安全的考慮,也是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罪犯的所在,葉伶向著麵前的靈力師做了一個“噓!”的姿勢,然後伸出食指快速的在羅鬆和穆昀的身上一點,二人應指而倒。
葉伶將二人手放在一旁空著的停屍台上,然後向著張博超正容道:“看你靈力的屬性,莫非你是中情九局的人?”聽到對方的話後,張博超全身一震,自己明明沒有做任何事,對方竟然可以一眼瞧破自己的身份,這怎能令他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