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警員立刻將張涵圍在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警員分開眾人,走了進來沉著臉對張涵道:“請跟我們來一下,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
張涵聞言心中一震,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隻是自己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對方會針對自己。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唯有按照對方的意思來行事,張涵帶著驚恐默默的跟隨在對方身後。對方並沒有走遠的意思,隻是將自己帶進了公共休息室內,當然現在這裏除了自己跟眼前的警員之外再無他人。
警員向外微一招手,站在休息室門口的另一警員立刻知機的關上了門。麵前的警員此時自我介紹道:“我叫馬雲騰,是本市刑警隊隊長。”張涵聞言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事,竟然勞煩刑警隊長親自來盤問自己。心中雖作此想,口中卻連忙應道:“是!是!你好,我叫做張涵,在華星廣告公司上班,目前是設計部經理!”
見到張涵這副惶恐之極的樣子,馬騰飛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響亮的笑聲不由引動門外的警員透過玻璃窗向裏麵窺望。
張涵見到對方的表情有些訝異的望著對方。馬騰飛自知有些失態,連忙幹咳一聲,然後道:“這些我都知道。除此以外,我還知道你2002年畢業於武漢科技大學,先後在多家公司擔任過廣告設計一職。來到華星廣告公司是三年前的事,不過不到一年的時間你便因為業績突出被破格升為經理。說起來華星廣告公司在我們武漢市也是名列前幾位的公司,你這麼年輕就當上經理,應該是很多人羨慕的事。你與妻子林曉雲是三個月前才結婚的,據說你們是大學時期便已相戀的,其後關係一直維持的很好。尊夫人目前似乎在一家化妝品公司擔任市場營銷,據說業績也十分突出。你今年三十一歲,祖籍浙江紹興,老家父母健全,還有一位比你大三歲的姐姐。我說的對嗎?”
張涵聞言額頭滿布汗水,驚恐的道:“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壞事。雖然我設計廣告方案時,有時會借鑒一下國外的設計方案,但是卻從沒來沒有侵權和抄襲的事情發生。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說著張涵抓著馬騰飛的雙手。
馬騰飛任由張涵握著自己的手,自己可以察覺到對方手中此時散發出的冷汗。馬騰飛那雙深邃的眼睛仔細觀察著麵前的人,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昨天晚上大樓內十二個人喪命,唯獨此人安然無恙。
張涵並不知道,在昨天晚上十點鍾時,頂樓本還有十幾個跟他一樣加班的人存在,但是這些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全身沒有任何傷痕安祥的死去。其後,一位一直在家裏等待姐姐未歸二十多歲的女孩來到這裏,也是在其後不久便即喪命。
女孩比其他人要淒慘的多,因為她全身幾乎到處都是傷痕,然而讓人感到奇異的是,女孩全身傷口雖多,卻沒有一處是致命傷,女孩真正的死因不明。然而可以證實的是,女孩在死前曾經大量失血。而讓人奇怪的是,在昨晚發生命案時,唯一沒有受到波及的便隻有張涵所在的華星廣告公司。
當警方今天淩晨接到報案便立刻趕來調查時,唯一發現的線索便是張涵辦工作上的茶杯中的血。茶杯的杯口也沾著不少血跡,茶杯中的血由於時間過長稍稍凝固出了一些血塊。看到這一幕,辦案多年的馬騰飛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疑慮之色。因為雖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昨晚命案的唯一的幸存者張涵,但卻不能就此認定對方便是凶手。
其一便是所有被害人都不知道是被人用什麼殺死的,而眼前之人真的具備殺人不留痕跡的能力嗎?其二,最讓馬騰飛不解的是,張涵辦公桌茶杯上的血從何而來。因為女孩是死在走廊深處的洗手間裏,而洗手間的地麵上到處都是血跡,要想不踩到血跡便碰觸到女孩的屍體是絕不可能的。
然而當技術做做過鑒定後,洗手間的外麵並沒有任何被擦拭過血跡後留下的痕跡。現在是科學發達的年代,警局內種種高超的辦案技巧是罪犯們聞所未聞的。其中之一便是這特殊的顯影方式,無論時隔多久,這種特殊的塗料一旦塗抹到地麵或者牆壁上便可以清晰的顯現出血的痕跡。
馬騰飛仔細看過張涵的茶杯,從杯口的血痕可以看出,對方將這隻足可以盛載四百毫升的杯子裝滿需要多少血。要想取走這麼多血,而又自身不沾染血跡是絕無可能的。看到張涵失魂落魄的表情,馬騰飛暗歎一口氣,將昨夜發生在這裏的事詳細的告知了他。
張涵聽後竟然並沒有太多的驚奇之色,這讓馬騰飛產生了一絲疑慮。張涵深吸了口氣,忽然道:“馬隊長是嗎,您可以讓我看看那位死在洗手間的女孩嗎?”說到這裏,張涵已然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也清晰的意識到警方之所以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自己做出如此全麵的調查意味著什麼。然而自己卻無法為自己辯白,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向對方講述這一切。
馬騰飛聞言一愣,但卻沒有立刻答應,雖然女孩的屍體現在仍然放置在洗手間內。但馬騰飛顯然不明白張涵為什麼要去見一個死人。過了片刻兒,經過一番考慮馬騰飛忽然問道:“為什麼你要去看對方呢?”張涵忽然道:“您可以給我一張紙和筆嗎?”
馬騰飛眼中厲芒一閃,卻毅然站了起來,走到門前,喊道:“小李,拿一張紙和一支筆給我!”名叫小李的警員聞言立刻跑開了,不片刻兒便將隊長要的東西拿來過來。馬騰飛淡淡望了對方一眼,接過紙筆重新關上了門。
當張涵接過馬騰飛遞過的紙筆之後,立刻以極快的速度在紙上畫起畫來。當張涵將畫好的畫交給馬騰飛,馬騰驚歎對方精巧的畫工時心中裏劇然一震,因為張涵畫的正是那位死於洗手間的女孩。當馬騰飛愕然望向張涵時,張涵此刻卻沉穩的道:“我昨晚淩晨一點鍾左右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準備登電梯回家時便曾在走廊上遇到過這個女人。當時我還很奇怪這麼晚了對方怎麼還沒有回家。”
馬騰飛聞言奇道:“一點鍾,你說的是淩晨一點?”張涵點了點頭,肯定的道:“不會有錯。當時我剛存完檔,剛上公司裏的電源開關跳閘了,便拿出手機接著手機的微光來到了走廊。當時我看過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所以記得很清楚!”馬騰飛再次望向張涵,雙目眯成一條直線,仿佛在鑒別著對方話裏的真偽。
然而張涵仿佛想開了一般,再沒有先前不安的情緒在內。馬騰飛歎了一口氣,忽然站了起來,在張涵麵前來回踱了幾個方步。很顯然張涵的話把對方帶進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馬騰飛仔細推敲著自己手上掌握的每一個細節,然而與以往自己接手的案子不同,自己竟然無法理出絲毫的頭緒。難道說就此認定張涵是凶手嗎,然而動機呢,殺人凶器和使用的方法呢?這一個又一個謎團反複困擾著這素來被稱為無案不破的警局神探。
深深的再次歎息一聲,馬騰飛忽然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張翼,那個名氣尤勝於自己的老同學。據說對方現在已經調到省廳任職,慶幸的是自己還有對方的手機號碼。想到這裏,馬騰飛走到一邊,撥通了那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張翼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馬騰飛先是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便直接轉入正題,將這裏發生命案的實際情況向對方逐一述說。
張翼聽後顯然意識到什麼,但是卻十分無奈的道:“老哥,不是我不幫你,兄弟現在真的幫不了你什麼。說起來你也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以前我破的那些案子都是我一個叫做葉伶的朋友幫忙的。現在兄弟我到了省廳,早就跟他分開了。”
馬騰飛聽後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麼說,但是聽到對方的朋友竟然有此能力,連忙問道:“葉伶?你有他的聯係方式嗎?可不可以請他也幫我一下!我這裏真的很棘手,要知道一下子死了十幾個人啊,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案子!”
電話那頭的張翼聞言不由一愣,顯然意識到自己又無意中給葉伶惹下了麻煩,不過自己現在確實無法聯係到後者,因而坦誠相對,告訴了老同學實情,對方現在下落不明。馬騰飛聞言一呆,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出路又被堵死,自己又重新走進了死角。然而聽到馬騰飛電話些許內容的張涵卻忽然眼前一亮,但此時的他並沒有急於說出這一點。
馬騰飛又跟張翼聊了一會,這才掛斷了電話。重新麵對著張涵,馬騰飛不由猶豫起來,自己是先將張涵關起來再說呢,還是先將對方看管起來。畢竟將對方關起來也就意味著線索就此斷絕,然而派人監視對方的行蹤或許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想到這裏,馬騰飛離開了休息室,走到外麵,先是向局長回報了這裏的情況,跟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靜待局長的指示。
年老的局長考慮了大約五分鍾,最終同意了馬騰飛的意見,不過卻特別吩咐道一定要多加派得力警員密切注意張涵的行蹤。畢竟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後者,一旦後者死亡或者失蹤,事態便十分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