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魂一定是受到了某種召喚,才趕到了劉校長所開的這家店裏。”
“可這就產生了幾個疑問,這些魂離開人體後,為什麼人就一點覺察不到呢?還有,人在活著的時候,魂是很難離開人體的,劉校長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呢?”江宥文問道。
“這,這,這,這個就不清楚了,看來得找劉校長問問才知道。”蘇天遠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還有一個問題,埋丸祛魂法中的丸很關鍵,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些蛆蟲很明顯,這些蛆蟲跟我們生活中常見的那種蛆蟲不一樣,劉校長是從哪裏弄到這些蛆蟲的呢?”江宥文又問道。
“不早了,還是洗洗睡覺吧,明天一早找到劉校長再說。”蘇天遠不耐煩地說道,顯然,他不想繼續這個談話了。
江宥文瞥了一眼躺倒在床的蘇天遠,皺了皺眉頭,咕嚕道:“劉校長確實是個關鍵,但願明天能找到他,也希望不要牽涉到其他人。”
第二天,江宥文和蘇天遠很早就起床了。江宥文正在洗漱時,樓下傳來一陣嗜雜聲。江宥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打開窗子往下一看,見許多學生都在往教學樓方向跑,感到非常奇怪。
“喂,這位同學,發生了什麼事?”江宥文叫住了一位學生問道。“聽說劉校長站在教學樓頂,要跳樓自殺。”那個學生回答道。這時,蘇天遠正好拎著剛打滿開水的熱水瓶走了進來。“蘇天遠,不好了,劉校長要跳樓。”說完,江宥文衝出大門,朝教學樓方向跑去。
教學樓樓頂邊緣處,確實站著一個人,江宥文和隨後趕到的蘇天遠跑到跟前一看,這個人果然是劉校長。教學樓下,圍著許多學生,在這群學生中間的,是劉校長的女兒劉雅。“真好玩,有人跳樓了,跳樓真好玩。”劉雅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拍著手又蹦又跳。
劉校長的眼光看向江宥文這個方向,眼神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東西要告訴別人似的,竟然朝江宥文點了點頭。江宥文和蘇天遠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一臉的茫然,他不知道劉校長要傳遞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校長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劉雅身上:“女兒,我治不好你的病,做爸的真沒用,對不起你啊。”說完,劉校長縱身一躍,真的跳樓了。
“死人了,死人了,又有死人玩了。”劉雅看著落在地上的劉校長,拍著手笑著嚷道。“唉。”蘇天遠看著劉雅,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蘇天遠,你看,劉雅臉上那些惡心的膿瘡不見了。”江宥文指著劉雅白嫩的臉頰,驚訝地說道,“我明白了,劉校長之所以研究出埋丸祛魂法,完全就是為了治好她的女兒,祛除附在劉雅體內的鬼魂,現在看來劉校長那個埋丸祛魂法還是起了一點作用。”
“確實是這樣。”蘇天遠盯著劉雅,眼睛興奮地睜得老大,“看來劉雅有救了。”江宥文沒注意到,一絲詭異的笑容,迅速從蘇天遠的嘴角一掠而過。
上了整整一天課,江宥文除了中午獨自回來一趟拿課本外,和蘇天遠直到傍晚才回到寢室。
“真累啊。”江宥文丟下課本,拉開寢室門,就朝洗手間跑去。江宥文回來時,蘇天遠已經用熱水瓶幫他把杯子裏的水倒滿了。“謝謝了。”江宥文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嘿嘿。”蘇天遠笑了,拿過自己的杯子,也一飲而盡。
“笑什麼?”江宥文緊張地問。“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不妨告訴你,死也要讓你死個明白,不枉我們室友一場。”蘇天遠陰陰一笑,說道:
其實,劉校長沒有對江宥文說真話,他研究的那個埋丸祛魂法,根本就不是祛鬼魂的,而是利用那些蛆蟲吸食活人的魂魄。
另外,經過劉校長長期觀察研究,發現女兒劉雅並沒有被鬼魂附體,她真正的病因,是在夜裏遭人恐嚇,使三魂七魄中的一魂,被驚嚇散了。
因為失去的這個魂,並不是主魂,因此劉雅的命還在,但從此變得又呆又傻,和臉上長滿了膿瘡。正是為了治療劉雅,劉校長才研究出這套埋丸補魂法,而不是那個所謂的埋丸祛魂法。
蛆蟲食掉活人的魂魄後,會回到劉雅的體內,逐漸被劉雅身體所吸引,從而達到修補劉雅靈魂的目的。
為了實現這個埋丸補魂法,劉校長在校門口開設了一家沒有店麵的美容店,專門吸引活人的魂魄,給他做實驗。然而,這個實驗搞了多次,總是失敗。因為劉校長做實驗所用的魂魄,都是活人的主魂,實驗失敗後,主魂非死即傷。
如果主魂當場死掉,則他的主人也會在另外一個地方隨即而死。
為了得到更多的靈魂,劉校長相中了蘇天遠,他需要蘇天遠幫他得到更多的活人靈魂。為此,劉校長向蘇天遠許諾,如果劉雅為此治好了病,他蘇天遠就是劉校長的乘龍快婿,前途不可限量。
人活著的時候,魂魄是不可能毫無損傷地被勾走,即使是在受到嚴重驚嚇的情況下,也是如此。至於傳說中所說的,人因為失魂而變成行屍走肉,事實上,這並不叫失魂,而是叫驚魂。
這是因為活人受到了某種驚嚇,或者某種超自然力量的作用,導致體內的魂被驚散所致。
其實,蘇天遠所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弄點安眠藥給活人吃。吃了安眠藥的人,會處在一種假死的狀態,這樣受到某種勾引後,魂魄才會認為這個人已死,於是就離開了這個人,被勾引到某種地方。這種靈魂是完整的靈魂,最適合劉校長做埋丸補魂的實驗。
郭毅就是這樣,被蘇天遠下藥,然後又被劉校長把靈魂勾引過來,直接做了實驗。
經過實驗,郭毅的主魂受了嚴重的內傷,它雖然重新回到了郭毅的體內,但因為這種傷是不可逆轉的,因此,郭毅最後還是死了。
“怎麼樣,我說得這麼詳細,這下你明白了吧?”說到這裏,蘇天遠打了一個哈欠,繼續說道,“你喝了我放安眠藥的水,不一會兒,你就會睡去,不過,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年年燒紙錢給你的。”
“哈哈哈,”江宥文大笑起來,問道,“蘇天遠,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想睡覺?”蘇天遠大吃一驚,指著江宥文驚恐地說道:“你——你在我水杯裏下了安眠藥?”
其實,江宥文早就覺察到了蘇天遠的不對勁兒,最讓江宥文產生懷疑的,就是劉校長跳樓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
江宥文想了一上午,總算想明白了,當時劉校長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旁的蘇天遠,這樣的眼神,肯定是在向蘇天遠暗示著什麼。
中午,江宥文特地回了寢室一趟,果然在蘇天遠的書桌裏發現了安眠藥。江宥文所要做的,就是把安眠藥換成相同顏色相同形狀的維生素藥片,同時,他把這些安眠藥碾成粉末,放進了蘇天遠的水杯裏。
蘇天遠有個習慣,喜歡喝涼水,每次早晨出門時,總會把自己的水杯倒滿水,這樣傍晚回來,就能喝到涼水了。
蘇天遠的眼皮越來越重了。
“我死了,你也離死不遠了,嘿嘿。”蘇天遠嘴一咧,邪惡地一笑,用手指了指了水瓶,“你,你,你。”蘇天遠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一歪睡著了。
不可思議的是,一個同樣的蘇天遠,從睡著的蘇天遠體內飄出,徑直不打彎地走出了寢室門。
江宥文立刻意識到,從蘇天遠體內出來的那個“蘇天遠”,就是蘇天遠的魂魄。
江宥文衝出寢室,一路跟著“蘇天遠”,來到了校門口外。那家埋丸祛X的店鋪,又詭異地出現在校門口。
“蘇天遠”走進店鋪,直接穿過裏麵一間房間上鎖的大門,走了進去。透過窗簾的縫隙,江宥文看到房間裏並排放著三張床,其中中間那張床,已經躺著一個人了。這是個女生,江宥文認識,她正是劉雅。“蘇明遠”則在另外一張床上躺了下來。
這第三張空床是為誰準備的呢?江宥文正疑惑不解之時,嘴一張,忍不住打一個哈欠,竟然有些睡意。
江宥文仿佛意識到什麼,一個激靈,全身陡生一片寒意。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江宥文眼裏。
“劉,劉,劉,劉校長,是,是,是你?你不是已經跳樓了嗎?”江宥文驚慌失措地問道。“我是跳樓了,但對一個死人來說,跳一次樓,跟跳十次樓有什麼區別昵?”劉校長腦袋隨之裂開了,無數的蛆蟲從這個裂口爬進爬出,讓江宥文恐怖極了。
劉校長笑了笑,繼續說道:“劉雅是劉校長唯一的女兒,一向視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劉雅變傻變醜後,劉校長痛不欲生,發誓一定要把劉雅的病瞧好。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受不了這個打擊,劉校長跳樓自殺了。”
令劉校長沒想到的是,他死後變成了鬼。更令劉校長沒想到的是,他腐爛的肉體,讓他得到了極其珍貴的陰蛆蟲,隻有這種陰蛆蟲,才能進入活人的魂魄內,吸食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