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在離我家不遠的農場旁邊的一個煤礦舉行員工聯歡會,說聯歡結束後,會在農場的一個壩子裏麵播放兩部武打電影。一聽到這個消息,附近的大人小人都很興奮。許多人早早的吃完晚飯就拿著小板凳到農場壩子裏麵坐著等待電影開始。
電影演得什麼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印象,記得第一部是槍戰片,第二部是一部古裝武打片。等大家興致勃勃的看完電影後,已經是晚上10點多鍾了,於是在一片沒有盡興的念念不舍中人群開始鬆動起來,各自朝家走去。
回到家後過了一會兒,就聽說一個別村的鄰居挨家挨戶的打聽說他兒子還沒有回來,問周圍幾個小孩看到他沒有。問了好一會,才打聽到有人說看見他一個人向農場裏麵走去了。他爸連忙順著路往農場裏麵走去。
那時候的農場比較大,到處是果園,農場深處跟一座大山連在一起的。追了一會兒,就遠遠看見他兒子歪歪扭扭的往前走著,但走得很緩慢。他爸便大聲叫他,不過沒有任何反應。他爸走上前去拉他,但拉他不動,他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機械的往前走。
他爸急了,就兩手死死把他抱住往後拽。在拉拽過程中,兩人不小心都摔倒在了路邊的一叢荊棘中。聽見他兒子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好像身上被荊棘紮破了,也就在同時他恢複了神智,清醒了過來。問他剛才怎麼回事?
他兒子說看完電影他準備回家,就發現他身邊坐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女的,邀請他到她家去做客。他本來不想去的,但卻身不由己迷迷糊糊的跟著她走。
突然間身體被荊棘刺刺痛了下,這才清醒過來,然後那個女的也一下子不見了。如果沒有掉進刺叢裏麵的話,他可能就被那個女的給帶走了。聽人說,那個女的,可能是個要找替死鬼的鬼吧。
從我家到我幹媽家要走過一段很長的土公路。公路一邊是挨著山體,另一邊枕著一條河流。在其中的一段公路邊上有個在當地很出名的水洞,人們稱之為“黃龍洞”。據說黃龍洞是當年修建那條土公路上自然形成的,位於一段山勢比較險要的地段。
黃龍洞的下麵就是黃龍潭。說也奇怪,從我家一直往我幹媽家走,一路上河裏的水都是很淺的,人都能步行涉水通過,卻偏偏在黃龍潭這一帶水出奇的深。
每次經過時,河水麵綠幽幽的,深不見底。這條公路就在黃龍洞和黃龍潭之間,而黃龍潭比土公路和黃龍洞要低個10來米的落差。
說是有一年,村子裏麵的一個小孩在黃龍洞附近的山上放牛。快到傍晚的時候,小孩就趕著牛準備回家,路過黃龍洞。
看見洞口有幾叢翠綠的嫩草,牛就跑過去啃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就慢慢的走進了洞。小孩子也沒理會,就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休息。沒坐一會兒,小孩就聽見洞裏麵傳出“嗷嗷”的牛的悲叫聲。
小孩覺得奇怪,就急急忙忙的往洞裏走看究竟怎麼回事。剛走到洞口,借著洞口的光,小孩就看見牛的半截身子已經被埋在地下麵去了,牛的叫聲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一樣。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牛可是農戶的寶啊。
小孩本能的跑過去拉住牛尾巴往外拽,但是無濟於事。沒過一會兒,小孩就眼看著牛尾巴消失在了一灘泥水之中。
小孩被這突入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等他從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時,便一下子鬼哭狼嚎的跑出了洞,連忙給家裏人報信說牛丟了。他家裏的幾個男人來到洞口,查看了下,但是沒有找到任何牛的影子。
過了幾個月後,在離黃龍潭的下遊不遠的地方,人們發現了幾根牛的肋骨。從此之後,這個本來不知名的洞就被取名為了“黃龍洞”,對著洞口,位於公路下麵的水潭被叫作了“黃龍潭”。
說是黃龍潭裏麵住著一條龍,黃龍洞是這條龍的居住地的一個入口,而黃龍洞和黃龍潭是上下相通的。
那條土公路,我來來回回走了好多次。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想走進去探究下這個故事的真偽。我走到洞口打量了下裏麵:洞不是很深,可以看見盡頭,最多隻有12、13米,由於洞頂一直淅淅瀝瀝的滴著水,所以洞裏麵到處長滿了青苔。
在洞的底部的確如故事中所講的,是一灘汙泥,但大半淹沒在泥水之中。我咬緊了牙,往裏麵邁了幾步,突然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聲音從洞地下傳來,仿佛如同牛在嗷叫一般。一下子嚇得我兩腿發軟,便一下子退出了洞口。
在那之後,那條路我還是經常走的,不過,再也沒有勇氣走進去一探究竟了。
老家有個叫官渡(此官渡非彼官渡也)的地方,離市裏麵不遠。是一個鎮。走路需要一個多小時,坐車最多隻需要20來分鍾。離官渡鎮區不遠的一個山坳中,就是水田壩。
水田壩是位於四周群山懷抱當中的一個很小的盆地。在國道公路和水田壩之間橫亙著一座山。一般人去水田壩都是在公路邊下車,然後上山,上到半山腰分界處後再下山。
水田壩由於地勢寬闊,而且水資源十分豐富,因此在老家那個四麵都是群山峻嶺的地方,算得上是一個產糧重地。
那一年,有一個家住在水田壩的人到市裏麵去賣農貨,那天生意比較好,還沒到中午就把農貨賣完了。他比較高興,於是就在市裏下了一次館子,喝了幾兩酒。吃完飯後就揣好了錢,腆著肚子往回走。
走到快到城邊的時候,路邊有個擺攤算命的老頭把他叫住了,說他一臉的晦氣,看樣子將有生命之憂,勸他當天晚上就住在市裏麵不要回去了。他那裏肯聽,隻當是老頭想要騙他的錢,嘀咕的罵了老頭幾句,沒有理會他。
被當午的日頭一曬,再被風一吹,他在館子裏麵喝的幾兩酒的酒勁就上來了。不過由於天還早,所以他也沒有再舍得花錢攔個長安車回水田壩,於是就迷迷糊糊的深一腳淺一腳的步行著往回走。走著走著,太陽就開始有些偏西了。
他心裏覺得奇怪,這條路好說他也至少走了上百遍了,怎麼現在還沒有到上水田壩的那條小路呢。良久,才終於看到了從國道公路上山到水田壩的交叉路上,不過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到山下麵去了。
他沿著山路,開始上山,走到半山腰分界的地方,他看見路邊有個婦女在賣布鞋。看見有人來了,這個婦女連忙向他兜售布鞋。
他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在這樣人流少的地方賣鞋呢!布鞋確實做得挺精致的,不過他已經在館子裏麵花了一部分額外的錢了,如果再把這布鞋買了,他老婆一定要大罵他一頓。
於是便醉醺醺的說下次再買,下才再買,然後離開那個女的,下了山坡。
他家在水田壩東邊的另外一座山的山腰上。下了水田壩,天已經黑了。穿過一片已經快要收割的稻田。他正準備上山,突然發現路邊有兩座新房子。
這新房子修得真是漂亮,清一色的兩樓一底,藍色的牆麵,還貼著雪白的瓷磚。房子麵前燈火輝煌,人影翻動,似乎是在擺什麼酒席。
他心裏麵犯著嘀咕,他不記得這裏以前有兩座新房子啊。難道是新修的!修得這麼快!對了,這裏以前是什麼啊。他使勁拍了拍還犯著迷糊的腦袋,但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出於好奇,他往那新房子門前的街沿走去
。的確是有人在辦酒席,他還能聽見裏麵吃飯劃拳的嘈雜聲。門口有個人一看見他來了,就熱情地邀請他去坐席。走了大半天,他正覺得有些肚子餓,於是就正準備往門檻裏麵邁。這時候他便聽到他老婆在遠處喊他的名字。
原來是他老婆看他這麼久還沒回來,往來路上來找他來了。他應了一聲,然後兩眼一黑,醉倒下去了。
第二天清醒後,他老婆就一直埋怨他賣完農貨不早些回家,喝那麼多貓尿(酒的俗稱)幹啥子。等他老婆發完氣後,他便問他老婆,山下麵什麼時候修了兩座新房子。他老婆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問山下那個地方。
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看見了兩座新房子在辦酒席,還邀請他去坐席的事情說了。聽完這話,她老婆臉一下子白了,雙腿軟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不出話來。他覺得奇怪,就連忙往山下麵看去。
這一看他也下了一跳,哪裏有什麼修得很漂亮的新房子啊,那裏隻有兩座大墳矗立在那裏。他一下子記起了那算命老頭對他說的話。幸虧昨晚上他老婆及時來找他,把他叫醒了,不然他的小命肯定就一命嗚呼了。
水田壩我去過好多次的,但隻對西邊那一帶比較熟悉。東邊沒有去過,也有點不敢去。
就在我高中學校“巴士底獄”的旁邊有一棟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