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含笑點頭,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卓雅,你真的是苗族的嗎?”
“不是。”我頭也不回就走了。
貴婦是我第101個客人,十日之後,她便會從貴婦蛻化成平民婦女,而她所有財產將會如數彙到我家族的賬戶裏。
貴婦和表姐一樣,都固執的認為變賣自己的一切,隻為那麼一個男人。
來到警察局,C臉色蒼白的坐在角落處,不隻是他,就連警察局每個人都慘白著臉,頂著厚厚的黑眼圈,就像一個端莊坐著的紙人。
紙人?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遠遠看到C步履沉重地走過來,他心驚膽寒的說:“孫小姐,你表姐生了。”
“生了?”我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大吃一驚,“她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C咽了口唾沫,還心有餘悸的說,“可是昨天法醫檢驗她懷有身孕,就在一夜之間,腹部突然膨脹起來,就像十月懷胎的孕婦一樣,而今天上午,她就生了。”
看來昨晚,pol.ice局的人都忙了一晚上,但隨即我又斥責起來:“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打了你電話,也去過你家,可就是沒人啊。”
哦,我想起來了,昨晚煉藥去了,所以家裏當然沒人,手機也適時關機了。
“那,表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我皺眉問道。
聞言,C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哆嗦著手指,顫著聲音說:“哪有男有女,是隻蟲子啊。”
螳螂這隻蟲子,在我們家鄉,隨處可見。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回去的,我的耳朵從一接聽到那個震驚的消息開始,耳鳴就沒有停止過,就好像四周真的有那麼一隻嗡嗡直叫的蟲子繞著你飛,旋轉不停。
走到乞丐張的乞討攤前,他“嘿”的衝我笑了一聲,“大忙人,恭喜發財。”
這是暗語,但我沒時間跟他調侃,隨意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鈔票扔在他碗裏,張心領神會,默默收起乞討攤位。
晚上,我一進客廳,張立刻從後門竄進來,捂住我的嘴:“噓,別出聲。”
我點點頭,他鬆開手,躡手躡腳走出門外,我也輕車熟路悄悄跟上去。
“他們在你房裏安了竊聽器。”跑到無人的巷道裏,張解釋說。
“所以?”我抱肩看他。
“我去看了下,根本沒什麼蟲子,C隻是負了傷,抱歉我這次任務失敗了。”
我噙著笑搖頭:“我說過不能失敗的哦,你還記得我媽媽說過什麼話吧。”
張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起來,一股劇痛從他腦裏炸裂開來,毒素開始蔓延全身。
沒錯,我對張下了蟲蠱,因他的不盡職,而這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我愛張,所以我要殺了他。
我們的族人,是苗族中的異類,又是異類裏的佼佼者。
我們的家族,位於雲南最西部的一個小山村,族人世世代代以養蟲為生。我們的族人,是苗族中的異類,又是異類裏的佼佼者。
媽媽說,喜歡的人就要吃掉。
我們的族人,以侍奉螳螂為蟲神,所以我們沒有生育能力,祖先下了一個蠱,讓我們效仿螳螂,在新婚之夜,吃掉丈夫。
這樣的事例,一代一代延傳至今日。
我和表姐行走在K市,為每一對想要孩子的夫妻下蟲蠱,但表姐是愛姐夫的,這我一隻都清楚,否則她也不會傻到舍棄性命去陪葬。
張是我雇傭的殺手,也是唯一一個知曉我們家族秘密的男人,他每天喬裝成乞丐埋伏在人煙稀少的街道,我每日扔給他的錢紙上都標明了每日任務。
蟲蠱不是那麼好下的,它必須要男人的性命維持胎兒安全。
可中間出了點小差錯,那貴婦就是C的妻子,如今張失手,C負了傷,那麼我的任務就完不成,多年積累的信譽也將一掃而空。所以我決定,安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心養胎,培養下一代蠱女。
得那是我7歲讀一年級的時候,那會我爸媽比較忙,他們就把我放在了姑奶奶家,當時姑爺爺已經去世了,我就和姑奶奶一起生活。那是一個夏天的夜裏,我睡著睡著就被尿憋醒了,睜開眼睛居然發現地上站著個人,這個人就類似於一個影子,但是她是站著的,梳著荷葉頭,而且她居然蹲在了尿桶上,可能她是在小便,但是她的走路和一些動作都是是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