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滿足了她對男人的一切幻想,她曾經天真地以為這就是傳說中千年不遇的邂逅。他的牙齒,他的襪子和每一根汗毛都讓童芯瘋狂地喜歡。愛到癡狂敢不敢?歌是那樣唱,真的發生了卻總是要讓男人躲避不及,事實如此簡單。
他要逃,從最初的新鮮到後來的厭倦,她要毀滅,卻舍不得。童芯為了他,拚命變漂亮,隻因他很像一個人。
“不行,我不再欠你的了,我們沒有感覺了。”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這個女孩,但人總是要麵對現實,再繼續下去,就會像童芯說的玉石俱焚,一字一句說的那麼認真,讓人害怕。當初認識的那個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童芯似乎已經不在。
有的女人喜歡他是因為錢,童芯不會。童芯就算是窮到餓肚子也不要他一分錢。她怕他瞧不起,怕他以為自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
“不要,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失戀,我要跟你結婚。”
他嚅囁道:“我已經結婚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們分手吧。”
“不會的,你現在才告訴我。”
“是你現在才開始逼我的,我早就告訴你沒玩痛恨婚姻。我隻是服用了些補品,看起來年輕罷了。”
童芯的世界崩塌了,她冷冷地看著他甩出來的錢包裏的那張合影。刀子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
“我要殺了你,然後吃掉你。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童芯把以前開玩笑的話用上了。
他閉上眼睛:“殺了我吧,殺了我,我也不會跟你結婚的。對不起,我們不再聯係了。”
刀子紮在她的大腿上,開始有點痛,到後來發現一點兒也不痛。
童芯不忍心向他動手。
他轉身離開。那麼熟悉的背影。
以為這樣自殘可以讓他轉過頭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今生便不再糾纏,畢竟是愛過的。甜蜜的日子總會在心裏留下絲絲記憶。
他沒有回頭,即便噴出來的血四濺,有幾滴還飛上了他的脖子。他怕回頭,怕一回頭便萬劫不複。
“你就當我們的相識是撞鬼吧。”這是他轉身離開時留下的話。
他慶幸自己的自私換來了今天家庭和諧的局麵。
童芯在慘叫痛苦以後自己打了120,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醫生翻開自己大腿上的皮肉,用雙氧水清洗,然後用尖銳的鉤針縫著傷口,血一滴滴,一灘灘,心跌落成小小碎瓣。
難怪他再次看見自己時,那麼冷漠又熱情。他看到童芯時,那一絲愧疚來得太晚。
聶家良和付英今天晚上穿的很正規,家宴已經準備好。今天女方的母親要來。兒子聶承恩也正襟危坐。雖說童芯保證她母親一定不會反對這樁婚事,但終是還是必要的。
電話裏的童芯說:“馬上就要到了。”
到現在為止,走到院子門偶的老太太還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女兒要讓自己站在路邊裝作被車撞,然後要趕緊閃,接下來要躺下,埋頭灑點雞血,還被女兒一邊喝著冰紅茶一邊拍照,最後還要在某天晚上呆呆地站在豈會的樓道裏拿著一副新鮮豬腸張著嘴傻兮兮地擺出一副女鬼的姿態。
為什麼女兒要自己倒一個朋友家裏來吃飯還要從外地趕回來,還要穿著那天在村要穿的衣服。
希望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脆弱的已經演變成有神論者的聶承恩先生能接受交往那麼多年的未婚妻是雇傭黑車打劫自己的那個人,也是自己父親曾經最愛的女人,而自己開車撞死的老太太在夜晚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的事實。
一臉興奮的童芯聽見開門聲的一瞬間,慢慢地剪斷了聶家的電源線。
為什麼要那麼痛苦地忘記一個人?時間自然會使你忘記。如果時間不可以讓你忘記不應該記住的人,我們失去的歲月又有什麼意思?
據說女人的化妝是個特別神奇的東西,有時候可以將一個醜八怪變得跟白娘子似的,一個優秀的化妝師甚至可以將一個糟老頭化妝成一個二八青春小蘿莉。
在日本,女人們特別喜歡化妝,有的男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老婆素顏時候長成什麼樣子,其實想想也挺可悲的,化上濃妝後的女人就像是戴了一副麵具。
下麵我要講的這個故事發生在中國古代,古代女子的化妝術其實也是很先進很具有欺騙性的。
依舊是在嶽麓山腳下,有位鄉村小郎中叫陸禾,大家都喜歡稱呼他為小陸。
小陸有個結婚三年的妻子叫暖暖,小兩口一向關係很要好。
作為一個鄉村郎中,小陸的治病水平未必高到哪裏去,但在農村好歹也算是有門手藝,比起純粹的農民來,自然是要強多了。
照常說,這兩口子的生活應該是挺滋潤挺安逸的。
不過,在小陸的心底,卻老是有個心結如同日光下的陰影一般揮之不去。
雖然人人都誇他家那小媳婦暖暖長得漂亮,而暖暖看起來也挺秀氣挺養眼的,但作為丈夫的小陸,卻從來沒有見過妻子真正長成什麼樣,原因很簡單,暖暖化了很濃的妝顏。
每天小陸還沒起床的時候,暖暖就開始在鏡子前化妝了,而沒到熄燈後自己睡覺了,暖暖又爬起來對著鏡子卸妝。
有一次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小陸偷偷地爬到暖暖背後想去偷窺一下她那原本樣貌到底長成什麼樣,但什麼都還沒看到的時候,暖暖卻發現了自己,而且還非常生氣地嗬斥了一句:“老公,我不是提醒過你嗎,我化妝和卸妝的時候是不能有任何幹擾的。”
沒辦法,小陸隻好又退縮回了被子裏,他心裏很愛自己的小媳婦,害怕暖暖動怒生氣的樣子。
而人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看不到的東西,就也覺得神秘,越是想去探索一下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這一天村子裏忽然有個婦女在議論說,“我有一種預感,那小郎中的媳婦一定是個藏著秘密的女人。”
“何以見得呢?”另外一個婦女問道。
“今天一早我和她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第一個婦女說道,“當時她腳下沒站穩,一不小心跌倒在了河裏,我趕緊伸出手去把她攙扶起來,你猜她怎麼著——”
“怎麼了啊?”
“她非但沒有感激我,反而一把推開我,”那婦女說,“然後用手把臉遮蓋住,飛快地就往她家裏跑去,她為什麼一定要把臉捂住呢,當時她跌在河裏是有些水沾在臉上,但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啊,莫非她臉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應該不至於吧?”那第二個婦女說道,“那暖暖為人不是挺好的嗎?平日裏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行為啊!”
“這可難說哦,”那第一個婦女說,“有句話說得好啊,這知人知麵不知心,更何況那小媳婦每天都化著濃妝,我們甚至還不知她的麵呢!”
“這種事情你還是千萬別亂說好了,”第二個婦女推搡了她一下說,“小心小陸下次給你看病的時候故意給你開錯藥哦。”
但那第一個小媳婦卻是個典型的長舌婦,經過她的大力傳播後,幾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了。
包括小陸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小媳婦暖暖為什麼在臉上沾水後會那麼緊張兮兮?
這跟她平日裏和藹可親的性格大不相同啊。
難道正如那長舌婦所言,暖暖她這張臉上果真藏著什麼秘密——甚至是見不得人的秘密?
應該不至於啊,暖暖是那麼善良,那麼天真,那麼純潔的一個好女人啊,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可是,為什麼那長舌婦會傳得那麼有鼻子有眼呢?莫非她真的看到了什麼秘密?
小陸的神經有點緊張了。
他的腦子裏也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偷看小媳婦化妝時的場景,那可是小媳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自己發那麼大火啊,難道小媳婦這張臉上真的有什麼問題嗎?她為什麼每天要化那麼濃的妝?
雖然小媳婦化妝的手法不錯,而且化妝後的效果非常好看,但小陸多麼希望看看她素顏時候到底是副什麼樣子啊!
這一個夜裏,小陸故意沒有合眼,他想趁小媳婦熟睡之際悄悄在她嘴裏灌點迷湯讓她沉昏熟睡,然後再用毛巾擦幹她臉上的粉底,哦,不——根本用不著毛巾,因為小媳婦晚上是卸了妝的,自己隻要點亮燈火看一眼就可以了。
於是,小陸從廚房裏端來早已經準備好的迷湯,想要灌進小媳婦的嘴裏去。
“老公,你這是要幹什麼?”還沒等小陸將迷湯送到她的嘴裏,小媳婦忽然一個背轉身驚醒了過來,嚇得小陸將手中的瓷碗跌落在了地上。
碗碎了,碗裏的迷湯灑落了房間一地。
“沒,沒什麼……”小陸連忙說道,“我,我這幾天不是傷風嘛,所以就起來想喝碗藥湯嘛……”
“哦,這樣啊,”因為房間裏有燭火,小媳婦並沒有將正臉對著丈夫,“那你為什麼緊張成這樣呢,還將碗都打碎了。”
“我,我這次的傷風挺嚴重的,手上沒力氣。”小陸發誓,這是自己第一次欺騙小媳婦,但他又不得不這樣為自己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