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第一刀下去,老大並沒有當即把內奸小弟給捅死,內奸小弟自知無力反抗,隻能忍痛裝死了。
老大以為小弟死了,讓人給扔到深山埋了,小弟趁其他人挖坑時,跑了。
然而最終他也沒能擺脫厄運,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死在逃跑的路上。
他強烈的求生願望,以及對臨死前受盡折磨的怨念,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執念,附著在象牙匕首中。
如此一來,沾染了小弟鮮血和執念的匕首,便形成了一件陰物。
林懸跟我和劉三魁解釋:這件匕首極為惡毒,無論是誰,若是長期把玩或者放在身邊,會受到慘死小弟的詛咒,不僅會受盡折磨,嘴巴還會變得特別鬆,比逼供的效果還要好。
當然,若想讓匕首的功效發揮更快,可以配合某些催陰的手法。
毫無疑問,這把象牙匕首,正是我需要的東西!
“多少錢?”
林懸嘿嘿一笑,伸出兩隻手,十根手指。
“十萬。”
娘的,這林懸比劉三魁還要黑。
這把匕首,不過一件工藝品,品相還不好,放到市場上也就一萬冒頭。
就算成為了陰物,也不能開口就要十萬吧?
我剛準備開口砍價,劉三魁卻暗地裏碰了碰我,他用很低的聲音告訴我:可以。
劉三魁都開口了,我也幹脆收了砍價的心思,以我現在的財力,十萬塊算不上小意思,中等意思還是沒問題的。
“成交。”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本想去找家銀行去取錢,卻見林懸掏出個印刷了二維碼的卡片。
“掃一掃吧,多謝惠顧!”
離開茶館,我問劉三魁:劉哥,這小子分明把我們當凱子,你怎麼不讓我砍砍價呢?
“小強,這種東西,和我從墓下挖出的寶貝一樣,不吉利。在我們這一行,陰物砍價是不吉利的。”
這個解釋我能接受,雖然馬大彪罪大惡極,就算弄死也是死有餘辜,但畢竟是去做壞事,求個吉利和心安也好。
驅車回到山城,莉莉和小黑已經搬回來了,九叔正坐在前堂喝茶。
見我們回來,他開口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收獲?
我把象牙匕首遞給九叔,九叔仔細查看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錯的東西,多少錢?”
“十萬。”
九叔露出錯愕的表情,隨後搖頭: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黑了。
看這樣子,九叔也被坑過。
九叔苦笑:可不是,這小子仗著陰物砍價不吉利的習俗,可是沒少坑我的錢。
我一陣無語,精明如九叔也有被別人多收錢的時候,我心裏還真是平衡了不少。
東西已經拿到了,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問題。
怎麼把匕首給馬大彪呢?而且聽林懸的意思,這東西要一直放在馬大彪身邊,或者讓他時常把玩才好用。
“這還不簡單,藏在他床底下不就好了。”
九叔這話說的是挺簡單的,可真做起來,就難了。
我去找馬大彪,他肯定是會見我的,可我拿什麼借口去他的臥室?還要把匕首放入他的床底下。
我倒是認識馬大彪的司機,可司機牛大哥是個好人,我不想讓他來做這種惡事。
這種事情,是要沾因果的,就算牛大哥肯,可一旦這麼做,這與當初騙我行惡事的九叔,又有什麼區別?
“不用為難,這事我來做。”
我看向九叔,九叔的表情可謂是雲淡風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九叔,你怎麼做?”
九叔解釋道:小強,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這個馬大彪和王富貴是一夥兒的?
原來九叔對馬大彪早有防備,也是,以他在齊魯大地這麼多年的經營,陰行中的事情,有幾件可以瞞得住他?
當初我一個聲名不顯的少郎中,不還是被他給找到了嗎?
“你的意思是……在馬大彪身邊,安插了眼線?”
若不是九叔在馬大彪身邊安插有人,而且是身邊之人,他豈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九叔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我這個說法。
真是小看這老狐狸了!
“既然如此,這匕首你拿著吧。”
我又問九叔,這匕首多久會有效果。
九叔沉思了一下:最少兩個月!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麼多年的失親之痛我和小黑都熬過來了,再忍兩個月又何妨。
九叔拿著匕首離開了,我給小黑做了不少時間的心理工作,直到他保證,在這兩個月內,他不會腦袋一熱去找馬大彪,我才算是放了心。
日子又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但我們每一個人心裏都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待到閃電劃破天空,所有的矛盾,將會瞬間爆發!
我與馬大彪,我與王富貴,少郎中與黑鴉組織,千年來的恩怨,終究要有個結果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在暴風雨吹來之前,先來了一場雷陣雨。
在九叔離開一周後,我收到了一張喪帖。
喪帖,和喜帖剛好相反,是家裏有人去世後,通知親戚朋友用的。
送來喪貼的,是山城某個小山村的村長,他告訴我,村頭上有一家兩口老人過世了,臨終前留下遺囑,讓我來為二人打理後事。
兩個老人?我許強是個孤兒,當初還是師父從人販子手中把我買下來的,哪裏有什麼老人需要我來送終?
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心裏免不得使勁咯噔了一下。
我趕忙問來人,您是哪個村子的村長。
村長報了個村名,我立馬知道他口中的老人是誰了。
婆婆和老畜。
當初對付鼠妖時,婆婆曾經跟我說過,幫我沒關係,隻是希望以後他們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不要推脫。
我當然不會推脫,婆婆是師父的老朋友,還幫過我很多忙,若不是有婆婆和老畜在,我都能死三次了。
我喊上劉三魁、小黑還有莉莉,隨著村長一同回村。
來到婆婆家,村裏的鄉民已經幫忙在房子裏紮上了白紙花。
婆婆和老畜躺在屋子裏,安安靜靜,一點生息都沒有。
我悲從心生,婆婆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我敬重的長輩。
“汪汪!”
有狗叫聲從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是老畜養的大黑狗,老黑。
老黑的嘴巴裏,叼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