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業園？我知道這個地方。
在改革開放的浪潮卷起時，山城也是響應潮流，大力發展經濟，老工業園就是時代的產物之一。
老工業園對於上一輩人來說，可謂是青春記憶，老工業園提供了幾千個崗位，養活了幾千個家庭，是山城發展史上的功臣。
老的東西，總會淘汰的，隨時新時代的到來，山城發展越來越快，老工業園所在的位置，已經限製了山城城區的擴張，加上人們和政府對環保問題的重視，老舊的工業園被淘汰遷移。
如今的老工業園，大半部分已經被拆，有了新的城市規劃，還有六七個工廠遺址沒來得及拆，不過也在未來的規劃中了。
在山城市區，符合三個孩子描述的地方，恐怕也就這六七個工廠了。
知道了地方，剩下的就是趕緊救人了，驢子趕緊給局裏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跟我說：強哥，要不你和芳芳也跟著我一起去吧。
我明白了驢子的想法，如果離得近了，芳芳說不定能更容易發現孩子所在的位置。
我征求了一下莉莉的意見，莉莉沒反對，畢竟和一群警察待在一起，芳芳不會遇到危險的。
我把車鑰匙給了驢子，我們三個一路狂奔趕到了老工業園。
警察已經到了，不過怕打草驚蛇，還沒有進去。
我看了一下現場，六個工廠雖然集中在一起，但占地麵積實在是太大了，就是把山城警察都喊來，全搜下來也要好一段時間，萬一打草驚蛇，罪犯可是個窮凶極惡的人，孩子的生命安全沒辦法得到保證。
這個時候，隻能看芳芳的發揮了。
“芳芳，你再感應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哥哥在哪。”
芳芳嗯了一聲，接過驢子遞給她的童鞋，這一次，芳芳用了更長的時間。
當她睜開眼睛時，她伸出了手指：在那個藍色樓頂的大房子裏。
有戲！芳芳真是好樣的！
有了具體位置，驢子立馬安排了下去，他帶著一群警察，悄悄的摸了過去。
因為芳芳在，我就不過去湊熱鬧了，免得真發生什麼危險。
三分鍾後，行動宣布結束，陸續有警察從房子裏走了出來，隻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成功的喜悅。
這是怎麼回事？
我抱著芳芳迎了過去，剛好迎上出來的驢子。
驢子從同事那要了根煙，點著後狠狠抽了一口。
“驢子，這是怎麼了？”
“孩子死了。”
驢子的話在我心頭潑了一盆涼水，這才過了沒一個小時，孩子就死了？
“等鑒定科的同事來拍照取證後，我帶你進去看看，強哥，我覺得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
當然不普通，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死了四個孩子了，這要是被媒體報道出去，估計整個山城所有當家長的，都要人心惶惶了。
而且我特別在意之前遇難孩子滔滔說的一句話，他在臨死前，看到罪犯長著一張鬼臉。
鬼臉！
現場肯定特別血腥，我不能讓芳芳進去，驢子他們取證需要時間，我就開車跑了個來回，把芳芳送了回去。
莉莉聽說孩子已經死後，眼睛都要紅了。
“小強，如果是鬼作惡，千萬不要放過它。”
我明白，我心裏也窩著一股火，若真是惡鬼作怪，我非滅了它不可。
等我回工業園的時候，取證剛剛結束，在遺體被拉走前，大概有五分鍾的時間，讓我進去看一下。
我之前幫過警察的忙，加上老徐這層關係，現場的警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進去了，隻要我不破壞現場就可以了。
這是個廢棄的廠間，和遇難孩子們的形容完全一樣，一進門，湧入鼻子裏的刺鼻汽油味道，差點沒把我給頂出去。
我捏著鼻子走進去，在驢子的帶領下，來到了案發現場。
見到新一個遇難的孩子的時候，我差點沒吐了，孩子被啃食的麵目全非，兩側耳朵都沒了，隻剩下半張臉。
地上都是血，還有被咬下的鼻子……
我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扭頭深呼吸，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殘忍的事情了。
“強哥，外麵的草地裏，發現另外三個孩子的遺體，更慘。我們的人，都吐了好幾個。”
能讓身經百戰的警察們看吐，想來場麵更加殘忍，我還是不去了。
“驢子，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有，現場提取了罪犯的頭發和腳印，附近的監控，也拍到了罪犯的臉。”
驢子打開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明顯是從監控錄像上截圖下來的。
監控攝像頭的分辨率並不是很高，隻能隱約看清這張臉的輪廓，但很明顯，這個人，就是早上驢子給我看照片上的那個人！
當年堂口大哥的兒子！
我問驢子，這人叫什麼名字？驢子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他滿月的就不見了，戶口都沒上呢，哪知道他的名字。
想起孩子的話，幹脆就先用鬼臉男來稱呼吧。我隻是想不通，從監控和驢子的照片來看，這人長相正常啊，為什麼遇害的孩子，說他有一張鬼臉？
實在是捋不清頭緒了，驢子也是愁得慌。
這案子不歸他負責，下班後他喊我喝酒去，排解心中煩悶。
這事兒當然得喊上老徐，老徐是刑偵老江湖了，又是當初堂口大哥那案子的參與者，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點思路。
一聽有酒喝，老徐騎著他的電動車就來了，已經入夏了，當然是去擼串。
羊肉串擺上，紮啤入杯，驢子把鬼臉男這事兒跟老徐講了一番。
老徐聽完跟我們說了一個事兒。
“當初那案子，我還有很深的印象，我當時接到報警，趕到現場後，小強就暈倒在門外，門裏是小強師父和那個混子的屍體，除此之外，就是一串血手印。”
血手印？
老徐點頭：手印很小，後來鑒定科的同誌說是嬰兒的，當時我還不信，後來小強醒了，說的確有個嬰兒，我才信了。
驢子摸不著頭腦：也就是說，那孩子當初是自己爬出去的？剛滿月的嬰兒，會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