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電話,驢子說話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
聽了好一會兒,我才理順他說的啥意思,他昨晚答應幫我從交通局,把執念鬼死亡現場的照片弄來的,結果人家領導覺得這東西不能外傳,沒答應。
驢子一個勁的道歉,我說弟弟你也太見外了。
我問驢子,你弄不到死亡現場的照片,弄張那家夥的證件照應該不難吧?
驢子說倒是不難,不過要證件照有啥用,不是要讓他知道自己死了嗎?
我說你給我弄來再說,現在就去弄。
驢子的效率還真高,我止痛藥剛咽下肚,手機提示收到一條彩信。
一條彩信五毛錢,早知道加驢子的微信了,破費了。
彩信的內容,是一個男人的證件照,我一眼就認出,這個家夥,就是昨晚的執念鬼!
我把電話打回去,問驢子這家夥叫啥。
“叫劉忙,無業遊民,是個混混,因為猥褻婦女,被拘留過不少次。”
怪不得有舔陰癖,原來名字就叫流氓。
我讓驢子好好查查這個劉忙,這家夥說過的一句話,讓我很在意。
有人不讓他離開,是什麼意思?
我倒不是關心劉忙,可他如果執意留在陽間,就必須得害人變成惡鬼。
他現在還有執念鬼化成實體的本事,真要是殺人,比其他惡鬼簡單多了。
比如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上麵莫名扔下個花盆來,哐當一聲,就是一條人命。
比如有人正開著車,忽然副駕駛座上多了個人,方向盤被掰到一旁,哐當一聲,又是一條人命。
再比如有人夜跑,黑燈瞎火的,身前的井蓋忽然被推開了,等被發現時,估計屍體都發臭了。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死神來了,想一想就讓我不寒而栗。
我把這個跟驢子一講,他在電話裏連著喊了三聲臥槽!
驢子掛電話去調查了,晚上的時候,給我要了診所的位置,抱著一個紙盒就來了。
我說別人串門送禮,你這是送啥來了。
驢子苦笑著說哥你別鬧了,這盒子裏裝的是卷宗。
卷宗?
我接過盒子,裏麵裝了厚厚一摞紙,剛讀了兩頁,就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這盒子卷宗,記載著去年發生的一起凶殺案。
卷宗第三頁,有三張照片,是三具屍體的現場照,前兩人死的很慘,腦袋讓人開了瓢,尤其是一個黃頭發的,腦袋都讓人砸沒了大半。
第三個人被人捅開了肚子,而且被捅了不止一刀,腸子都流了一地。
惹人注目的第三個人的右手,用厚厚的膠帶纏手上一個尖榔頭,榔頭上除了血還有白色的腦漿,看來前兩個人就是死在他手裏的。
卷宗太厚了,看完不知道啥時候,我讓驢子給我講講。
驢子一臉凝重,原來前兩個人都是社會閑雜人員,也就是老百姓常說的混混。
第三個男人,是女孩的父親,他打聽到兩個混混的底細後找了上去,一榔頭開了一個混混的腦殼,當場死亡。
那個黃毛嚇得撒腿就跑,結果被女孩父親逼到死路,他一看跑不掉了,從兜裏掏出一把彈簧刀拚命。
這黃毛打架有兩下子,一刀就刺進女孩父親的肚子裏,刀沒立即拔出來,在肚子裏轉了一下。
一般人中刀之後,因為流血過多會很快沒了力氣,黃毛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等女孩父親趴下了,他就能跑了。
誰知道女孩父親一把摟住黃毛的脖子,手裏的榔頭,死命的往他頭上招呼,黃毛跑不了,隻能拚命的刺。
根據目擊者回憶,女孩父親在臨死前,聲嘶力竭的喊: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在驢子的講述中,我能聽出女孩父親話中的恨意,或許他將榔頭用膠帶一層層纏在手上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和糟蹋自己閨女的混混,同歸於盡的準備。
我沒法評價這個父親做的對不對,對於他的閨女來說,父親的離去,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但若是發生在我身上,若是我也有個心愛的女兒被……我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誰敢欺負我的孩子,舍得一身剮,我也要讓對方下地獄!
收斂了一下情緒,我問驢子,這個案子和劉忙有什麼關係?
第三人!劉忙!有猥褻婦女前科!
我一下明白了,怪不得劉忙說有人不讓他去陰間,結合這個案子,就說的通了。
我繼續翻看卷宗,在卷宗的最後一頁,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照片上的她,笑得很開心、很陽光、很可愛。
“小強,怎麼也不給客人倒杯茶喝。”
劉三魁端著兩杯茶水走到跟前,他看到了女孩的照片,一下子愣住了。
“咦,這不是昨天來的那個傻姑娘嗎?”
我趕緊把照片拿起來,放到劉三魁的眼前。
“劉哥,你好好看看,真的是昨天來的姑娘?”
劉三魁很肯定:沒錯,就是她,我肯定記不錯的,你昨天不在家,我讓她媽媽今天再帶孩子來,咋沒來呢,是不是去別的診所了。
我問驢子,知不知道這女孩家住哪裏,我去看看她。
想要解決劉忙的問題,得先要解決女孩父親的問題,能入手的,就是這個女孩了。
“知道啊!當時局裏還給女孩組織捐款來,我去過她家。”
知道就好,我說咱這就出發,拖的越久,劉忙害人得手的可能就越大。
而且聽到女孩父親的故事,我心裏憋的難受,如果我能幫到女孩,一定會竭盡全力。
剛準備出門,我想起劉三魁昨天給我說的話來了,帶家夥!
我把能用得上的,都塞進藥匣裏,保險起見,我把劉三魁也喊上了。
莉莉聽到動靜,跑出來問我大晚上的去幹嗎,我簡單的解釋了兩句,讓她把院子大門從裏麵插死,我回來給她打電話。
莉莉叮囑我要小心,胳膊還沒好呢。我說放心吧,我是去給人看病的,不是去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