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道長你好!恕我不能起來行禮!”
躺在床上的周道長,馬上有些歉意的說道。
“聽聞周道長遭到毒打,家裏的法器等等都被收走了,然後妻子還遭到了一隻山中狐妖的殘害……”
章樸元馬上把路上聽到的秘聞,給說了出來。
“雖然有些出入,但是大體也差不多吧!不知道章道長所來是為了何事?”
周道長馬上追問道。
“貧道聽聞此事,心中很不痛快。所以想要來求證一下,然後去除掉那隻妖狐,給道家報仇……”
章樸元馬上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太感謝章道長的一片美意了,不過這妖狐詭計多端,生性狡詐,而且修行多年實在是不好對付!所以我還是要勸章道長三思而後行啊!”
周道長看來是個宅心仁厚的人,根本不願意讓章樸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替他去冒險。
“周道長真是多慮了,貧道雖然不是什麼大能之人。但是修道多年,親手幹掉過的妖魔鬼怪也不在少數。想必除掉這個妖狐,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章樸元馬上胸有成竹的說道。
“既然章道長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在阻難了。那妖狐就在我們村子附近的山上,它在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到村子附近來找些吃的。
你隻要在山腳下等它,不出意外的話一定能看到它。但是這個妖狐極度的聰明,可不要上了它的當了,切記啊!”
周道長馬上對章樸元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周道長你就好好休息,然後等我的好消息吧!”
章樸元說完就離開了周道長的家,然後往村子附近的山腳走去。
離開村子後,章樸元在山腳處發現了一條小河,而在河上還有一個小木橋。
章樸元覺得如果妖狐想要下山的話,應該會從這個小河上的木橋走。
於是章樸元就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碗,然後用碗去舀了一碗小河之中的水。
接著章樸元就把碗放在木橋的中間,然後插了一雙筷子在裏麵
就這樣等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章樸元躲在一顆樹的後麵等著狐妖下山來。
果不其然,真有一隻白色的狐狸大搖大擺的從山上跑了下來。
可是當它來到木橋邊的時候,它突然發現木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非常大的一條河!
而在大河的中間,好像還漂浮著兩塊大木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生性狡猾的狐妖都有些懵逼了。
就在這個時候,章樸元從藏身的大樹之中跳了出來。
“大膽妖孽!哪裏跑!”
章樸元的一聲怒吼,直接把白狐嚇的是差點就魂飛魄散了。它馬上瘋狂的掉頭就跑,想要回到山上。
“砰、砰、砰!”
隻聽三聲槍響,白狐當場就被擊斃了。
當然這還沒完,章樸元馬上從懷中掏出了一陣符紙貼在了白狐的腦袋上。
就在章樸元的念咒聲之中,白狐的魂魄被收入了符紙之中。
……
章樸元忙完了這一切之後,天已經黑了。
他趕忙把白狐的屍體給丟進了小河之中,然後直接往周道長家裏去了。
過了沒多久,章樸元就來到了周道長的家裏。
大晚上的,周道長家連大門都沒關。章樸元心知有異,馬上走了進去。
隻見周道長躺在床上滿頭是血,這讓章樸元頓時大吃了一驚。
“周道長!你怎麼……”
“你走之後我又被他們給拉出去打了,他們用十幾塊磚頭捆起來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疼的受不了,於是就想要把頭往後抬一點減輕痛苦,誰知道被他們給發現了,然後就拿著棍子使勁的打我的頭……”
周道長臉色慘白,他的枕頭上全是一片片的血跡。他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了進去,然後嘴唇也是幹裂的出了好幾道口子……
“唉!”
章樸元看著周道長的模樣,頓時心中悲痛無比。他安靜的坐在周道長的床邊,一個勁的歎著氣。
“狐狸怎麼樣了?”
“已經解決了!”
章樸元馬上掏出了那張收了妖狐魂魄的符紙,然後放在了周道長的床頭。
“真是謝謝你了!等會把符紙給燒了,讓這個狐妖魂飛魄散吧!要不然它又要來禍害村子裏的人了……”
周道長的聲音很小,章樸元費了很大的勁才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他們這麼對你,都快要把你給打死了,你還這樣幫他們?”
章樸元有些不了解的問道。
“唉!都是鄉裏鄉親的算了吧!況且我們道家的責任不就是斬妖除魔嗎?”
周道長又小聲的說道。
“好!”
章樸元答應了一聲,然後用周道長床頭的油燈慢慢的點燃了那張符紙。
當符紙燒為灰燼的時候,妖狐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然而章樸元再次看向周道長的時候,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非常安詳的睡著了。
章樸元沒有說話,而是站了起來給他行了一個道家的子午太極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章樸元在周道長的大門上貼了一張五鬼拘役符。
然後念了幾句咒語,就速速的離開了。
他心裏清楚,如果不趕緊走,讓村裏的暴民給看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搞不好被他們當成了什麼牛鬼蛇神,周道長的同道中人,扣上一頂大毒草的帽子就完蛋了。
……
第二天,村子裏的一群暴民又響應了什麼號召。要根除村子裏的封建、迷信大毒草。
於是一夥人又帶上了好多的家夥,都有磚頭、鐵絲、棍棒、以及遊街用的牌子。
他們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浩浩蕩蕩的往周道長家裏走去。
誰知道當他們來到了周道長的家裏時,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這可怎麼辦?村子裏的大毒草已經被鬥死了,那該如何響應上麵的號召呢?
“你們快看!這個大毒草,臨死還不知道悔改,居然還貼了一張鬼畫符在大門上。這是對我們這些不信佛、不信道、從不封建迷信的人的挑釁!”
一個眼尖的人,馬上發現了周道長門上的符紙。
“這符紙上好像用毛筆字寫著什麼,誰能看懂啊?”
另外一個人是個文盲,根本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於是眾人馬上圍了起來,然而大家推搡了半天,也沒人能看懂。
村子裏唯一的文化人,就是給小學教書的劉老師,然而此時的劉老師,已經被他們給打入牛棚裏麵了。
所以,這群文盲當然是什麼都看不懂了。
“管他寫的是什麼,把這張符紙給撕下來,然後燒掉!”
“嗯!我們堅決不相信鬼神,我們堅決反對封建迷信!”
“燒掉!燒掉!”
於是眾人在一陣衝動之中,把符紙連同周道長的屋子也一起燒掉了。
看到這個封建迷信的大毒草,已經被他們給活活的鬥死了,看到這大毒草的家都被他們的火焰給吞噬了。
一群人的臉上頓時,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快樂。
……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這章樸元貼的五鬼拘役符。
是用拘役的方法強行召喚了五個厲鬼,來給周道長家站崗守門的。
這群人倒好,隨便就闖入了周道長的家裏,還把他家的房子給燒了。
那五個厲鬼能放過他們嗎?
所以,再後來凡是參與闖入周道長家中,並且燒毀房屋的暴民,
全部都被厲鬼纏上了,他們每天晚上總能感覺到有人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甚至是直接就被鬼壓床了,真是活的非常痛苦。
然而更倒黴的是,他們由於不能封建迷信,所以不能把這個事情說出去。
那個年代,真是禍從口出的年代。隻要你一不小心說錯話了,那你就等死吧!不把你折磨死,也讓你自殺身亡。
所以,當時自殺的人特別多,而那些被厲鬼纏上的暴民,最終是死的死、瘋的瘋。
有的人一不小心,把鬧鬼的事情說出去了,結果被當成了封建迷信的大毒草給打的半死。
再後來,那個村子的村民們死的死、逃的逃。然後就就漸漸的荒廢了,一個人都沒有了。
……
話說章樸元離開了周道長的村子,千裏迢迢的來到了東北太一觀的時候。
他發現整個道觀已經被差點夷為平地,神像被砸的稀巴爛的碎在了地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夕陽西下無盡的悲涼。
整個太一觀的遺址,一個人都沒有了。估計不是跑路了,就是和周道長一樣被抓起來毒打,然後丟進豬圈或者牛棚裏麵了。
作為太一觀的弟子,章樸元馬上跪了下來,對著現場的殘垣斷壁大哭了起來。
……
半個月後,章樸元終於在山腳下附近的小鎮子,上找到了師弟任天涯。
當時的任天涯,已經被打的沒了人形。不用想也知道,他遭受了何種非人的虐待。
師兄弟兩人一見麵,馬上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起來。
然而這一幕被一個小男孩看到了,這個小男孩馬上馬不停蹄的找到了一個大人舉報他看到的一幕。
果然,這個小男孩受到了大人的口頭上的表彰。
就在章樸元和任天涯,還在互相傾述的時候。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暴民,馬上找了過來。
“師兄!快跑!他們來了……”
任天涯馬上就看到了那群虎視眈眈的暴民,然後大聲的對章樸元喊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章樸元當然不想丟下自己的師弟,一個人去逃生。
“你快去找小李幫忙,他現在是少將應該能幫到我們的!你要是留在這裏,那咱兩都要死在這裏……”
任天涯馬上又大喊道。
“好!你等我回來。”
章樸元馬上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倉皇的逃離了牛棚。
而那群暴民見章樸元逃跑了之後,一個個的氣的沒辦法,隻好拿任天涯出氣。
這把任天涯給打的,真叫一個殘忍。
……
章樸元為了救師弟任天涯,一路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小李所在的軍區的附近。
當他被守衛的士兵給抓住的時候,他告訴士兵自己以前是遊擊隊的,而且還是小李少將的隊長。
士兵見章樸元說是遊擊隊的,馬上就對他的話有了一點相信。
因為他也聽說過,軍區裏的不少長官以前都是遊擊隊的。
於是這個好心的士兵,就去給他做了一個通報。
然而過了沒多久,一輛軍車就開了出來。
小李從軍車上走了下來,馬上拉住了章樸元。
“隊長!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
章樸元見到小李,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沒有當即就說任天涯的事情。
“來!跟我喝酒去!哈哈哈……”
小李馬上熱情的說道。
“酒就先不要喝了!”
章樸元馬上推辭道。
“怎麼了?”
小李看出章樸元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我師弟任天涯被抓住批鬥、毒打了,還給他扣了一個封建迷信大毒草的帽子。”
章樸元馬上一臉認真的說道。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
小李馬上神情嚴峻的說道。
“嗯!千真萬確,我也是僥幸才逃出來的!”
章樸元馬上回答道。
“這群暴民也真是想要造反了!隊長你稍安勿躁,我馬上就把人給接過來!”
小李說完馬上轉身大喊了一聲。
“警衛員!”
“到!”
“你親自帶兩個人,和這個章隊長一起,去把我以前一起打遊擊隊的兄弟們都給接過來!”
“是!”
警衛員大喊了一聲,然後馬上帶了兩個士兵。荷槍實彈的把章樸元也拉上了一輛軍車,就直奔任天涯的方向去了。
……
話說等章樸元等人到達的時候,隻見任天涯正掛著一個木牌子被押運著遊街。
一大群老百姓,看到他的這個樣子紛紛叫好。
“打死這個封建迷信的大毒草!”
“除掉毒草,人人有責!”
“反封建、反迷信,反對道家大毒草!”
就在老百姓喊的熱鬧的時候,一輛軍車突然闖了進來。
“這個人我們軍方要帶走處置,你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警衛員對著那些押運著任天涯的人,大聲的喊道。
“我們正準備好好的批鬥他呢?要不等我們打完再說吧?”
一個帶頭的人,有些木訥的對著警衛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