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道見此人頭發極短,身材非常的勻稱,麵容粗獷、棱角分明。眉宇之間的戾氣很重,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而他身邊的那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則看起來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丘老道一時想不明白,這摸金校尉牙要倒鬥還帶個男孩是什麼意思?
想了沒多久,那個中年男人就帶著孩子,來到了丘老道和苦行僧慧空大師的麵前。
“讓慧空大師久等了,我這路上遇到了點事情,所以就來晚了一些!”
中年男人見到慧空大師倒是很客氣,不過他看到丘老道之後就馬上警覺了起來。
“敢問大師這位是?”
果然他剛寒暄了一下,就單刀直入的問起了丘老道來。
“哦!這位是路上遇到的一位道友,茅山一脈的丘道長!”
經過慧空大師的介紹,那個中年男人馬上也客氣了起來。其實不用慧空大師開口,他也知道丘老道是個茅山道士。
因為他穿的道袍,以及紮的發髻,根本就是標準的茅山道士的打扮。
“丘道長!你好!在下姓白,家中排行老二,所以道上都會稱呼我為白二爺!”
白二爺馬上客套的,向丘老道拱了拱手說道。
“白二爺客氣了!”
丘老道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位丘老道與貧僧在來的路上結識,他也想一起倒鬥然後救萬民於水火。”
慧空大師馬上對白二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又多了一個得力的幫手!”
白二爺嘴上非常高興的說著,而私下卻在仔細的打量著丘老道來。
他在這行混了這麼久了,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
那些打著各種旗號,各種理由下鬥的人,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貪圖墓裏麵價值連城的寶藏。
有的還好,拿了自己該拿的就算了。就怕有的貪心不足,還想要黑吃黑。
所以,這倒鬥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一般隻帶靠得住、信得過的人。
而慧空大師這個從來沒有下過鬥的活菩薩,明顯壞了這個規矩,他帶了一個來路不明、動機不清楚的人,加入了倒鬥的隊伍裏。
但是白二爺當然知道,這話不能明說,而且當著丘老道的麵說。
因此,他隻能在暗地裏麵觀察,這丘老道的一舉一動。
如果發現異常,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掏出腰間那把從洋人手中買來的王八匣子,幹掉丘老道以除後患。
“得力幫手談不上,隻是為這受災的難民,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
丘老道倒是非常的謙虛客氣。
“兩位都是奇人異士,就不要再謙虛了!這次想要成功以地下之寶,拯救地上的活人,就靠兩位的齊心協力了!隻是白施主,這孩子是……”
慧空大師也感到有些奇怪,怎麼還多了一個孩子出來。這倒鬥如此危險的事情,怎麼能帶孩子呢!
“哦!我剛剛不是說,路上遇到了點事情嗎?是這樣的,我在來的路上得道我大哥去世的消息,然後我就起馬回家奔喪。
我大嫂死的早,大哥這麼一走,我這侄兒就成了孤兒了。我不想讓他呆在村子裏,跟條野狗一樣的活著。
所以我就把他帶出來見見世麵,隨便給他傳一些手藝,好讓他將來能自己混口飯吃。
來!仁義!快叫慧空大師、丘道長好!”
“慧空大師!丘道長!好!”
小孩子有些羞澀,一看就是村子裏的,沒有見過什麼生人。不過這白二爺的做法,卻是引起了丘老道和慧空大師的反感。
“阿彌陀佛!白施主!你這麼多年,一直從事倒鬥的營生,壞了自己的陰德。上次我見到你的時候,那麼多朝代的冤親債主,跟在你的後麵要害你性命來討債。
貧僧好不容易用《地藏經》送走了一些,你怎麼還帶起了孩子繼續幹這行呢?”
慧空大師見狀,馬上聲色俱厲的訓斥道。
“大師!我說傳的手藝,不是倒鬥的手藝啊!這次帶他來,主要是讓他呆在地麵上給我們看東西的。
這倒鬥可是個刀口舔血的亡命活,好多老手都折在裏麵了,我怎麼可能讓一個啥都不懂的孩子下鬥呢!這不是讓他去送死麼?”
白二爺見慧空大師如此聲色具厲的訓斥他,馬上據理力爭的說道。
“阿彌陀佛!就算是看東西,也不能帶他啊!如果我們在地下的時候,外麵有什麼危險怎麼辦?
如果我們遇到不測了,孩子一個人在上麵怎麼辦?”
慧空大師明顯沒有,打算就這麼算了的意思。在他看來孩子還小,就是一張白紙一般的存在,可不能把他給帶入歧途了。
慧空大師是願意下地獄的,可是他不能也讓孩子一起下地獄啊!
“慧空大師!我知道錯了!怪我一時著急,沒有想這麼多!要不我明天就把他給送回去?”
白二爺自知理虧,他也不想再和慧空大師爭辯著什麼。於是,馬上投降表示要送孩子回去。
“阿彌陀佛!這上千萬的難民流離失所、易子而食,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了。
既然天意如此,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吧!不過,以後可不能再幹這種事情了!”
慧空大師可不想耽誤去秦嶺倒鬥的時間,這每一天都有成千上萬的難民在饑餓、寒冷、動亂之中死去,他可不能在這麼等下去了。
“好的!慧空大師!我以後再也不會帶我侄兒,去倒鬥的地方了。”
白二爺馬上唯唯諾諾的說道。
“阿彌陀佛!你能做到就好!時候也不早了,一路上累壞了吧!快休息吧!”
慧空大師說完就走到火堆旁,打坐入定開始休息了起來。
白二爺低下頭,對著他的侄兒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他的侄兒就跑開了。
“荒郊野外的這麼晚,讓孩子亂跑不太好吧!”
丘老道眼看白二爺帶來的孩子,沒過多久就跑沒影了,當即對著他說道。
“我這次是騎著馬來的,還帶了一匹扛了些倒鬥的器具和一些吃喝住宿的東西。在前麵下馬的時候,我把馬拴在了附近的樹上。
這大晚上的也怪冷的,我就讓侄兒去從馬身上拿些吃的和蓋的東西過來。”
白二爺也坐到了火堆旁,一邊烤著火,一邊對著丘老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