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紅顏禍水

眾狼見剛剛還囂張跋扈的黃皮子,轉眼間落得如此下場,當即都被嚇的停下了向前的腳步。

而這黃皮子一死,老謝馬上回過了神來。

他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他居然夢見自己打暈了小趙,還幫小鬼子們解開綁在手上的繩子。

而且,更誇張的是他居然還拿著槍,向遊擊隊的眾兄弟們射擊。

這真是一場極度恐怖的噩夢,他真不知道怎麼會做這種夢。

可是,當他回過了神來後,他驚恐的發現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身邊小鬼子們的死屍,發出了濃烈的血腥味,強烈的刺激著他的嗅覺。

而不遠處還有幾個小鬼子,拿著槍對著遊擊隊那邊射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

“我的天啦!我怎麼和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小鬼子們並肩作戰了!”

作為一個老遊擊隊員,這比殺了老謝還讓他難受。

真不知道剛剛那些打出的不長眼的子彈,有沒有射中自己的兄弟們。

老謝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突然稀裏糊塗的就當了叛徒,當了手上染著兄弟們的鮮血的叛徒。

“你大爺的小鬼子!老子跟你們拚了!”

老謝一時精神崩潰,拉響了身上僅有的兩枚手榴彈,飛身撲進了,僅剩的幾個還在射擊的小鬼子之中。

“轟!”

這一次,不是雷擊之聲,而是小鬼子那邊的爆炸之聲。

……

“嗥!”

這又是雷擊,又是爆炸的,眾狼一時軍心大亂,攻勢有所銳減。

帶頭的狼王眼見隊伍的軍心散了,馬上又大吼了一聲。

“轟!”

又是一道驚雷落下,幾匹聚在一起的野狼瞬間被劈擊成了黑炭。

狼本來天生就怕雷啊、火啊的,這一下見有狼被雷劈死了。這可不得了,剛剛才聚起來的狼心,此刻消失殆盡。

眾狼馬上四散逃亡,任帶頭的狼王再怎麼嚎叫都沒用。

“轟!”

又是一道驚雷落下,狂風呼嚎、大雨傾盆。

帶頭的狼王眼見大勢已去,隻好無奈的隨著眾狼往不遠處的林子裏麵跑去。

而就在剛要進入林子的那一刻,狼王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用一種無比不甘的眼神,惡狠狠的看著風雨飄搖中的破廟。

……

除了倉皇逃命的狼群外,一隻銀色的小狐狸,也在暗淡的月色下,穿梭在密密層層、犬牙交錯的樹林之中。

“八嘎!這幫廢物!真是有辱我大日本帝國的顏麵!我都讓我的式神銀狐大人,千裏迢迢去解救了他們,沒想到這群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

遠處,秦嶺古墓的墓道之中,一個氣急敗壞的身影在一群揮舞著洛陽鏟的工人身邊破口大罵道。

……

費強和陸一曼等人,放棄了物資輕裝上路,急行軍的往回趕。

就在快要接近遊擊隊的營地時,隻見前方狂風呼嚎,暴雨傾盆,時不時的還有雷電劈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雷電落下的瞬間,陸一曼借著那一刹那的光亮,看到了不遠處的破廟門前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的屍體。

“這應該是我師兄的天罡五雷術,他的身體還沒恢複,強行使用這種頂級的術法,無異於自殺。

如果不是形勢所迫,被逼急了走投無路,他不會這樣做的!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做好給他們收屍的準備吧!”

費強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沒過多久,風雨停歇、雷電消失,天空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老章!天涯!”

陸一曼聲音哽咽的往破廟那邊跑去。

待她和費強等人靠近之時,隻見原本被雙手綁起來的小鬼子,現在已經變成了殘肢斷臂、屍橫遍野。

而靠近廟門的遊擊隊這邊,此時也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的屍體。還有幾個喘氣的,也都身負重傷。

“天涯!”

陸一曼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捂著手臂的任天涯。

“你們終於回來啦!”

任天涯臉色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怎麼樣了?”

陸一曼看到大家都成了這樣,頓時無比的自責。如果不是她聽信什麼劉德勝的鬼話,帶著遊擊隊的大部分隊員運送物資離開。

那麼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死傷慘重的局麵。

而且,那個時候她要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休息之中的章樸元。說不定,他能細心的發現劉德勝的不對勁。

那麼,這一切還是不會發生。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剩下的遊擊隊員死傷慘重,就連身體還在恢複之中的老章,目前都生死未卜。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陸一曼的眼眶濕潤了,她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願看到這麼多的遊擊隊員的犧牲。

尤其還是和她有關,這更讓她無比的痛苦。

“我沒事!隻是肩膀中槍了,剛剛好險,差點就成了狼群的夜宵了!”

任天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力的苦笑。

“什麼?狼群?老章現在怎麼樣?他在哪?”

陸一曼馬上連珠炮問似的說道。

“師兄好像在廟裏麵施法吧!你們快去看看……”

陸一曼聽任天涯這麼一說,馬上連滾帶爬的往破廟裏跑去。

身後的費強和眾遊擊隊員,頓時個個咬牙切齒、滿臉的怒意。

有的抱著已經死去的,遊擊隊兄弟的屍體嚎啕大哭。

有的馬上給奄奄一息、身受重傷的,遊擊隊隊員們包紮傷口。

有的端著槍、插上刺刀,來到已經全部陣亡的小鬼子身邊,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時不時的給他們早已經涼透的屍體,來上幾刀以泄心頭之恨。

而費強在戰場上,看到了幾個內髒被掏空,裏麵裝了幾個黃皮子的屍體。

“這黃皮子生性多疑、無比狡猾,平時神出鬼沒的想抓到一隻都難。

怎麼突然都變成敢死隊了,這一下子出現這麼多。

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應該是有更厲害的妖孽作祟操控了黃皮子,才讓它們如此的賣命!”

費強看著地上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報告副隊長!我們遊擊隊一共犧牲七人、失蹤一人、昏迷一人、還有三人受重傷,五人受輕傷。”

一個遊擊隊員,馬上過來彙報道。

“沒想到留下這十幾個人,居然死傷了一大半!他媽的!都說女人是禍水,以前我還不信,現在算是徹底的信了。”

費強聽了遊擊隊員的報告後,頓時心中怒火中燒。

本來他主張殺了小鬼子一了百了,可是陸一曼硬說什麼優待俘虜的政策,還要帶到蘇區去審問情報。

當初的婦人之仁,為如今遊擊隊的慘狀埋下了極大的禍根。

還有今晚的事情,也是聽信了陸一曼什麼屬下,最後釀的惡果。

從今往後,他費強再也不聽這個陸政委的話了,他在心中暗暗的發誓道。

……

“老章!老章……”

陸一曼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

按理說,這個破廟就巴掌大,憑她的幾聲喊,如果有人早就該聽到了。

可是,破廟裏除了她的回音,根本沒有人應她。

任天涯剛剛說他的師兄就在這破廟裏麵施法,這斷然不會錯。可是沒有人應,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老章出事了。

此時的陸一曼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由於她的婦人之仁,遊擊隊現在死傷慘重。

如果老章這個時候也出事了,那她實在撐不住了。她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老章有個三長兩短那她也不活了。

她要以死向遊擊隊的眾兄弟們來謝罪!

就在陸一曼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衝進了破廟滿是坑洞的大殿見裏麵沒有人剛要離開。突然,眼角的餘光發現牆角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章!”

陸一曼馬上撲了過去。

眼前的章樸元,緊閉雙眼,麵如紙色,大量的鮮血從他的鼻孔流出,把他胸前的衣服全都打濕了。

“老章!老章!你沒事吧!”

陸一曼趕緊試了試他的呼吸,基本感覺不到。然後馬上探了探他的脈搏,好在還有微弱的跳動。

她頓時心中長出了口氣,然後從身上掏出了塊破布,把章樸元的兩個鼻孔給堵上。

又怕他鼻孔被堵住之後,不太好呼吸,於是把他的嘴巴又給強行的掰開。

“老章!你可要挺住了,我告訴你!這小鬼子們還在我們東北的土地上橫行,這東北的老百姓們還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你可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們不管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也不活了……”

陸一曼的話還沒說完,隻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剛轉頭回看,隻見費強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我說陸政委,剛剛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對我師兄說的話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師兄雖然下山打鬼子,他破了殺戒但還是個道士。

這色戒我估計打死他也不會破的,我勸你還是抓緊死了這條心吧!”

自打第一次見到章樸元帶著陸一曼進遊擊隊,費強就不太樂意。這麼多的大老爺們在一起,帶個娘們多不方便。

奈何章樸元是隊長,他以陸一曼是抗聯的獨立團政委為由,把她留在了隊伍裏。

現在好了,這陸一曼不僅用婦人之仁禍害了大家,而且還對章樸元說這麼肉麻的話。

他在心中估摸著,他這個師兄現在不僅破了殺戒,可能連色戒都破了。

所以,他說起話來毫不客氣,一是想羞辱陸一曼出出氣。二是想知道他們兩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兩人真的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那他肯定要想方設法把這個紅顏禍水給趕出遊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