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們太可憐了,你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任天涯見到被七星之力鎮壓的快要魂飛魄散的羅刹鬼母和東宮太子後,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一時起了惻隱之心。
“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放了他們,那我們整個遊擊隊都會全軍覆滅,包括你和我!”
費強本來就因為師父,教了章樸元禹天步的事情耿耿於懷。現在小師弟又在這邊犯糊塗,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不是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麼?你看人家都這樣了,何必還要趕盡殺絕呢?”
任天涯還是一臉天真稚氣的堅持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給我睜大眼睛看一看,他們哪個是人?哪個是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費強正在氣頭上,任天涯居然提起了師父。
那師父也說過,會對弟子一視同仁的,可是他做到了嗎?
此時的章樸元正在全身心的接引北鬥七星之力,鎮壓這眼前的羅刹鬼母和東宮太子。
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他可沒有功夫去理會兩個師兄們的想法。
“啊!”
任天涯不知道是哪個筋搭錯了,居然大吼了一聲衝了過去,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撞倒了正在施法之中的章樸元。
“噗!”
由於被強行的中斷了施法,章樸元遭到反噬,一口鮮血噴的老遠。
他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陰溝裏翻船,毀在了小師弟任天涯的手中。
千錯萬錯,就不該帶心智還不成熟的小師弟下山。
不該給這個從小就缺乏母愛的小師弟,去扮演別人的兒子。
現在的章樸元,全身氣血逆行,他想要壓都壓不住。別說是羅刹鬼母了,他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而師傅隻教給了他一人禹天步,師弟費強根本不會。
他知道這一下全完了,他們遊擊隊這些人,都將會成為這個羅刹鬼母打牙祭的盤中餐。
……
“哈哈哈哈……”
本來已經快被強大的七星之力,鎮壓到魂飛魄散的羅刹鬼母。此時突然陰冷、邪惡的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群臭道士,今晚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給我的兒子報仇!”
羅刹鬼母露出了本來的麵目,朱發、血眼、猙獰,仿佛來自於地獄的索命惡鬼。
“要殺就殺我!不要殺其他人!”
任天涯頓時擋在了章樸元的麵前,大聲的吼道。
“哈哈哈……”
章樸元躺在地上,艱難的苦笑著。大口的鮮血,不停的從嘴角流出。
他此刻突然覺得,他的小師弟任天涯,根本不屬於這個弱肉強食,無比殘酷、血腥的世界。
他像似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的天使,折斷了翅膀墜入到了人間。
他以前聽師父說過,他們幾個師兄弟之中,小師弟的天賦最好。
當時身為大師兄,並且勤學苦練、擁有滿身術法的章樸元一點都不服氣。
而師父告訴他,小師弟任天涯是童子命,而且是真童子。
章樸元當即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弟居然是童子。
根據道家的說法,所謂真正擁有童子命的人,本是天上神仙座前的童子。
由於犯了錯誤,所以被打入人間來受苦償債。
而這些童子的天賦極高,是不可多得的道家修煉奇才。
可是,師父隻說對了一半,這個小師弟任天涯的確是天賦極高不假。
可是他的腦子卻是屬於天真無邪少根筋的類型,因此道法造詣、人情世故,完全一竅不通。
他能為了威脅全隊人生命的羅刹鬼母,而打斷章樸元的施法,這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怪就要怪,章樸元自己不小心吧!
既然已經沒有了活路,章樸元索性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他太累了。
體內翻江倒海的血氣衝的他神誌不清、昏昏欲睡,他已經把眼睛閉上了,可能永遠也不想再睜開,永遠也不能再睜開。
“哈哈哈哈……”
羅刹鬼母麵對任天涯,可沒有對她兒子那樣的好心。在她的兒子麵前,她是一個寵溺的母親。
而在任天涯的麵前,她是千年怨氣所化的羅刹鬼母。
以殺人為快、以食人為樂。
“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羅刹鬼母那不陰不陽的聲音,讓人聽的是心驚膽寒。
現場的所有的遊擊隊員,和被綁著雙手的小鬼子,聽到了她的聲音後一個個呆如木雞的,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了。
“拿命來!”
羅刹鬼母伸出利爪撲向了擋在章樸元麵前的任天涯。
“母後!”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羅刹鬼母的身後響起,那一瞬間她又從嗜血的怪物拉回了寵溺的母親。
“吾兒!”
羅刹鬼母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瞬間回到了東宮太子的身邊。
“人家好心的放了我們,你又何苦為難人家?”
東宮太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麵目猙獰的羅刹鬼母。
“吾兒!他們是臭道士,我們是厲鬼,本來就不共戴天!”
羅刹鬼母非常耐心的解釋道。
“母後!隻要一心向善,是人是鬼又有什麼區別?
我這千年以來,見到好多人比鬼恐怖,好多鬼比人要更像人!我們何必因為自己是鬼,就忘卻了自己的人性呢?
人家既然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東宮太子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他很像年幼時期的小師弟任天涯!章樸元在心中苦澀的想道。
“吾兒,你……”
羅刹鬼母竟然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母後!我心中的母後,不是那樣教我做人做事的。我心中的母後是無比美麗、無比溫柔的!”
虛弱的東宮太子慢慢的伸手去摸了摸,羅刹鬼母那猙獰恐怖的臉龐。
“是這樣子嗎?”
羅刹鬼母變回了身前的模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讓眾人頓時又是一驚。
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的被她所吸引,想要挪也挪不開。
天使與魔鬼,美貌與醜陋,善良與邪惡!原來可以共存一體。
“嗯!就是這個樣子的!”
東宮太子的眼眶,馬上濕潤了起來。
“我給你唱你兒時最喜歡的歌吧!”
此時的羅刹鬼母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那個風華絕代、母儀天下的皇後--墨兮。
墨兮輕啟朱唇、露出皓齒,開始輕聲的吟唱起那兒時的歌謠來。
其音寥寥、不絕如縷,如清風明月,如小橋流水。
如久旱的甘霖,如冬日的陽光,暖暖的流入人的心田,讓人仿佛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東宮太子閉著雙眼,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溫笑。而此時的墨兮仿佛回到了她作為皇後的那個時候,她一邊愛撫著心愛的兒子,一邊唱著動人的歌謠。
一絲溫暖的微笑在她的嘴角輕輕的上揚,那一刻她忘卻了千年古墓之中的陰暗,忘卻了被西域妖女所害的怨恨,忘卻了被丈夫華陵拋棄的痛苦。
那一刻,她隻是一個母親,一個和心愛的兒子在一起的母親,一個隻想唱歌給兒子聽的母親。
就在那悠揚婉轉的歌聲中,墨兮和東宮太子慢慢的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剛剛的一切仿佛都隻是一場夢。
一場有驚無險、淒婉悲涼的夢。
……
“師兄!他們去哪了?”
任天涯呆如木雞的喃喃自語的問道。
“人死後之所以會化成厲鬼,皆是因為怨氣所致。她一旦沒了怨氣,心願一了自然就輪回去了!”
躺在地上的章樸元,看著月明星稀的天空木訥的回答道。
“啊!”
不遠處的陸一曼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渾身好痛啊!”
陸一曼好像完全記不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喲!陸政委您算是醒啦!您要是再不醒,我們整個遊擊隊都要被你給送下去見老陳啦!”
正在氣頭上的費強,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費強,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一曼剛想發飆,卻發現除了全身酸痛外,她這嗓子也都啞了。
“什麼意思?你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費強還是一副陰陽怪氣的德行。
“我隻記得那天中午,打開了一個貼了封條的盒子後,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手鐲!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是覺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嚇人的夢……”
陸一曼好像陷入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恐慌之中。
“一曼姐!你沒事吧!”
任天涯走了過來,蹲在了她的身邊,一臉落寞的看著她。
“天涯!你怎麼?”
陸一曼眼看著任天涯,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不顧一切、拚命營救的母後剛走……”
費強還是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什麼?母後?”
陸一曼一臉的疑惑。
“你們別在那邊胡說八道了,快來看看老章吧!他好像沒氣了……”
兩個看守小鬼子的遊擊隊員,蹲在章樸元的身邊,一臉驚慌失措的說道。
“什麼?”
費強、任天涯、陸一曼三人頓時大吃一驚,遠處聽到這個消息的遊擊隊眾人也都馬上圍了過來。
“快給他按壓心髒!做人工呼吸!”
陸一曼在任天涯的攙扶之下,勉強的走了過去對大家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