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頭說氣話,二師兄肯定不會真把老四扔路邊,非凍死不可。
他說:“師父你消消氣,等他好了再收拾他!吳鬼,昨天你四師兄真帶著羅盤去賭博?你也不攔著他點?”
我委屈道:“我不知道啊,吃完飯我就回房間了,他和蕭老板去的,羅盤在車裏,車鑰匙在他身上。”
苗老頭冷哼道:“老四連我的話都不聽,吳鬼攔他有什麼用?小蕭初二就不停打電話催我派人過去,我就是怕老四這短命玩意粗心大意,不記得初八是什麼日子,所以安排他們初八動身,想把他耗在路上,可他還是開盤了,這人要找起死來,十頭牛都攔不住!”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前麵說了羅睺星君每月初八下界,所有地師不得妄動羅盤,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也叫殺師日,而殺師的時日除了每月初八的月羅睺,還有年羅睺、季羅睺、隻跟陰宅有關的造葬殺風水師時、按天幹地支數月份的逐月殺風水師日、每月殺風水師時...
也不知道風水師偷吃誰家大米了,一天到晚被殺,而這些禁忌時日都是祖師爺根據星相、流年推算出來的,我連羅睺星君是哪顆星星都不知道,也搞不懂殺師時日的原理是什麼,但從沒把殺師日當回事,我四師兄也是如此,平時他跟人賭錢就習慣在手邊擺個羅盤,輸一把轉兩下,殺師日也照轉不誤,從沒惹來災禍。
而蕭老板說,昨晚他倆去賭錢,我四師兄依然抱著羅盤上桌,出師不利就轉了兩下,有個賭客笑話他,羅盤不是這麼用的,越轉越輸,財氣都轉跑了,我四師兄不服氣,蘸著紅酒在羅盤上畫一道獅子鎮宅符,要讓人家見識他的風水旺財之術,最後輸了一屁股。
犯忌諱和懸崖邊上蹦極一個意思,就算一百次都沒有出事,但隻要有一次出事,也許命就沒了。
正月初八,羅睺星君新年第一次下界,我四師兄半點麵子不給,啪啪打人家臉,導致自己黴運當頭,腦門上頂了個喪門星。
轉天又去鬧鬼的地方看風水,蕭老板在工地住了四五天都沒見著的玩意,他一去就撞到了,因為時運低的人就容易撞鬼。
至於他的眼睛,苗老頭說是被陰邪所傷。
“咱們地師給人看宅相地全憑眼上的功夫,看風水出事,最先丟掉的也是這對一眼珠子,這次算老四跑的快,隻流兩滴血淚,再有下次,他不死也得變成瞎子,老二,明天你去廟裏要點供過神的年桔,桔皮烤幹,泡水給他擦擦眼睛,能不能恢複視力就看他的造化吧!”
二師兄點頭答應。
苗頭對我道:“吳鬼,你聯係小馮,讓他去一趟河北,把小蕭的事情處理一下。”
給馮欄打電話,告之河北撞鬼的事。
他問:“鬼為什麼砸材料門?是不是擋住他們回家的路了?療養院的位置原先有沒有墳地?開工前有沒有做淨地的法事?”
“好像拜過神,其他的不清楚。”
“這樣啊,那你去我家看看還有多少道禳野鬼入宅相擾符,全拿去貼在工地裏,先扛一段時間,或者你讓小雅去看看,我這有點事走不開。”
本來跟四師兄說好,兩三天忙完蕭老板的事,他陪我去佛山見小雅她爸,現在攤上這一檔子事,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我哪好意思再找小雅,就問馮欄什麼時候能回來?
“且得半個月二十天,我這辦大事呢!”
“這麼久啊?北京還有個齊姐等你抓皮子,你就給我掉鏈子吧!你辦啥大事...”
苗老頭輕咳兩聲,臉色不善,我趕忙說:“那你先忙吧,我再想想辦法。”
前不久丹增給我打個電話,我一下子就想到他了,掛機後問苗老頭:“師叔,馮欄走不開,但我還認識個台灣的喇嘛,跟馮欄一樣厲害,隻是這老喇嘛不是啥正經人,也沒跟他合作過,不知道他的費用。”
苗老頭說:“先問問價,便宜就找他,太貴就等小馮。”
再聯係丹增。
“小吳師傅新年好呀,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有好事要照顧我...你等一下,你的老熟人要跟你講話。”
“鬼哥,新年平安,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台灣玩?”
是阿青的聲音,我問:“青哥呀,你也新年快樂,你和丹增在一起?”
“對,我現在跟丹增上師學法呢,以後我也是法力無邊的牛人了,有好事記得照顧兄弟!”
年前在台灣就發現他倆有點苗頭,沒想到真混一起了,丹增喇嘛禍禍了台灣娛樂圈,轉眼又進軍黑道,真被他站穩腳跟再發展幾年,我估計以後台灣幫派搶地盤火拚都不用刀槍,而是小弟們開壇做法,關二哥附體,三太子下凡,衝進夜總會打個頭破血流。
客套幾句,丹增搶過電話問我有什麼事,我問他,抓鬼什麼價?
“你領過來還是我飛過去?”
“你飛過來。”
“這樣子啊,那飛機票也要算進去噢,我還暈機,暈機藥也得買的...嗯...我算算...我跟你收三十萬,你再跟客戶加一點,算你的利潤。”
我說:“三十萬?你他嗎去搶銀行得了,拜拜。”
丹增急忙喊:“台幣,我說的是台幣。”
我看向苗老頭,他輕輕點頭,我便讓丹增訂機票,苗老頭又打給蕭老板:“小蕭,你那的事,我解決不了,但吳鬼聯係了一位台灣的密宗上師,對方要價三十萬,事成付款,你看...那好,我讓他們盡快過去。”
這三十萬肯定是人民幣,我心裏一算,除去丹增的費用,我這個中間商居然賺了二十多萬的差價,忍不住笑出聲來。
苗老頭瞥我一樣:“你傻樂什麼?”
“沒啥,師叔,謝謝啊!”
“謝我什麼...你謝個屁,除去給喇嘛的錢和你們的車馬費,剩下的給我交到圓覺堂賬上去,白養你一年還把你養成白眼狼了!”
兩天後,我坐動車去石家莊,期間又跟馮欄聯係一次,我問他要做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