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墮胎16

熟悉曆史的朋友應該知道,民國有兩個挺沒節操的軍閥,一個馮玉祥,八次陣前易幟,人送外號倒戈將軍,另一個是我們山西的閻錫山,外號政壇不倒翁,也是個著名騎牆派,蛇鼠兩端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當年中原大戰,閻錫山和馮玉祥密謀倒蔣,閻錫山卻把馮玉祥騙到山西軟禁起來,裹挾馮玉祥的勢力威脅老蔣,結果馮玉祥的屬下集體投降老蔣,要求立刻打到山西找閻錫山報仇,閻錫山慫了,找馮玉祥認錯,說自己被部下蠱惑,怠慢了大哥。

馮玉祥十分理解的說:“老弟,你我都是忠厚老實之人,以此性情,難免受小人蒙蔽...”

丹增喇嘛那肥頭大耳的不靠譜形象,卻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是五蘊皆空的高僧,沒來由讓我想到閻錫山和馮玉祥,反而更不敢信他了,而說起這閻錫山,其實和我師父家有點淵源,是當年他父親閆書堂去世,他請了兩個風水先生相墳地,其中一位得了我師爺的指點,卻捅出個大簍子,這個事後麵說。

丹增保證不會坑我們,我問他的甘露丸裏有沒有五甘露和五大肉。

他說:“肯定有啦,甘露丸就要用這些東西做。”

我說我們不想吃。

丹增說:“向非人布施,必須吃甘露丸,否則非人會直接吞食事主的血肉,你們不願意就隻能另請高明了。”說著話,丹增將我拉到牆根處,好生開導:“我知道你們嫌甘露丸的成分不幹淨,可又不要你吃,你不說,她們怎麼知道?你們大陸有句話說得好,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你們連地溝油都敢吃,甘露丸有什麼大不了?”

埋汰我們幾句,丹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主要擔心他在甘露丸裏下蠱,成分什麼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還顧得上那些,既然非吃不可,我又提個要求,他做法事時,我必須在場。

丹增問我,是不是不相信他?

我幹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長長見識。”

“那你就看吧,別後悔就行!”

彭妻母女服下甘露丸,就照丹增的囑咐閉目養神,為了讓她們盡快睡著,丹增給她倆戴了會發熱的蒸汽眼罩,效果還不錯,沒一會,兩人就睡著了,丹增搖晃轉經筒,圍著軟塌轉圈念經,用經文念力幫助她們催發甘露丸的藥效。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酥油燈一盞接一盞熄滅,丹增拉上窗簾,讓母女倆好好休息,便興衝衝拉著我給他看風水。

我的事還沒辦妥,哪有心思幫他的忙,簡單應付幾句,丹增又跟我們聊起大陸的法事行業以及馮欄的近況。

夜裏十點多,丹增帶我去隔壁做法事,秀氣女孩則拿出丹增喇嘛的宣傳彩頁,向阿青介紹密宗雙身法,經過傍晚的閑聊,阿青對雙身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彭妻母女還在熟睡,丹增炫耀說,這是被他的咒語催眠了,不念咒叫醒她們,她們能睡上三天三夜。

丹增提著油壺給篆刻著經文的酥油燈加了燃料,再次點燃,酥油是從羊奶中提煉出來的,燃燒時散發淡淡的奶香味,我聞了一陣就覺得肚子餓,丹增則站在彭妻母女頭頂位置,雙手各按一人的額頭,閉眼觀想後,說她們的氣血已經充盈,可以向非人布施,便教我用轉經筒配合他做法事。

藏傳佛教有許多令人恐怖的法器,比如祭祀灌頂時裝酒水的頭器,用人的頭骨製成,再比如赫赫有名的嘎巴拉鼓,也叫人皮鼓,用少男少女的頭骨加人皮製作,有首歌叫《阿姐鼓》,唱的是一個小姑娘有個啞巴姐姐,有天啞巴姐姐丟了,小姑娘天天想她,直到某天她聽到天邊傳來陣陣鼓聲,她覺得是阿姐在對她說話。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聽聽。

其他諸如人皮唐卡,骨笛之類就不細說了,丹增家唯一一個取材於人體的法器,就是他師傅留下的一根骨笛,可以召喚非人。

而他教我使用的轉經筒,我老早以前就在影視劇裏見到過,形似撥浪鼓,一個柄頂著一個可以轉動的軲轆,以前不懂西藏人為啥總搖這玩意,丹增家見到實物,才得知轉經筒裏裝著經卷,搖一圈就等於誦經一遍,一個轉經筒在手,想賺十萬誦經功德,也就一兩天的事。

丹增教我配合轉經筒的節奏,念誦嗡嘛呢叭彌吽這六字大明咒,說是一會給我眼色,我就開始念,並囑咐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大驚小怪,大喊大叫,否則將非人惹到我身上,他給我做法事還要收五萬塊錢。

我說:“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我參與過許多回了!”

丹增不再言語,掐出密宗大手印,開始念咒。

我蹲在牆根慢慢搖晃轉經筒。

屋裏沒有開電燈,隻有八盞酥油燈放出的淡淡的柔和的光芒,而窗戶和窗簾都閉著,進不來新鮮空氣,油燈燒了一陣,我就感覺屋裏的奶香味濃鬱到影響我呼吸的地步,有點頭昏腦脹,還有丹增口中那一個字都聽不懂的經文咒語,低沉又緩慢,帶著一股催眠的魔力,讓我眼皮發沉。

就這樣過了十多分鍾,一股微弱的陰涼掠過我的脖子,順著領口往衣服裏鑽,我全身汗毛直立,一下子清醒許多,便發現對麵的窗簾鼓囊囊的,好像被風頂了起來,可窗戶明明關著。

這時,丹增吹響骨笛,那淒厲刺耳的笛音持續七八秒,一股很明顯的陰風在屋裏盤旋,酥油燈接連熄滅,隻剩下最後一盞的燈花如風中殘燭般搖晃時,我突然看到好些模糊的人影從窗簾後走出來,一個個形容恐怖,穿的破衣嘍嗖,滿身黑血和腐肉,伸著雙手,步履遲緩的向彭妻母女走去。

它們走到床邊時,最後一站酥油燈隻剩黃豆大小的燈花,整間屋子被黑暗籠罩住,我就看不到床上發生了什麼,但哼哧哼哧的咀嚼聲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聽得我頭皮發麻。

黑暗持續幾分鍾,酥油燈又漸漸亮起來,入眼的一幕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床上的彭妻母女被啃食成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那一群非人圍著坐在床頭的丹增,不斷揪扯他的血肉塞進嘴巴,大快朵頤,而丹增朝我擠眉弄眼,我愣了幾秒才記起這是讓我念咒的意思,趕忙照他的教的,搖晃經筒,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六字大明咒。

丹增抓起腿邊的金剛橛,又是一串嘰裏咕嚕的藏語經咒,那些非人好像得了命令,齊刷刷停止動作,排成一行緩緩走到窗簾後麵,憑空消失。

丹增沒向我示意,我也不敢停止念咒,直到他跳下床,吹熄酥油燈,跑到門口打開電燈。

那一刹那,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丹增長呼口氣,對我說:“做完了,你說的嬰靈不會再纏著她們!”

彭妻母女依然是熟睡的模樣,表情安詳,可我有點信不過丹增,問道:“我隻看見你招來一群怪物啃她們,啥時候送嬰靈轉世了?”

“不需要我送,它會在三個月後主動去你嫂子家轉世。”

“真的假的?那我也沒看到你封存它的阿賴耶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