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富翁讓小女子去廣東麵試,但不管路費。
小女子猶豫不決。
於富翁為了堅定她的信心,改變套路開始追求小女子,說了不少花言巧語,還利用我一把,他說自己是太原人,請圓覺堂的風水師做風水轉運後,投資的股票連續一個月漲停板,他狠狠賺了一筆,於是到廣東做酒店。
小女子去圓覺堂轉一圈,發現是個一般人消費不起的地方,關於風水師吳鬼的介紹又高端大氣上檔次,有點專為富翁服務的意思,她便信了於富翁的鬼話,美滋滋買上火車票,跑到廣東做老板娘,結果於富翁接上她直奔廣西,說是正在了解新興行業,請老婆大人給參考參考。
後來小女子才知道,於富翁拉不來人,隻能打網友的主意,在了解小女子的基本信息後,一群人開會商量出針對她的騙局,包括我也是,但我是意外收獲,小女子本想把我和王斌都弄來,可從王斌口中了解到我的情況:沒車沒房,一個月兩千死工資,家裏有個關係不明的雲南山村的女人。
人家看不起我來著。
最後是王斌實在沒時間,又讓我來打前站,於富翁才拍板決定:就他了,他沒錢,他師叔有錢。
那幾個買車買房,在丈母娘前麵揚眉吐氣的朋友ABC,就是他們根據我的情況,編出來引我上鉤的說辭。
這個地方簡直太恐怖了,我一秒都不想多呆。
小女子再三哭訴,她找人接我,給我付房租,包括幾天的夥食費,已經花光她所有的錢,她希望我能再了解幾天,別讓她功虧一簣。
我說:“你跟我一起走吧,回了太原,我給你找個活兒。”
她眼淚不停流,卻堅定地搖頭:“我不走,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發財的機會,我死也死在這裏。”
我沒有再勸她,因為我知道勸不動,這幾天見多了她這樣的人,四五個人擠在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裏,吃不起肉,舍不得開空調,美其名曰節約資金,卻過著難民一樣的日子,還整天催眠自己從事政府秘密設立的陽光工程,將要成為下一個千萬富翁。
我覺得他們瘋了。
他們也正好有一句口號:外麵人看我們是瘋子,我們看外麵人是傻子。
轉過天,我趁小女子睡著,拉著行李走了,枕頭下給她留了三千塊,感謝她連日來的招待。
回到太原先去於富翁家見他父母,擔心把他倆氣出病,我都沒敢說他們兒子的真實情況,隻說於富翁請我去廣東做風水,我該給他兩萬塊回扣,但他投資失敗,對一個沒有希望的行業著了魔,隻好把錢送到家裏,但不管他說什麼,家裏都不要再給他錢了,否則隻會害了他。
再把機票錢還給王斌,我一算賬,北海之行非但沒花錢,還賺了一萬塊。
看來洗腦這方麵,還是咱這個行業狠,傳銷都不是對手。
再說說彭老師的事。
我回來沒幾天,馮欄就打電話說,李香頭手上有個合適的男嬰,讓我問問彭老師,願不願意要。
乍一聽跟拐賣小孩似的,我問:“活的死的?”
“肯定死的啊,我他嗎敢給警察當人販子?”
“那為啥不要?要!”
“這個男嬰有點麻煩,閻王爺那拿了令牌回來討債的,討了好幾年,現在已經變成厲鬼了,我肯定超度好再給他家送去,但這種怨氣特別重的嬰靈情緒很不穩定,供奉時稍有差錯就會翻臉,你問問他家敢不敢要吧。”
我說:“這還用問?我問人家願不願意養個厲鬼,人家還不把我打出來?”
“那就隻能繼續等了,不一定等到啥時候,現在無主嬰靈太難找了。”
“兒童醫院或者婦產科外,遍地都是吧?”
“那是老早以前的行情,無主嬰靈必須是懷孕六個月以上或者出生三個月以內,被父母拋棄而夭折的嬰兒,現在醫學發達,社會文明,懷孕六個月以上不讓打胎,也沒有人家會拋棄三個月以內的嬰兒,即便生出個帶病的,在以前就扔了,現在醫院都能治好,就算治不好,父母也盡心盡力,算不上無主嬰靈!哎,這他娘的社會,想搞個鬼都難了!有時候我就想,再過幾十年醫學能讓人長生不死,老子是不是就失業了?”
我安慰道:“你想多啦!”
“難說,前兩天看新聞嘛,國外在研究遠程手術設備,能讓醫生遠程控製器械給病人做手術,以後北上廣的名醫可以隨時給外地人看病,我估計人們離長生不死,隻有三五十年了,要是連鬼都沒了,我非失業不可。”
“你真想多了,我覺得你夠嗆能活到那時候。”
馮欄氣的摔了電話。
我沒問彭老師是否願意領養厲鬼嬰靈,但比較好奇李香頭手上怎麼有這麼個玩意,正好閑來無事,就領小雅去李香頭家串門,也讓常四兒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到了李香頭家,敲兩下門卻沒人開,我爬上牆頭,看見他兒子小李叔蹲在牆根抽煙。
我喊他一聲,他抬頭看我,趕忙做個噓的手勢,跑來開門放我們進去,低聲說:“小聲點,四爺給人抓藥呢,你怎麼來了?這丫頭是誰?”
小李叔是建築公司的會計,常年跟著施工隊到處跑,我跟他隻見過三次,但兩家幾代人的交情,見了麵也不覺得生分,尤其我倆有一個共同愛好——背地裏罵常四爺。
我說:“這是我朋友小雅,我倆沒事幹,過來看看李爺爺。”
小李叔看看小雅,又看看我手中提的水果,會錯了意,他說:“哦哦哦,叔明白,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師父走的早,叔給你張羅吧!小雅,你是哪裏人呀,家裏父母都好吧?”
“你誤會了,這是我的合作夥伴,苗族的法師,跟馮欄一條道上的。”
閑聊幾句,屋門開了,有個中年男人背著一病懨懨的老頭出來,身後跟個老太太,正對李香頭千恩萬謝,應該是請常四爺賜藥的病人。
李香頭將他們送出門,轉身朝我哼了一聲,還甩個白眼。
我跟他打招呼:“嘿嘿,李爺爺好久不見,我給你送雞蛋來了。”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當我不知道你來幹啥?你就是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東西!”
“瞧您說的,我不是怕四爺嘛!四爺走啦?”
“走啦,他說你小子帶了個妖裏妖氣的女人過來,一看就沒安好心,他懶得搭理你!”
跟李香頭進屋,我隨口答話:“他一蛇妖還嫌別人妖裏妖氣?也就是他走了,否則衝這句話我非...”
抬頭看到常四爺的仙家祠,趕忙把後半截話咽進肚裏。
李香頭坐下,問我是不是要打聽那小孩的事。
我說是,但我沒跟朋友說,就是個人好奇,再加上好久不見,過來看看他。
“你朋友不是求子麼?讓他把那孩子領回去唄,供奉一段時間,保管生個大胖小子。”
我嘟囔道:“誰敢養厲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