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生和他兩個生意夥伴倒是沉得住氣,隻是臉色鐵青,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那位姓呂的老板見我不停擺弄自己的衣服,笑著問我:“吳西虎,你怎麼扭來扭曲?身上長虱子了?”
我幹笑道:“有點不自在。”
其實我把羅盤塞衣服裏了,準備擋子彈的,隻是四四方方一個羅盤罩不住太大麵積,我總覺得不安全,便時而挪到胸口,時而挪到肚子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快十點時,我緊張到極點,要不是兩條腿軟成麵條,我非站起來跑掉不可,而蔣先生再次給那風水師打電話,問他們怎麼還不來?
電話裏,風水師笑嗬嗬的說:“去了還不是成你們氈板上的肉?蔣先生稍安勿躁,咱們會見麵的,天豪也準備和你好好聊一聊,看看有沒有冰釋前嫌的可能,但究竟什麼時候見,還得看蔣先生的誠意!”
雖然我還沒搞清楚風水師在槐樹下做手腳的原理,可單憑那個燒焦竹簽導致蔣先生女孩燒傷這一件事,足以證明蔣家所有的麻煩,都是張天豪搞的鬼,有蔣母失足摔死這一件事,倆人已經有了解不開的仇恨。
蔣先生壓不住怒火,衝著電話吼道:“張天豪在哪裏,叫他滾過來見我。”
“不不不,蔣先生沒有放下敵意之前,我們是不會去的,你要想見我們,從今天開始,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十點,帶著你的小風水師去帝豪夜總會,什麼時候你能忘記仇恨,開始享受夜生活,我們會主動找你見麵。”
蔣先生獰聲道:“你這個撲街,你敢耍我?!”
“沒耍你,我讓你來帝豪見麵,可沒讓你帶一屋子人來,何況帝豪的老板跟你是什麼關係?我們得確保你有足夠的誠意才會現身,現在就是你展示誠意的時候,先忘記仇恨,享受夜生活吧,也許一會你們喝醉了,咱們就能見麵呢?需要我叫幾個女孩陪你們喝酒麼?”
蔣先生咒罵起來,說的粵語,我聽不懂,而那風水師聽了幾句便掛機了,氣的蔣先生將手機砸爛。
呂老板讓他不要動怒,聽電話裏的意思,張天豪一直在監視我們,便聯係帝豪的老板,檢查一下張天豪是否也在夜總會。
結果自然是沒有,張天豪也不需要親自監視。
我們大張旗鼓的開車來,他隻要安排人站在門口,就能看到蔣先生帶了幾個人,而蔣先生也不怕他看見,這帝豪夜總會是蔣先生幾人經常消遣的場所,和老板也有些生意上的來往,張天豪知道這一點,他選在這裏見麵,即便蔣先生隻身赴宴,隻要他張天豪露麵,蔣先生打個電話,他也別想出去,所以帶不帶人都沒有影響,讓阿鴨提前埋伏,是為了防止張天豪鋌而走險。
可蔣先生沒想到,傍晚剛被風水師放鴿子,晚上又被耍了一通,他氣的渾身發抖。
反倒我聽說張天豪不來了,如釋重負,開始欣賞夜總會的豪華裝修。
不多時,有服務員推著酒車進來,身後還跟著媽媽桑和一串衣著暴露的漂亮女孩。
蔣先生一愣:“我們沒有要酒。”
媽媽桑滿臉堆笑:“是蔣先生呀!是有人打電話到前台叫我們送酒的,他還讓我帶一句話,他說夜裏有點事,不一定能過來,要各位玩開心!是不是你們的朋友?”
顯然是那風水師給我們要酒,而蔣先生被如此戲耍,怒的直罵撲街,這一下連呂老板都不敢勸他,隻是等他發一陣火,問道:“老蔣,我們是等還是走!”
“不走,既然他給咱們要了酒,咱們就喝,看他能耍什麼花招,我今天喝多少酒,改天就讓他和張天豪吐多少血!”
呂老板猶豫道:“這酒不會有問題吧?我可不想被貓撓,再爬一身蛇!”
媽媽桑趕忙笑道:“您這是哪裏話,我們酒都是幹淨的。”
沒人理他,蔣先生幾人都盯著我。
我說貓都在阿發仔身上,這些酒又沒有開過,應該沒問題,如果不放心是風水師叫人送來,大不了換一批唄。
蔣先生大手一揮:“換!”
媽媽桑帶著一群女孩和酒車往外走,呂老板急忙叫道:“美女別換,我怕蛇爬我身上,又不怕她們爬!”
呂老板叫幾位美女們坐下,他還讓我挑一個。
我說我就不用了,我保持清醒,幫你們盯著點。
呂老板點頭,說一句有道理便不再勉強,可把我氣個半死,我是沒搞過這種事,說不出那些挑挑揀揀的話,就等他給我主動安排一個,他居然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虧我還給他家看過風水呢!
不多時,媽媽桑又領著酒車進來,見我板著臉坐在角落裏生悶氣,還以為沒有我喜歡的,要出去給我挑一個,這回我可學精了,沒吭氣,反倒是那推酒車的女孩見我麵前沒有酒杯,問我喝什麼酒。
我說:“啥也不喝!”
她自作主張給我倒了一杯洋酒,還端到我麵前說:“老板,我敬你一杯。”
我雖然沒來過夜總會,可原先和朱姐在一起時喝過洋酒,知道這玩意得兌飲料,而這女孩給我倒一杯純的。
我問她:“你這是想喝死我?”
她趕忙解釋:“沒有呀,您隨意。”
旁邊的媽媽桑替她圓場,笑道:“小帥哥你別生氣,我們小雅是個苗族姑娘,剛來這裏上班不久,還不懂事,會給老板敬酒已經有很大進步了,小雅,快換一杯。”
名叫小雅的女孩沒有動,反問道:“為什麼要換?”
媽媽桑有些不高興,倒是呂老板來了興趣,笑眯眯的問:“小雅,你是苗族女孩呀?多大了,以前談過男朋友麼?”
“二十四周歲,沒談過。”
“哎呦,二十四還沒有男朋友呀,來,坐我旁邊,哥教你怎麼談男朋友!”
小雅瞪圓眼看著呂老板,見媽媽桑也不阻止,隻好低聲說道:“老板,我不陪酒。”
“那陪睡不?”
屋裏人一陣哄笑,小雅臉蛋通紅,端著酒杯的手輕輕發顫,而她能來夜總會上班,模樣當然不錯,但比起呂老板身邊兩個打扮精致的女孩,還是相形見絀,呂老板打什麼主意,是個男人都懂。
我有點同情她,再加上憐香惜玉,舍不得美女受委屈,就把她拉到身邊,讓媽媽桑別給我找了,我就相中小雅了。
呂老板也不計較我跟他搶美女,隻是拿我倆開玩笑,讓我用小雅手中的酒跟她喝交杯,一杯喝完又變著法讓她喂我喝。
我當然不會怕他,來者不拒!
別說逼我倆嘴對嘴喝個酒,有本事掏出槍逼我倆開房去,沒有在怕的!
喝到十一點多,在蔣先生的逼迫下,小雅去換衣服,可把我給美壞了,等了十多分鍾她還沒回來,蔣先生接個電話,將手機遞給我,說道:“阿發仔找你。”
我接過後,便聽阿發仔說:“吳西虎,我突然想起一個亂吃亂喝的事情,就是我被貓撓的那天夜裏,我跟服務員去拿酒嘛,那個服務員敬我一杯酒...”
我喝的暈乎乎,聽不懂他的意思,問道:“你是拿酒還是喝酒啊?這不應該是服務員給你送來?”
“你聽我講嘛,我是叫服務員送,我剛出包間遇到一個女服務員,要跟我喝一杯酒,我問她為什麼要跟我喝,她說經理讓她給蔣先生敬酒,她剛上班不久,不敢進包間,我就跟她聊天嘛,她說她是為了給父親湊錢看病才到夜總會上班,我看她好像很單純的樣子,就陪她去拿酒,她敬的那杯酒也喝了,但後來七拐八繞,她就不見了,再後來我就看到貓了,而且她給我喝的那杯酒好像有點怪味!”
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問道:“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麼?我找她問問!”
“樣子忘了,但她好像叫朵雅還是雅朵來著,是個苗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