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幾千條私信中隻看了方婷那一條,傻子都不信,隻好告訴馮欄,方婷前麵的都看了。
馮欄問:“你確定沒看後麵的?”
聽這意思,後麵有更勁爆的內容?我頓時後悔那晚沒有繼續看下去。
我說:“真沒有,你打來電話,我哪敢繼續看!後麵有什麼呢?”
“也沒啥,我個人的一點私事,告訴你都無所謂,但隻能我告訴你,不能你去偷看。”
“那你說說,你都有啥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我幫你保守!”
我隻是順著他的話,隨口一說,並不認為他會告訴我,卻沒想到有些沉甸甸的事在馮欄心裏壓了很久,他也想找人傾訴,隻是沒有適合吐露心跡的人和時機,而我連他殺過人的秘密都知道了,他也願意跟我聊聊。
馮欄讓我下樓買了兩箱啤酒,又要幾個菜,在家邊喝邊聊,凡是我想知道的,他都可以告訴我。
而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錢包裏那張女人的照片,再比如,他是怎樣從大三學生退學當道士的。
一件件說。
我先問的是他打土地公的事。
馮欄說,他確實是為那樓主的姑父報仇去了,但除了正義和同情,更多的還是為了降妖除魔的善功業績,他一早就知道那不是土地公,天下的土地公隻有一個,姓張名福德,不會分身住在各個廟中,更別提田地旁的神龕小廟。
隻有成精的妖邪為了催趕香火,才會附在廟中泥塑上裝神弄鬼,畢竟一座靈驗的廟宇,遠比靈驗的香堂更讓人信奉。
害了樓主姑父的土地廟,就是被兩條成精的蛇占據了。
樓主的姑父之所以會死,不是因為他挖三個坑對土地廟不敬,而是土地廟下被那一公一母兩條蛇掏空,它們住在裏麵,並且剛剛產下十六枚蛇蛋,樓主姑父挖坑時,有四枚蛇蛋被他挖爛,這才跟那對常仙夫婦結下死仇,本來,母常仙準備咬死他,是他從小養大的耕牛通人性,發現蛇要咬人,趕忙頂了樓主姑父一腦袋,這才讓他從蛇吻下逃脫。
可母常仙發了脾氣,直接拿法樓主姑父,所以明明沒有受傷,送到醫院依然救不活。
馮欄去降妖除魔,到了地方已經晚了,他想去土地廟看一眼,第二天再動手。
而那女樓主在田地裏等了一天,見到打外麵來的人在打量土地廟,猜出是海角論壇上的‘我叫吳鬼’,女樓主流下感動的淚水,衝上去摟住馮欄的脖子,還親他一口,激動地說:“吳鬼,你真是個大好人,我替我姑姑謝謝你。”
女樓主領馮欄回家,喊來家人向馮欄道謝,夜裏馮欄就在她家住,睡著後,常仙夫婦給他托夢告狀。
說起那常四爺在馮欄麵前為什麼畢恭畢敬呢?
因為馮欄的一身本事,得益於大青爺的肉身,他也因此成了大青爺的記名弟子。
大青爺在四大門裏身居高位,原先是常門裏的常蟒教頭,說起這常門,是四大門裏成員構成最複雜的,黃門裏都是黃鼠狼,胡門裏都是狐狸,常門有卻四種生物,常蟒巳蛇,常蟒前麵說了,蛇就是小而無毒的柳,這個巳不是蛇,但人們管它叫巳(四)腳蛇,說白了就是壁虎蜥蜴之類的。
常蟒教頭和巳蛇教頭,就是常門的兩位老大了,上麵當然還有一位,但那位與胡三太爺一樣,屬於上方仙級別,凡人遇不到的。
憑著大青爺的關係,馮欄在常門裏撈了個護法的位子,所以他可以尊稱瘸七爺為七爺,卻必須把常四爺叫常四兒,輩分就擺那了,而常四爺說馮欄是壞胚子,就因為它上次去北京叫狐狸打了之後,馮欄不給它出頭,這條老毒物懷恨在心。
再說回土地公的事。
馮欄並不知道附在土地像上的妖邪,就是自己門裏的小弟,而常仙夫婦見他來了,趕忙托夢,一來跟領導套套交情,二來它們還記恨四枚蛇蛋的事,求馮欄替它們出頭,把樓主姑姑家再弄死三人,給它們的孩兒償命。
馮欄搞清楚樓主姑父真正的死因後,第二天就跟樓主家說了。
土地公把人害死,他們家都覺得委屈,得知是兩條蛇在搞鬼,他們更不肯善罷甘休,而馮欄表明有這一番因果在,他不能幫樓主家報仇,便勸樓主的姑姑,如果能放下仇恨,給那對常仙當弟馬,他可以做主,等堂口立起來,就把樓主姑父渡去當煙魂,享用香火的同時,偶爾還能在夢裏夫妻團聚一下。
樓主姑姑不懂這煙魂之類的事,就想著自己老公沒了,死活要弄死那兩條蛇,最後還是常仙兩口子合力拿法了她,樓主家才答應當這個弟馬。
馮欄沒參合他們立堂口的事,因為縣裏有分管那一片的香頭,供的是一隻黃大仙,馮欄去香頭家拜了個碼頭就回來了。
土地公的事到此為止。
再說說方婷。
事情發生在三年前,方婷在私信裏向馮欄請馮欄幫她殺一個人,馮欄開價三十萬,方婷痛快答應,可倆人通電話時,方婷卻支支吾吾不肯痛快的告訴馮欄,她想殺誰,隻是問馮欄一些道教的知識,還問馮欄自認為有多大的本事。
馮欄被她繞的暈頭轉向,直截了當的說:“你把要殺的人的資料給我,然後你等結果就行了,事成付款。”
方婷扭捏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殺他?”
“我隻要錢,其他的沒興趣。”
那段時間出了一點事,馮欄急需很大一筆錢,別說殺人,如果他有穿牆的本事,他連銀行都敢搶。
方婷聽馮欄說的如此痛快,仿佛是個很專業的殺手,便不跟他兜圈子了,告訴他:“我要殺一個台灣人,和你一樣,也是個法師。”
馮欄沉默幾秒,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方婷反問:“你不是不感興趣麼?”
“確實不感興趣,但我得知道原因。”
方婷說:“那你能為我保守秘密麼?”
“可以。”
電話裏不方便說,方婷要跟馮欄麵談,而他倆各處天南海北,見一麵也費勁,馮欄想先把這個事敲定了再見麵,否則白跑一趟,他讓方婷先把那人的資料發來,他找台灣的朋友打聽一下這個人的來頭和背景。
方婷說:“不用打聽,我對他很了解,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姓甚名誰,年紀多大,修的什麼法。“
“他叫周德,今年五十八,學閭山法。”
一聽閭山,馮欄直接把電話掛了:“對不起,我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