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金城有鬼8

我將包著五萬塊錢的油紙包遞給馮欄。

他打開點了點,扔給我一萬,說好多錢就多錢。

閑聊一陣,趕中午,馮欄帶我去電視台,給一位女記者打電話,確定見麵的位置,我聽那女記者的聲音甜美又溫柔,心裏有點癢癢,便問馮欄:“這是誰?你朋友啊?”

馮欄說:“我客戶的外甥女,我也沒見過!你要有興趣,一會我給你介紹一下,不過你別抱什麼期望,老天爺是公平的,一般來說,聲音好聽的女孩,長的都不咋地!”

車停在電台附近的西餐廳外,馮欄瞟了一眼,趕忙給女記者打電話,問道:“戴小姐,窗戶旁邊那個是你麼...好,我馬上過去。”

掛機後,馮欄塞給我三百塊錢:“那什麼,你就別去了,你不是喜歡打遊戲麼?前麵有個網吧,你開我車去玩吧,自己吃個盒飯啥的,等我電話再來接我!”

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馮欄下車,還對著倒車鏡臭臭美,一路小跑進餐廳。

女記者接到馮欄的電話,走到門口接他,直到馮欄和她雙雙落座,轉過身後,我才看到女記者的模樣。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發披肩,瓜子臉大眼睛翹鼻梁,美得冒泡,尤其是她的皮膚很白皙,柔和細膩的那種白,她坐在窗邊,陽光在她的臉蛋上照出朦朧的淡淡的光暈,嬌嫩的讓我恨不得輕輕咬她一口。

她叫戴桃,人如其名,美得像朵桃花。

馮欄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畜生,嫌我丟人還是咋的?

我開著他的車,連闖四個紅燈才消了氣!

兩小時後,跟美女共進午餐的馮欄打來電話,我開車去接他,戴記者已經走了,我沒好氣的問馮欄:“跟戴桃打聽到什麼了?”

“你這孩子咋不懂禮貌呢,人家比你大,連個姐也不叫!”

他拍拍肚子,靠在座椅上,說道:“本來我隻是全麵撒網,沒想到把老A一網成擒了,如果秦蘭沒有第三個老相好,那老A應該是他們台的副台長了,秦蘭老公生前是這個人的徒弟,所以他和秦蘭一家走的特別近,這兩年台裏也有關於他倆的流言蜚語。”

“然後呢?其實我搞不懂你打聽人家隱私幹啥,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不就完了?抓個鬼,搞得跟破案似的!”

馮欄悉心解釋:“這你就不懂了,有承負的...”

“啥是承負?”

“就是和尚們說的因果,做什麼惡,遭什麼秧,老天爺定的規矩,我得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決定要不要處理,不聞不問,直接把肖老太收拾了,我遭報應呢!”

這倒和我們風水師給人相地一樣,不分好賴,亂相一氣,早晚倒黴。

可我不懂,馮欄都沒決定要不要處理,他收我錢幹啥?

“我是沒決定要不要處理肖老太,但已經決定幫你和老馬避開她了,前提是你沒有騙我,不說這些了,先送你回去,讓你的親姐姐通知業主,今天夜裏回遷樓的樓梯間被我承包了,生人勿進,你再準備祭奠的一應物品,三碗素供,三雙紅筷子,晚上我把肖老太請上來聊聊。”

“你幹啥去?”

“我找老A聊聊,我覺得肖老太的死跟他有重大關係,肖老太現在是四線作戰,但你和老馬都不算嚴重,你是沒見秦蘭的樣子,瘦成皮包骨,臉色發黑,最多熬到肖老太五七就得掛,我估計老A也差不多,聽戴桃說,前幾天老A請假去五台山拜佛,回來就生病了...就是秦蘭找你看孩子那幾天,她也不是出差,而是請假處理家事,可能和老A一起去五台山了。”

將我送回金城花園,馮欄開車離去,臨走前囑咐一聲:“對了,看看你們保安隊誰有時間,夜裏留下幫忙,一個人給三百。”

將馮欄的話帶到,幾個保安對視幾眼,很勉強的笑了。

我又找朱姐說幾句,便去置辦馮欄要的東西。

請肖老太上來,說得輕巧,卻是把死鬼從陰間弄到陽間,祭奠她的一應物品馬虎不得,馮欄放心交給我去做,也是因為原先我師父幹過類似的事,給人招魂,但那是針對客死異鄉的人的儀式,究竟有沒有把人家招回來,我不清楚,反正沒鬼告我師父的狀。

馮欄可是要把鬼搞上來的,我免不了有些害怕,到廟街買香燭元寶時,順便回了趟家,將師父生前用過的羅盤揣在懷裏,因為羅盤有辟邪的功效。

準備妥當,我在金城的值班室等馮欄,下班時間,保安們紛紛找借口跑了,朱姐知道我們晚上要做的事,想留下瞧個稀奇,也被我好說歹說給勸走,夜裏九點,馮欄到了。

我開門放他進來,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值班室,問道:“人呢?”

“一聽你要帶他們抓鬼,全跑了。”

“有我在,怕啥?”

我說了回魂夜的劇情,人家保安活的好好地,遇見個神經病高人帶他們抓鬼,最後死了一片。

馮欄深感無語:“電影裏的劇情還當真了?再說,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誹謗不已,你他嗎還不如精神病呢!

我問馮欄,見到老A沒有,聊得怎麼樣?

“沒問題了,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一會問了肖老太太,確定跟你無關再告訴你。”

馮欄車裏塞了個真人大小的稻草人,還有一個竹筐,讓我抱著,又提上香燭元寶,先去秦蘭家。

他倆通了電話,對於我們的到來,秦蘭沒有意外,反倒是我大吃一驚。

光聽馮欄說還不覺得,見了麵才被秦蘭嚇了一跳,幾天沒見,原本風韻誘人的小少婦臉色憔悴,頭發掉了一大片,幾乎瘦成個骷髏,即便是我,也能看出她命不久矣。

成了這副模樣,她仍不忘記跟我算毆打童童的賬,我解釋當時童童被鬼上身,她也不滿意,要跟我沒完。

秦蘭家的客廳收拾出很大一片空地,馮欄給稻草人穿上肖老太生前的衣服,又在草人臉上貼一張黃符,便將草人平放在地,他雙手掐訣,繞著稻草人走個不停,口中自然是念念有詞,唱誦咒語,就看他繞了一陣子,便端起桌上早已準備的碗,指尖蘸著碗中黑乎乎的不明液體,彈在稻草人身上。

隨後站在草人雙腳前,繼續打訣念咒。

這一番神神叨叨的動作,讓秦蘭臉色很難看,我倒是司空見慣了,村裏死人,經常請和尚們繞著棺材搖鈴念經,跟馮欄的動作差不多,我隻是不明白,難不成他要讓肖老太附在稻草人身上,那樣就能說話了?

正費解著,便看馮欄左手抓右手手腕,右手比出個劍指,指向草人臉上的黃符,隨著他指尖向上抬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稻草人,居然緩緩站了起來,與此同時,稻草人的頭頂冒出一股白煙,無比詭異的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