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很多種蘇惜水願意相信我的可能,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說願意相信我竟然是覺得我可能心理有問題。
妹的,我就不明白了,我心理能有什麼問題啊?早知道她是這樣想的話,我剛剛就不一時衝動發下毒誓了,我這不是傻麼?
雖然心中十分的後悔,但其實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的,畢竟我是真的對她妹妹有任何的興趣,隻要這能讓她安下心來,別再找茬揍我,那我也就知足了。
就在我正自我安慰的時候,已經將參湯熬好的蘇惜水一邊很是隨意地遞給了我一碗,一邊轉身準備去給自己的妹妹喂飯。
雖然參湯很香,裏麵好像還加了一些比較珍貴的食材,但此時的我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因為實在是有太多的問題讓我琢磨不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自己從桑林回來之後,不但身體出了問題,就連腦子好像也出了一些問題。
先不說最近幹下的一些蠢事,單單是剛剛想要自殺這一點,越想我就越覺得不對勁,雖然我不像六叔那樣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但我就算吃再多的苦,也從沒有想過以死解脫。
現在仔細回想一下,那時候的我雖然情緒很是穩定,但卻一點都不理智,感覺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影響著我的思緒一般。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現在隻要我一想事情,就會覺得有點頭疼,那種感覺就好像腦子裏麵被灌了大米粥一般,有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是愚蠢。
“你怎麼不喝啊?不合胃口?”
就在我正暗自想著心事的時候,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了蘇惜水語氣之中略帶有一絲不悅之色的聲音。
一聽蘇惜水的語氣好像有些不爽,我下意識地便想要伸手去端身旁的湯碗,然而就在我剛把腦袋低下去的刹那,卻是忽然感覺到有一些碎屑好像從我眼睛裏麵掉了出來。
雖然隻不過是一點點,但我的眼珠之上卻是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一絲涼涼的空氣,視力也略微好上了一些。
看來六叔果然沒有忽悠我,自己是真的不會變成瞎子,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就不那麼擔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陰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我隻聽說過陰陽眼。
而且我不但聽過,小時候還親眼看到過有個小孩長了陰陽眼,據說他能看到自己的奶奶來找他玩。
但沒過幾年,等他懂事之後,陰陽眼就消失不見了,按照我家老頭子的說法他的陰陽眼之所以消失,是因為他被塵世給汙濁了。
然而就在我的思緒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的時候,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了蘇惜水的聲音。
“算了,還是我喂你吧,你手和眼睛都不方便,喝完之後就好好休息,應該很快就會好的,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給你請個眼科醫生看看。”
話剛一說完,蘇惜水就緩緩走到了我的麵前,然後端起湯碗拿起勺子便像喂小花一樣一口一口的喂食。
而我在看到蘇惜水的這番舉動之後,卻是不禁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因為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就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即便是我家老頭子,也從沒有親手喂過我吃東西。
小時候的事情,我大多都已經記不清楚了,最初的記憶就隻有一幕,那就是我獨自一人坐在桌子的旁邊,麵前是一個比我腦袋還大的碗,裏麵是黑乎乎的湯藥,我就那樣一邊流著淚,一邊喝著苦苦的湯藥。
就在我正回憶著自己兒時心酸的記憶之時,蘇惜水卻是已經將一勺接著一勺的參湯喂到了我的嘴裏,雖然她的動作是又急又快,就彷佛像是在應付著某種工作一般,一點也不擔心我會不會被燙到,但我依然還是覺得有點感動。
心中感動之餘,我不禁下意識地我便再次向著蘇惜水開口保證道。
“我一定不會對你妹妹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你相信我。”
聽到我的這番話,蘇惜水很明顯的愣了一下,足足過了好大一會兒,她這才語氣有些複雜的輕聲開口說道。
“嗯,隻要你讓我失望,我以後也會盡量像對小月那樣對你,我相信你本質不壞,不過以後要離那老頭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我很不喜歡。”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卻是不由輕輕的點了點頭,因為對方說的對,六叔真的不是什麼好人,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十月初一馬上就快要到了,到時候六叔不知道又要做多少缺德事,我又要跟著遭多少孽。
一想到十月初一馬上就要來臨,我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但還是想要開口問問蘇惜水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十月初一那一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待在帽子山上的。
然而就在我正強忍著心中的不舍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蘇惜水卻是忽然語氣有些複雜的對著我開口說道。
“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也累了,想早點睡,你晚上最好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知道麼?該給你的遲早會給你的,你讓我心裏有個接受的過程好不好?”
雖然不知道蘇惜水打算給我什麼,但在聽到她說自己累了之後,我便立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因為我自己也覺得眼睛疼得厲害,想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幾乎是剛一躺下,我就感覺到一陣睡意襲來,因為那位穿婚紗的新娘已經找過我麻煩的緣故,我也不擔心對方會馬上再來,所以便立刻沉沉睡去。
這或許是我近幾個月來睡的最舒服的一覺了,因為這一次不但沒有任何人來找我的麻煩,我甚至也再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了。
要知道自從上了帽子山之後,不知是這裏陰氣太重的緣故,還是我精神有點衰弱,經常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雖然隻不過是在做夢,而且隻要一睡醒我大多都會將夢到的東西給忘掉,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夢境卻十分的真實,其中有好幾次我甚至夢到了自己特別小的時候所遇到的各種奇怪事情。
其中我印象最深,也是我覺得最真實,並曾經不止一次做到的夢,竟然是我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
我不知道那個夢究竟是真是假,我就記得自己當時不停的在哭,老頭子急的是團團亂轉,他剛開始的時候對著我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臉上還滿是哀求之色。
他當時說的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就記得老頭子在苦苦哀求了一陣子之後,突然變得十分的生氣,然後一邊用手指著我罵,一邊拿棍子要打我。
老頭子有沒有打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後來老頭子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附近都是洶湧燃燒的大火,似隨時都要將我們給吞噬在其中一般。
可麵對著四周洶湧燃燒的大火,我家老頭子卻是好似瘋了一般是又哭有笑,還用手指著我不停的在喊些什麼。
再然後,我就不記得了,反正這個夢我已經夢到過七八次了,每次醒來之後都是一身的汗,感覺就好似像從水裏撈出來了一般。
不過這一次,我卻睡的很是安穩,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這才終於醒了過來,然而當我將眼睛睜開之後,雖然天色仍有些暗,但我卻發現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清晰。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連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著,兩塊微微泛黃的半透明物體便從我的臉上掉落了下來。
拿在手裏仔細一看,我便發現這玩意兒看上去真的跟蘇惜月戴的美瞳差不多,隻不過這玩意兒不但黃黃的看上去顯得有些惡心,氣味也並不是很好。
但不管怎麼說,我的視力終於是恢複正常了,早知道能複原的這麼快,我當初就不那麼撞擊的拿腦袋去撞樹了,這把我給疼的。
一邊心裏嘀咕著,我一邊起了床,然後就準備去好好的洗個澡,要不然的話總感覺身上黏糊糊得。
然而就在我剛走出房門沒多久,已經打好水準備洗臉的時候,通過水中的倒影我卻是忽然發現自己的身旁竟然站著一道白色的人影。
在看到水中所倒映出的白色人影之後,我立刻便下意識地轉頭想要問問蘇惜水怎麼會起的這麼早,該不會是被我給吵醒了吧。
然而就在我剛將腦袋給轉過去的刹那,內心卻是不由猛的一沉,因為我的麵前的確是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但對方卻並不是蘇惜水。
雖然眼前這女子與蘇惜水一樣,也用長長的秀發遮住了部分的容顏,且身材同樣高挑曼妙,但在她的臉上卻戴著半截很是猙獰的麵具,僅僅隻露出了小半部分白白的下巴已經猩紅的嘴唇。
如果僅看她那白皙如玉的下巴,以及微微翹起的紅唇,那一定會讓人遐想連篇,但在她臉上那猙獰如惡鬼般的麵具襯托之下,卻是給人一種很是詭異的反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