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衝衝的從房間之中跑出來之後,我卻是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雖然我真的不想去寒潭那個破地方,但是又不能真的見死不救。
無奈之下,我隻好先換了一身衣服,再用膠帶將自己的褲口領口都給緊緊的粘住,然後又隨便拿了一些工具就向著寒潭進發了。
帽子山很大,但因為自古以來都是墓地的緣故,所以這裏大多數的土地下麵往往都埋葬著死人的屍骨,有時候正在路上走著呢,說不定都能從泥土裏踢出一塊人骨來。
整個帽子山上,僅有極少的地方不會埋有屍骨,寒潭就是其中一處,而且風景極佳,可以算得上是一處風水寶地了。
如果說有屍骨的地方往往預示著晦氣與不祥的話,那寒潭可以說是個例外,因為這裏雖然連一根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但卻極為凶險。
正是因為那裏太過危險了,所以很多人寧願將自己親人的屍體隨便扔在山腰上任由風吹雨淋,也不願意來這裏。
要知道,以前的人是很看重風水與孝道的,他們認為祖宗所埋葬的穴位能影響家族的興衰起伏。
所以即便是連飯都吃不起的窮人,也會為了一塊所謂的風水寶地而打的鼻青臉腫,有時候甚至還會鬧出人命。
可就是這樣一處風景極佳的好地方,卻是很少有人涉足,我也是有一年夏天實在忍受不了酷熱與暴曬,所以才來過這裏一次。
在我的麵前,一道白色的瀑布順著陡峭的山壁緩緩而下,因山石的分割而化成了幾條白練,遠遠望過去就好似有幾條小蛇正順著山壁蜿蜒而下一般。
而在瀑布的正下方,則是一個初看上去平淡無奇,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讓人感覺很是驚訝的水潭。
這個水潭之所以會讓人感到驚訝,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大或者是多麼的壯觀,而完全是因為它的形狀實在是太圓了,我甚至懷疑自己就算是用圓規也未必能畫出這麼完美的圓形。
其實與其說是水潭,倒不如說它是個小水塘,因為它真的實在是太小了,甚至沒我老家養魚的魚塘大。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水潭,卻隱藏著一個直到現在我都始終無法解開的謎團。
我不知道水潭上麵的瀑布來自哪裏,但我知道的是這條瀑布雖然不大,卻沒有幹涸過,自上而下的泉水更是日以繼夜連續不斷的灌入這小小的水潭之中,可問題在於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小水潭被灌滿過。
這小小的水潭是怎樣裝的下那麼多的水?這明顯太不合常理了,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的我也沒有心思去想,因為還有人等著我去救呢。
在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褲腿確定已經被膠帶給粘嚴實之後,我便揮起自己手中的打狗棍向著前方的草地緩緩走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水源充足的緣故吧,這裏的草都長得十分的茂盛,幾乎都已經長到了我的腰部,一腳踩下去根本就看不清地麵。
雖然這裏風景不錯,但在這好似地毯一般的翠綠草叢之中卻是暗藏殺機,裏麵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動物,但蛇蟲鼠蟻卻是少不了的。
不,正確的來說這裏應該是蚊蟲居多,至於其它的生物我卻是很少見到過,也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
別看隻是小小得蚊蟲,可如果能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這草叢裏藏著的是一些尋常的野獸,也不願意碰到那些該死的蚊蟲。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裏的蚊子都特別的大,如果算上翅膀肢爪的話,它們足足有硬幣大小,而且嗜血成性,毒性極強。
我第一次來這裏避暑的時候,因為擔心自己養的小狗被活活熱死,所以也就帶它一起來了,但誰能知道,當它遇到那些該死的蚊子之後,竟然沒有堅持幾分鍾就被活活給叮死了。
而我也被叮的渾身滿是大包,這些蟲子的叮咬雖然不是很疼,但卻會讓人覺得十分的癢,當初如果不是六叔把我的雙手給綁住了的話,我非得把自己全身的皮膚都給撓爛了不可。
正是因為這樣痛苦的回憶,所以即便明知道自己來這裏是尋找救命的玩意兒,但心裏卻已經很是抗拒的原因。
雖然這一次我是有備而來,大熱天的還把自己給包裹的是嚴嚴實實的,棉衣更是穿了一層又一層,可我依舊很是小心,幾乎是每向前走動一步,我都會停下來觀察一下自己的四周以及腳下。
因為我的小心謹慎,雖然時常有蚊蟲被我走動的時候所驚起,但卻並沒有遭到它們的攻擊,畢竟就我現在這全副武裝的樣子,它們就算是想攻擊我,也刺不穿我這厚厚的大棉衣啊。
雖然穿的多可以讓我免遭蚊蟲的襲擊,但問題是穿成這樣我不但移動的速度很是緩慢,關鍵是實在是太熱了,畢竟此時可是炎炎夏日啊。
沒過多大一會兒,我貼身的衣服就被自己的汗水給濕透了,整個人也有些頭暈目眩,雙耳發鳴。
我知道,自己這是快要中暑的前兆,但我還是沒有勇氣將身上厚重的衣物給脫下來,在經曆過之前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奇癢之後,我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
無奈之下,我也顧不上自己這樣做會不會驚到草叢之中隱藏著的蛇蟲鼠蟻,連忙硬著頭皮往前方的水潭趕去,因為我擔心如果自己再不加快速度的話,估計不等那些該死的蚊子把我給咬死,我就先被自己給活活熱死了。
與我預想中的一樣,但我加快腳步之後,便不時的有各種生物出現在我的麵前,其中最多的當然是那種大蚊子,還有一些其它的昆蟲。
雖然那些昆蟲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是看它們那色彩斑斕的外觀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
不過幸運的是,不知是這些蚊蟲已經吃飽喝足了,還是什麼其它的原因,它們竟然對我絲毫不感興趣,就算偶爾有一隻大蚊子飛過我裸露在我外麵的皮膚,也沒有任何想要過來叮咬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些蚊蟲為什麼忽然轉了性,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使出百米衝刺的架勢向著前方的水潭跑了過去。
隻要一跑到潭水附近,我就可以解脫了,因為那裏的寒氣十分的濃鬱,完全足以讓我消暑降溫,避免被活活給悶死。
然而就在我正使出吃奶的力氣一個勁的往前跑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忽然聽到自己的附近傳來了一道奇怪的叫聲。
這種聲音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隻能判斷出是某種獸類,但至於是哪一種,我卻不得而知了。
一想到這齊腰深的草叢之中可能隱藏著某種野獸,我更是心慌的不行,所以下意識地我便連忙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前麵的寒潭進發。
這一路跑過去,我幾乎快要被自己給活活悶死,不過好在,隨著水潭越來越近,一連串清涼的氣息卻是迎麵襲來。
在那陰涼氣息的洗禮之下,我終於清醒了一點,由於實在是太熱的緣故之後,我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解開自己衣服上麵的扣子,然後快步向著前方的寒潭走了過去,我要的東西,因為就在那裏麵。
雖然因為貪圖涼爽我解開了衣服的扣子,但我卻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唯恐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來。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這一路走過去不但各種奇怪的蟲子少了許多,就連那數量驚人的大蚊子也沒有飛過來,那種感覺,就好似它們在故意避開我一般。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我立刻就將至拋在了腦後,因為如果它們要是會主動避開我的話,那早就避開了,要不然的話我上一次也不會那麼慘。
經過足足好幾十分鍾的跋涉,我終於來到了寒潭的旁邊,看著自己腳下這清澈的泉水,我卻是不由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妹的,我發誓,這裏絕對是我最後一次來。
一邊暗自發著誓,我一邊仔細的在寒潭附近搜尋了起來,想要找到六叔口中所說的水蛭,但令我感到失望的是,我找了一圈,卻是連一隻都沒有發現。
然而就在我正苦苦搜尋無果的時候,卻是忽然想起來小時候鄰居家小孩教我的一個辦法,他說在水裏撒尿可以引來螞蝗。
雖然這隻不過是兒時小夥伴的一句戲言,我卻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尿液也帶有人的氣味,說不定那些水蛭聞到人的氣味之後就會以為有大餐送上門而主動出現了。
想到這裏,我便連忙解開腰帶就開始往麵前這清澈的潭水之中撒尿,然而就在我正放水放的愉快之時,卻是忽然覺得自己的腦門猛的一疼。
這種忽然被砸腦袋的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前兩次都是有人用藥丸砸我,難不成這一次又是那家夥兒在戲弄我?
想到這裏,我不由下意識地就想怒聲開口叫罵,但當我剛將自己的嘴巴張開之後,滿肚子的髒話卻是忽然怎麼也罵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