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風一到了這個時候,就開始有些冷得刺骨,就連小白都忍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這山裏邊可真夠冷的。”他吸了吸鼻子,轉頭看著我,“阿彩,我們這是要到哪去?”
“前麵還有東西,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一輛警車倒掛在樹上,小白的嘴巴張成了‘O’字型,“我的天哪,這是怎麼做到的?”
老丁叔也嚇得不行,“這肯定就是上次那輛車。”
說到這裏,老丁叔突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大師,就在前兩個月,我們有個老兄弟,他下山去辦事,但是他走來走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當時我們都以為是鬼打牆,就請了村子裏懂一點陰陽之術的人幫著他驅了驅法,他人是醒了,不過說的話我們卻一個人也聽不懂。他說他看到了很多美女,那些美女問他要不要吃東西,他說他肚子不餓,然後她們就拉著他跳舞,所以他一直都走不出去。但是你們要知道,在我們這裏哪來的什麼美女,那些年輕的姑娘家,都是我們這一輩人看著長大的,總不可能對她們動了心思。可是,那些美女又是從哪裏來的?所以,好多人都以為他是瘋了。”
“你們這裏還有人懂陰陽之術?如果真有,也不會被陰靈占據了大半個村子。”小白覺得好笑。
我看了看四周,陰氣已經漸漸散開,不知道是存了心不跟我碰麵,還是另有所圖,這裏也查不出來個什麼結果了,我讓小白上去打開警車的門。小白伸手用力的拉著,半天沒有反應,氣極,從包裏掏出一張符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符錄自燃,小白驚喜若狂,要知道就在這之前他的符錄也是靠打火機燒著的。
小白上前一拉,車門開了,從裏麵掉出一個人來,已經開始腐爛,我上前從他的胸口拿到一張警員證,隨手往包裏一放,他們是執行公務犧牲的,到現在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們的行蹤,一定很擔心,我拿了他的警員證,等到這裏的事情辦完之後,也能讓他們的屍體早點入土為安。
“小白,做一場法事給他們超度一下吧。”
“是。”
水金花上前幫忙,小白開始作法,我看了看警車掛著的樹,微眯了眯眼,從包裏拿出大舅舅送給我的匕首,對著樹杆用力一紮,樹杆開始流出血來,老丁叔嚇得腿軟,“這樹怎麼會流血?”
我沒說話,圍著樹轉了兩圈,水金花輕聲說道:“因為這棵樹積聚了太多的陰氣,所以已經快要成精了,剛才主子這樣做,是廢了它的道行。”
我看著水金花滿意的笑了笑,通過這些年的修練,再加上水金花這些年遊走在陰陽兩界,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世麵,她懂的東西並不少。
我從包裏掏出一張符錄,豎放在掌心之中,咬破指尖血在上麵畫了一道符,“天地正氣還我清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說完,對著樹杆的方向拍了過去,隻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我不悅的掏了掏耳朵,“叫這麼大聲幹嘛,這些東西本身就不屬於你的,我隻不過是幫你拿走,從今往後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當一棵樹,不然,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
水金花走到我的麵前,恭敬的說道:“主子,因為奴婢之前就是靠吸食男人精元為生的,所以,剛才老丁叔說的那些,我大概知道她們是什麼了。其實陰靈分很多種,豔鬼就是其中一種,與我的方法差不多,但是,她們是靠吸食男人的魂魄為生。專門靠美色勾引那些男人,無論老少,這種豔鬼本身就沒有任何的意識,與嬰靈差不多。”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一定要收了她們就行了,反正無需像對待一般的陰靈那樣,還跟他們講講道理,是不是?”
我伸出手指,指著車裏的警察,小白的法事也已經做完了,“你去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同。”
水金花微微一怔,然後朝著那些警察屍體走了過去,看了一會之後,眼神微微一變,“主子,他們的魂魄還鎖在身體裏。”
“沒錯,這裏有你說的豔鬼,或許就是老丁叔的老兄弟碰到的那些,隻不過,那位老人沒有受到她們的勾引,所以才能夠活下來,但可能魂魄受到了侵害,現在有些神智不清,這個倒是小事,但是這幫警察不同,與剛才那些是一樣的,他們的魂魄被人封印在體內無法出去,如果再過上一段時間,極有可能變成我和小白在古墓裏碰到的那些幹屍。收伏幹屍不難,我就怕那個給幹屍布結界的人出現。這個人法力十個我也比不上,因為他的結界裏,我和小白的法術根本就屁用沒有。”
雖然我說的話題很沉重,但是我的語氣很輕快,小白並沒有覺得有多危險,隻是笑著說道:“那個人不會那麼無聊的,難道他還跟蹤我們不成?而且,跟蹤我們,我們不可能沒有查覺的。”
我沒有小白想的那麼樂觀,但是,我也確實是希望小白說的是真的。
“老丁叔,不如現在就麻煩你帶我們去一趟老昊家。”
老丁叔趕緊點了點頭,轉過身邊走邊說道:“老昊家的房子早就已經租出去了,聽說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但是那個人性格有些孤僻,所以我們平時也沒有什麼來往。就在前麵一點,我們從這裏過去會比較快。”
有老丁叔在前麵帶路,我感覺到我旁邊的荊卓越來越緊張,不時的看著前麵,“老丁叔,到了沒有?”
我輕聲安慰道:“放心,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一趟我們走了差不多十分鍾就到了,老丁叔指著有燈的那間屋子,輕聲說道:“就是那裏了,不過,你們可千萬不要看著有燈就以為沒事,還是小心些好。”
這時,昊家的燈光閃了一下,我伸手拉著荊卓,“明天再來吧。”
荊卓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沒有反對,直到走回丁叔家他才問我,“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皺著眉頭說道:“那間屋子裏麵有人氣,但是也有很重的陰氣。”我本來想要對荊卓解釋一下為什麼我不敢拉著他一起去冒險,是因為他是昊家的後人,但又怕說出來更加增添了他的心裏負擔,所以,我隻是隨口說了一下,“這個鎮的陰氣很重,其實用我們的話來說,這裏也是一個很好的練陰地,就是屬於一年四季都能夠吸引到陰靈前來的地方。而且,很適合他們的修行。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也比較累了,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再作打算。水金花,你帶荊卓下去休息,晚上好好保護。”
“是,主子。”
等到荊卓走了之後,我才問老丁叔,“你二哥的家在哪裏?”
“從這裏直走拐一個彎就到了。”說到這裏,丁叔的語氣有些沉重,“其實我們隔得這麼近,我都不知道我哥他還活著沒有。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了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再到後來,鎮上發生了越來越多的怪事,我們都不敢出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跟他聯係過。”
“對了,丁叔,你們這裏都沒有人用手機麼?信號都沒有,你們怎麼跟外麵的人聯係?”小白玩著手機問道。
“有啊,三年前就有一隊人來這裏安了接收器,還說因為我們這裏的情況比較情況,多安了兩個接收器,村裏的年輕人大都有手機的。隻是我又沒有什麼親戚,家裏唯一的親人就我二哥和我媽,我大哥早就已經失蹤了……”老丁叔覺得自己越扯越遠了些,便訕笑著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小白反倒是來了興趣,“咦,說說,你大哥又是怎麼失蹤的?”
老丁叔估計是久了沒有跟活人說話,這滿肚子的話也憋得慌,幹脆去屋子裏麵衝了一壺茶出來,放在我們麵前,“這是我以前去山上采的野茶,你們嚐嚐,這是在城裏麵肯定喝不到的。”
我端起來拿在鼻子處聞了聞,抬手阻止了小白,轉頭看著老丁叔,“這些花是種在山上的?”
老丁叔臉色一變,“是啊,怎麼了?”
“沒事,如果可以的話就別喝了,要不,我們就喝水好了。”我順手將茶葉倒了,小白問都不問,也學著我的樣子把茶給倒了。
老丁叔知道這茶肯定也古怪,但是現在他不敢多問,怕多問了知道真相會惡心死自己,看他扭曲著的臉,大概也猜到了我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了,趕緊轉移話題,“是這樣的,我大哥比我要大十幾歲,一家是鎮上殺豬的,人家都說他殺氣重,但其實他這個人很老實本分的。我父親去世得早,家裏就全靠他把我們兄弟兩人帶大。後來,大哥娶了媳婦之後,成天想著的就是讓媳婦和兒女能夠吃上飽飯,所以起早貪黑。可是這殺豬總是不能維持一年的生活吧,所以,他經常帶著我和二哥去山上采這些茶回來,在鎮上賣。因為山上的路比較險,我們整個鎮敢上去的也沒有幾個人。而且,大哥采的這些野茶味道清香,入口微甘,而且,老年人的風濕經常喝還可以不藥而愈。”
老丁叔見說著說著,又把話題給繞到了茶葉上,終於忍不住問我了,“大師,其實這茶是怎麼了?我們都喝了三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