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腰間掏出桃木劍,劃破指尖,血將劍尖浸染後,對著那人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我的血的威力有多大。能夠開啟號令天下的神鬼令,又豈是這些人可以隨便敢碰的?
那人受了不輕的傷,趕緊轉身朝著外麵跑了出去,我坐在那裏,四周,漸漸的恢複成剛才的模樣,所有的人都在,包括那個念經的和尚,鬼奴一躍出現在我的麵前,“主子。”
我淡淡的翻了個白眼,還說她的功力有多深厚,又曾經是北帝的左右手,上千上萬年的道行,剛才居然都被人用虛像法轉移開了。鬼奴抿了抿唇,“剛才我殺了一隊陰兵,此事或許已經傳到城主的耳朵裏了,從我們一進來,他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我知道。”我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我們在這裏多等等,那個城主應該很快就要來請我們過去赴宴了。”
鬼奴沒有多問,隻是靜靜的站在我的旁邊,我突然看到兩個熟人,起身朝著她們走過去,沉聲叫道:“李雯?許麗?”
隻是,她們兩個人完全沒有一點意識,隻是在街上沒有目地的晃來晃去,和尚抬頭看了我一眼,“這兩個人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魂魄不齊,隻能在這裏充個數。”不過,這個和尚似乎突然之間有了說話的興趣,看了我一眼,說道,“有人趁著城主的手下抓人的時候,趁機取走的他們的魂魄,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這是公然與城主做對,不過,也因為這樣,現在城裏的人越來越少了。”
“為什麼?”
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的衝口而出,我好奇的看著老和尚。
他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找不到新魂,完成不了任務,城主便會吞了他們的魂魄以示懲罰,這個在城裏隻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可是,像你們這種新來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能力出去陽間完成任務,陽間有陰陽師,還有很多捉鬼的天師,再則,你們的陰氣更甚,對於新魂來說,陽間的陽氣,都會震傷你們的。”
“道理我們都知道,可是去了還有一線生機,不去,隻有在這裏等死。我來了這裏幾十年,至今也沒有拿任務的資格,所以,也和他們一樣都關在貧民窟。可是,我也知道,城主的任務,並不完全是抓新魂,還有……”
“城主讓我們來請貴客前去一見。”
老和尚的話被人打斷,他又開始閉著眼睛開始念經了,剛剛要說到重點,這些人來得真是時候,不過,細想,反正我都要見到他本人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清楚便是了。
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敢如此異類,挑戰上麵和地府的雙重製度,獨立霸城為王,而且,用著如此卑鄙的手段,擴大疆土,如果將他的事情宣揚出去,必定會成為三界共敵,所以,他的膽色與膽量,真的很異於常人。
跟著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城堡麵前,重重的看守,森嚴無比,我和鬼奴兩個人都淡定從容的從他們的麵前走過,趁著空隙,我小聲的問著鬼奴,“如果一會我們真的要打起來的話,你一個人能打多少個?”
鬼奴想了想,“我一般都不打,隻要我肚子餓,我都吃得下。”
你能想象得出一個長得如此文靜清秀的小姑娘,跟你說她要靠吃鬼來填飽肚子麼?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故意扮成這個模樣,如果是一個糙漢子,可能我的承受能力還要大一些。
“本城主是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作亂,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一位大師,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有了如此的造詣。”
這個人我橫看豎看都沒看出有半點認識他的可能,“你經常蝸居在此,當然不知道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樣的光景了,江山輩有人才出,以前那種劃地封王不知天高地厚的朝代,早就過去了。”
“休要胡言。”
站在城主旁邊的一個女人冷眉豎眼的看著我,我對她咧嘴一笑,“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的,站在這裏我自然不敢胡言,所以,我說的都是真話。”
城主微微抬手,製止女人繼續發飆,“我們向來都跟你們陽間井水不犯河水,是什麼事需要勞動到大師?”
“井水不犯河水都隻不過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罷了,就跟你這座城池一樣,都是假的。不過,你有這樣的能耐,還是讓我很佩服的。隻可惜,用錯了地方。你罔顧地府與陽間的規條,擅自修改他人生死,殘害無辜。本來,以前你所做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現在你好像手腳越伸越長,恨不得占齊三界,此種,我們當然容不得你。”此時的我更像是歐陽霓裳上身,說的這些話,完全沒有經由我的大腦便直接冒了出來。
城主笑了笑,“大師不用每句都如此包含敵意,其實我也沒想過要跟三界作對,剛才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了晚宴,不如,我們一起連吃邊說?”
“不好意思,對你們的食物我不感興趣。總之,今天我來此,就是為了想要問問你,是不是要繼續這樣跟我們三界為敵?原本人死之後,就應該歸於地府管轄,你劃地封王,這麼多年也就相安無事了,可是最近出了很多事,都與你這個虛化城脫不了關係。要跟你講道理,我也沒有這個興趣,答不答應你就一句話,如果你實在不想同意,我也不介意屠城,將你這裏的陰靈都交給地府處理。”
原來歐陽霓裳的個性這麼鮮明,而且這麼沒有耐性,不過,一個人有本事,是可以這樣任性的。
城主冷笑一聲:“本城主在此處建城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用如此語氣跟本城主說話,小姑娘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酒量不好,什麼酒都入不了我的眼。”
那女人突然附在城主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城主起身拂袖而去,我這才看清楚他整個人的長相,個子很高大,魁梧,皮膚黝黑,而那個女人看起來弱質纖纖,素妝覆麵,看得出來她很維護這個城主。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坐在我的旁邊轉頭看著我,輕聲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已,我們在這裏創建這個虛化城,隻是想要收留那些不想去地府投胎轉世的陰靈而已。況且,我們並沒有違背三界原則,從來都沒有在外麵惹事生非。”
“你當真覺得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利國利民,都是人人應該拍手稱讚的好事?”
女子輕聲說道:“如果姑娘不信,大可跟奴家一起去看看,我們這整個城的百姓生活得有多快樂,滿足。受過輪回之苦,為人之痛,這裏才能給他們提供一片安靜詳和之所。”
“好,我們去看看。”
我們一起走在城裏,所有的百姓在看到這姑娘時都是一臉尊敬的樣子,不過,也確實是如她所說,這座城很是熱鬧與富庶,堪比豐都,“那,這些陰靈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呢?如果沒有人指路,恐怕沒有人知道這個所謂的虛化城是在哪個地方吧?”
女子微微一愣,“其實,這些都是我們虛化界的一種手段而已,但並非見不得光,在許多人去世之後,我們都會派人去,跟他交談,如果他不願意,我們絕不強求。”
我不禁冷冷揚唇,轉頭看著她,“你真的很為你的城主著想。我今天來,是要見一個人,還要麻煩姑娘你把她交給我。”
“什麼人?”
“張楠,是一個死了沒多久的新魂。”
“張楠?奴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過,如果姑娘堅持認為她在我們的手上,奴家會立刻著人去替你查查清楚。姑娘,奴家知道你是陽間的陰陽師,可以自由穿梭於陰陽兩界,但是這個地方,卻始終不是姑娘你應該來的。城主法力高強,而這裏,又是一眾百姓的棲身之所,如果你們兩方動起手來,受苦的,都是這些無辜的百姓,何必呢?姑娘你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今天沒有來過這裏。況且,姑娘初生牛犢,膽敢說出屠城的字眼,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在這裏你都未必能夠討得了好處。”
“看起來你還真是在為我著想,不過,這個人我馬上就要帶走,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不然,我就算是把你們這個虛化城翻一個遍,也要把她找出來。”我抿唇笑看著她,眼底沒有半點的懼意。
女子輕輕一笑:“姑娘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像你這種身份,無論跟地府的人有多熟,但是一旦留在地府的時間超過了時限,你將會永遠都回不去陽間了吧?”
“你是在危脅我?不過,也沒關係,我經受得住危脅,你可以跟我賭一把,看我回不回得去!”我快速的取下白玉鐲,“這裏交給你了白玉鐲,不過吃下這些陰靈,帶回去交給崔玨處置。”
白玉鐲興高彩烈的飛走了,其實我身上的法器都屬千年前的,而且,與符袋一樣,在有陰氣的地方反而法力更勝平時。不久之後,就聽到無數的鬼哭狼嚎,白玉鐲將許多陰靈都困於白光之中,瞬間吞噬,再回到我的手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