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眼睛也開始微微發紅,捏著我手臂的手有些用力,“你的意思是,我的親人都已經……可是,那個人明明就是奸的,他怎麼會和我親人是故人?是好友?”
“可能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吧?總之,他們能夠成為朋友,總是有互取之處,他沒說,我也沒來得及問。小白,對不起,我……”
小白輕輕的抬了一下手,“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的目地也是為了要查出陰陽師的下落。”他一個人低頭悶聲不出了半晌,這才抬頭看著我,“不過,能夠知道我的親人也是做陰陽師的,我反而相信。因為我天生就跟別人不同,或許,這也和我父母是從事這一行的有關。”小白說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樣也好,我還可以繼承我父母的衣缽,繼續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說完,小白撞了撞我的胳膊,“阿彩,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白確實是個心大的,還是因為雖然他一直都想要見到他的親人,可是,卻因為從來沒有見到過,或者,從來都沒有在一起親近過,而在小白的字典裏,珠璣便是他唯一的親人,能夠再見到血脈相連的親人,自然是最好,但是緣份盡了,他也能坦然接受。反正,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我轉頭看了看天色,“進去休息一會吧,天亮了我們就走。”
“不用了,你先進去休息,我怕萬一妖道又回來了,今天晚上還是讓我在這裏守著比較安全一點。”
聽了小白的話,我轉頭看著他,他的眼睛一直帶著一絲期盼的緊緊的盯著暗處,雖然剛才我說的話,小白表示能夠接受,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想要親自碰到那個妖道向他問個清楚,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痛,歎了口氣之後,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便朝著B市出發,在路上等到手機再次恢複信號的時候,看著手機上滿格的信號,我突然想到兩次詭異的信息,應該是同一個人發的,而現在,所有的嫌疑似乎都直指那個黑影,黑影的法術高強,本事不在沈君恪和沈君昱之下。一想到他,我的心裏就覺得沉甸甸的。轉頭看著小白,他正從窗戶上不斷的往後看,似乎到現在也沒放棄想要再見到眼黑影。
我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是萬鋒,我立刻接通。
“阿彩,你的電話終於能打通了,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們現在還在雲白市。”
我微微一怔,“你們不是應該早回去了嗎?”
“沒錯,隻是後來發生了一點事,再加上你上次給我發信息說的那個有關柳文清的事,我們也去查了一下,在等你給我們進一步的資料呢。”
聽了萬鋒的話我才想起來,在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烤串的時候,我確實有跟他們提過柳文清的事,隻不過當時為了成全柳文清的一片好心,這句話說了一半我就打住了,沒想到萬鋒他們確當了真,不過現在也正好。“萬鋒,你聽我說,我跟小白現在正在查另外一件案子……”
“阿彩,你們查案為什麼不帶著我們,我們也要跟你們一起查案。”
電話那頭傳來張鵬委屈的叫聲,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萬鋒輕聲責備了張鵬兩句,那邊終於才恢複了安靜,我繼續說道:“我們出來之前就已經查到,柳文清的獨子劉於浩,將柳文清的戀人魏忠殺了,埋屍在關山公園的許願樹下麵。但是劉於浩在之前曾經請過一個高人在那裏作了符,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們想辦法請示將那棵樹給砍了,再用柳枝加醋在樹下連燒七天,火越猛越好,然後你們才能挖。不然的話,魏忠很有可能會詐魂的。魏忠死得冤枉,而且,時間過了這麼久才沉冤得血,必定有很大的戾氣,記住,千萬不要忘了。”
“我都記下了,但是阿彩,還有一個問題,就算那棵樹下真的有屍體,我們要怎麼證明是劉於浩所殺?”
“你們別忘了你們可是專案小組,魏忠的屍體埋在那裏三年多,都沒有被人發現,你們隻不過是外地的警察又是如何得知的?無論在魏忠的屍體上麵有沒有新的發現都好,這件消息一傳出去,其實就已經坐實了劉於浩的罪行,到時候會不會坦白從寬,就要看他的良心了。”我相信,上次劉於浩親耳聽到柳文清說的那些話,心裏的防備恐怕早就快要崩潰了。
“阿彩,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把柳文清的魂魄請上來當人證,這樣對我們辦案不是要省事許多嗎?”萬鋒在問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好像在說話的同時看到了什麼東西,以至於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有些發顫,“阿彩,這件事容後再說吧,你們先去忙,這邊的事就交給我們了。哦,對了,沈大師曾經來找過我們,有沒有看到你的下落。你連他都沒有說嗎?”
我歎了口氣,“先把這件案子辦了吧,柳文清很想見到魏忠,對了,挖出魏忠的屍體之後,記住一定要在他的屍體旁邊撒上石灰放在法醫部,千萬不要讓屬龍,屬雞的人接近,所有的事都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之後,我們就匆匆的掛了電話,我專心的開著車朝著B市過去。
剛才我和萬鋒通話的時候,小白應該能夠聽見,這時也沒再繼續看著外麵了,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本來很想告訴他,其實我沒事,但是,這句話我終究沒有說出口,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那被傷得傷痕累累的心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能複元,愈合。
衛星從後麵探出一個頭來,“主子,昨夜我已經把李一樂的事情打聽清楚了,雖然我也知道主子你無所不知,但是可能這些小八卦就很難知道了。”衛星得意的賣了一個關子,我側頭白了他一眼,他趕緊正色坐直,“是這樣的,我托我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關於那個李小樂的情況,這小姑娘今年18歲,在她三歲的時候,父親過世,六歲那年,她的母親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十五歲,她母親也去世了,。李一樂不敢跟任何人說,就一個人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兩年。”
小白聽得咬牙切齒,“這個男人就是一個畜生,縱容就等於是包庇,這次小爺我去了,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畜生送進監獄不可。”
衛星不由得鄙視的掃了小白一眼,“小白大師,你要知道,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因為李一樂的身邊一直都跟著一個衰鬼,這些事情就是他告訴我的。你覺得你去哪裏告,證人是衰鬼的事是人家能夠接受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萬警官那麼好說話的。不過說真的,主子,為什麼萬警官看不到鬼,但是他又這麼相信世上有鬼的呢?在沒有認識你之前,他就去了你們部門,是不是他之前發生過什麼事,讓他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有陽間的警察破不了的案子,是因為有鬼在背後搗亂?”
我不知道衛星為什麼會提到萬鋒,要知道他和萬鋒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集的。衛星像是明白我的想法,補充說道:“是因為剛才你那通電話。其實我當鬼這麼多年,我很清楚,陽間的人大都向來都不信奉鬼神之說,明明知道案子諸多疑點,但是最後都被他們歸為無頭案,或者是懸案。陽間的人總是很喜歡用障眼法來處理很多事情,這個障眼法,障的還是自己的眼。這些事情我在醫院裏麵見得多了,太多枉死的鬼還有被冤死的鬼。”
衛星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他說的話,都是事實。
其實萬鋒為什麼會對專案小組這麼感興趣,我還真的從來都沒有問過他,我轉頭掃了衛星一眼,“李一樂隻不過是一個孩子,衰鬼為什麼要跟在她的身邊?”
“我也問了,衰鬼的意思是,其實李一樂的媽媽以前很好賭,李一樂的父親去世,也或多或少與李一樂的媽媽太過好賭有關。後來雖然李一樂的媽媽改過自新,但是衰鬼還是一直跟著她,直到她去世之後,就跟著李一樂了,而且他還向我表示,這輩子都跟定她了。但是他們之間到底結下了什麼梁子,我也問不出來。恐嚇也不起作用。”
衛星多少對於他恐嚇不了一個衰鬼還是感到很挫敗的。
“我們先過去了解一下情況,至於那個衰鬼就由著他吧,李一樂的陽壽沒有多少了。但是,如果能夠把那個繼父弄到局子裏麵去,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小白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阿彩,我倒是覺得我們應該把萬鋒他們也順便給叫過來,他們在雲白市兩起大案裏麵立下大功,肯定會得到你們局長的重用。如果這裏的案子他們能夠參與,不僅多兩個幫手,最主要的,我們兩家其實都有便宜占。”
我知道小白的用意,其實小白表麵上看起來對萬鋒和張鵬不冷不熱的,其實他很看中萬鋒那個人肯拚肯吃虧,隻是,這件案子我反而不想驚動萬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覺,我總覺得如果萬鋒到了,沈君恪也一定會知道的。我現在還真的沒有要見到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