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守正聽了我的話之後,眼睛一紅,“大師,我大哥他現在在哪裏?”
我看著我旁邊的徐橋,給高守正指了指方向,高守正看著徐橋的方向,哽聲說道:“大哥,你就讓我再見一見你吧,如果我知道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後,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的,你知不知道我這心裏這一年來就沒有一刻安寧過,我想到當初我們兩個人一起闖天下的事,當時,我們的雄心壯誌,就快要被饑餓撲滅的時候,是你讓我重新燃起鬥誌的。大哥,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啊。”
徐橋的眼睛流下兩行血淚。
“我徐橋能夠在死了之後,知道在我身邊有你這麼一個兄弟,我真的心滿意足了,就算,就算再也不知道我死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小白有些驚訝的看著徐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的話,那我們的三百萬是不會退的。”
徐橋和我同情鄙視的白了一眼小白。
“其實,死得不明不白,恐怕沒有人想得通,大師,你替我向我的兄弟說一聲,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我老婆做的,讓他一定要幫我報這個仇。我知道,我老婆將我的公司變賣了,多虧我的兄弟暗中周旋,將我以前的努力現在都攬在身上,沒有什麼說的。隻要我能夠知道真相,就能走得無怨無悔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我希望還能跟他做好兄弟。”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在世的時候,他總是小心提防著高守正,在死了之後,唯一可以依靠的,還是隻有高守正,徐橋這輩子活得確實是挺失敗的。
高守正聽完徐橋的話之後,轉頭看著我,聲音有些沙啞,“大師,其實最開始我就已經相信了,因為你說的那些事,除了我大哥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的,但是,小弟隻是想要求你,在走之前,讓我再見見你吧。大哥……”
我看著徐橋,徐橋看著高守正,最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輕輕的轉過白玉鐲,“徐橋現形。”
幾道暗灰的光輕輕一閃,高守正有些不適的閉上眼睛,等到他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站在他麵前的徐橋,先是嚇了一跳,後,想要抱徐橋,卻從他的身體裏穿了過去,痛苦的哀嚎了幾聲,“大哥,大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得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會拚了這條老命還你一個公道的,不然,我以後哪裏還有臉下來見你。”
“我知道。”徐橋輕輕的說道,“好兄弟,大哥以後的事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年的七月十四,你將我的墳移到我老家去,落葉歸根,我不想留在這裏了。等到心願了了,我也會去地府排隊等著投胎轉世,你將我的屍骨送回老家,我也就沒有任何的心願了。”
高守正立刻點頭做出了保證。
徐橋走了之後,高守正紅著眼睛看著我,“真的沒想到,你們二位年紀輕輕的,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你懂什麼?別以為我們年輕就隻能靠嘴巴吹。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可是歐陽家第二十七代掌門人,如果你不懂什麼是歐陽家的話,麻煩你自己上網去查一查。”小白的得瑟,這次我並沒有阻止,我的目的,本來也就是想要替歐陽家打響名聲,另外,傳些名氣出去,將來才會有人上門來照顧生意,這樣,我就可以早些還完欠了別人的債。
高守正更加的恭敬了,客氣了幾句之後,再次拜托我們替他的朋友好好看看,他要回去想個辦法,看怎麼把徐太太給哄回來。當然,這些是他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所以,我也不需要操這個心。
高守正走了之後,劉於浩顯得有些拘束了起來,這裏是他的家,他倒顯得像個客人,一直微微的低著頭,輕聲說道:“大師,我真的覺得我好像遇到什麼東西了,雖然醫生說我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導致長期的血液循環不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問題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四周,“劉先生你是一個人住還是?”
“之前家裏人多,有我媽有我媳婦,還有我兒子,隻是前段時間我兒子出國讀書,我媳婦陪著過去了,不過,我媳婦應該也就這兩天就快要回來了。她知道我一個人在家,行動又有些不便,心裏也不放心。”
“那你媽呢?”
“我媽……”劉於浩重重的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媽她失蹤了。其實在我媽有精神病,而且病得不輕。因為我們家的原因,我一直沒有將我媽送去醫院,而是找來我一個朋友,在家裏替我媽進行保守治療,我相信,我媽也是不願意進醫院的,老年人嘛,都有自己的顧慮。”
“冒昧的問一下,你母親是一直都精神病還是?”我的心裏開始有些糾結了,一個先天性的精神病病人死了之後,她的思想還是不會回歸正常的,除非是已經過了奈河橋,喝了孟婆湯,才有可能會恢複正常。
“我母親之前一直很正常的,但是在三年前,突然之間就有些不正常了,當時我們以為是老年癡呆症,去遠地的醫院檢查過,說是精神出了問題。而這幾年就越來越嚴重了。我不放心把我母親一個人放在精神病院裏,所以,就一直留在身邊照顧,還替她請了一個護工,在我母親失蹤後沒多久,那護工隻能向我請辭回去了。”
“不知道劉先生有沒有你母親的照片給我看看?”
劉於浩想要起身,但是仍然使不上力,於是給我指了一個地方,“那個抽屜裏有,麻煩二位自己去取一下。”
對照照片上的人,和劉於浩身上坐著的,果然是同一個人,“阿彩,我能夠感覺到這屋子裏有陰氣,可是,卻什麼也看不到,真是怪事。”這時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小白,好像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劉老太太,還是第一次遇到小白看不到的陰靈。我再次轉頭看了看劉老太太,她也一直沉醉在她的世界,隻是拿著梳子梳頭發,然後不斷的哼著一首童謠。很完整的一首曲子,多聽幾次之後,我也會了。我再次轉頭看著小白,“既然你在這裏發現不了什麼,不如去四周轉轉,劉先生,讓我的搭檔看看你家是不是風水有什麼問題,可好?”
劉於浩表示沒有意見,小白也立刻收起平時的不正經,認真的從包裏拿出羅盤,朝著後院走了去。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小白看不到,他當初能夠看到我,可是現在連老太太也看不到,還有,他的羅盤,似乎也感覺不到老太太現在就坐在劉於浩的膝蓋上。
“劉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首童謠?”我將老太太嘴裏哼的哼了一次,我注意到,老太太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好像在很認真的傾聽。而劉於浩聽著聽著,則痛哭失聲,“這首曲子,是我母親在我小的時候,經常哄我入睡的時候唱的一首,自從我母親患了精神病之後,她連我也不認識了,但是她經常都會哼這首曲子。”過了好久之後,他才轉頭看著我,“大師,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你母親親口告訴我的。”我並沒有多說,“我想知道在你母親失蹤當天,在哪裏失蹤的,家裏都有誰在?”
“護工肯定是寸步不離的,當天我太太也在家。但是當時我太太見護工在,就上樓去睡了一個午覺,等到她起來的時候,護工剛剛人廚房裏走出來,說是給我母親準備的熱牛奶,我母親在房裏睡覺,可是,護工進去之後就嚇得哭著跑了出來,說是老太太不見了。我太太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就趕緊給我打了電話,我趕回來,找了所有我母親最喜歡去的地方,可是都一無所獲。直到後來滿足了報案的條件,我就趕緊去警察局報了案,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和我太太都覺得母親可能找不到了……再加上我現在這樣,根本就分身不瑕……可是,我是真的很擔心我母親的。”
看得出來,他在聽到他媽唱的童謠之後,就會哭成這樣,應該也是一個比較孝順的兒子,隻不過,久病床前無孝子的道理,誰都知道。劉老太太變成了精神病,已經三年多的時間,誰都知道照顧一個精神病患者有多難,就算是有護工在,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我想,我應該要見見你的護工和你的太太,向她們了解一點事情,那個護工的資料,麻煩你給我一個,而至於你太太,就請你請她快些回來可好?因為你的情況現在已經拖不起了。”因為,我看到老太太終於滿意的攏了攏她的頭發,感覺到了很垂順,就開始辮辮子了。隻不過,她不斷的辮了拆,拆了辮。這種事情我曾經見到過,等到她梳妝好,劉於浩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