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就是陰陽師,而隻有我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你到底是誰?”
“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隻不過,你是我的替身,如今,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隻有我才配站在他的身邊,以前是,現在也是。”
以前?沈君恪居然背著我還有外遇?而且,是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我現在已經很清楚,她不是我,‘我’將手上的腳鏈戴在腳上,走到沈君恪的身邊,他麵對這麼多陰靈仍然優雅如昔,大舅舅使了個眼色,“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沈君恪淡淡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到是我,‘我’趕緊解釋道:“我不放心你。”
他沒有多說,拉著我下了車,後麵有大舅舅和小白他們擋著,我轉頭看過去,他淡淡的說道:“他們應付得了。”
一回到家,沈君恪就給我放水洗澡,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難道,他就沒看出來我有什麼不同嗎?
我洗完澡出來,看到小白裸著上身回來,死豬一樣的攤在沙發上,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上去給他一腳,但是,現在,‘我’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麵前。轉頭看著沈君恪,“我給你放了水,你進去洗個澡吧。”
沈君恪點了點頭,沒說一句話進去了。
小白坐起身,愣愣的看著我,“歐陽彩,你該不會是對我有什麼不軌吧?”
我坐在他的旁邊,輕聲問道:“你們今天有沒有在裏麵發現什麼?”
“別提了,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差點被一個鬼害得我晚節不保。”小白拿起水一口喝下。
這時,沈君恪走了出來,站在我的麵前,他靜靜的看著我,“我不管你是誰,立刻從阿彩的身體裏出來,她現在隻有一縷魂魄,很虛弱,如果不是看在你沒有害人之心,我立刻收了你。”
“你果然喜歡她了……”‘我’幽幽的歎了口氣,並沒有想要再欺騙沈君恪的意思,站起身,與他四目相對,他的桃花眼真的很好看,哪怕就像現在這般清明,也比任何人的眼睛都要好看,“君恪,你明明知道,我和她,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沈君恪臉色一變,我注意到他連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他認識這個女人!果然,他背著我在外麵有了外遇!
“你是……霓裳?”
小白站起身,怔怔的看著沈君恪,“喂,我是說她今天怎麼怪怪的,沈君恪,你可不能因為她是你的熟人你就不理阿彩了,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像阿彩現在這種情形,身體裏如果進去別的陰靈,她的魂魄會被取而代之,魂飛魄散的。”
‘我’轉頭,冷冷的看著小白,“我臨死之前,故意將我的魂魄全都打散了,因為沈君昱下的詛咒,我很可能會永遠輪回之日,但是,我要回來找君恪,隻有我的魂魄,才能解開他的封印,我才能感應到。她隻是我的替身而已。”
我不是什麼替身,我有思想,有感情,有喜怒哀樂。
我痛苦的看著沈君恪,她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也不想明白她說的話,我不是她的替身,我不是!
沈君恪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我能夠感覺到沈君恪現在的手抖得很厲害,他在看著我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有痛苦,有恨意,更有滔天的愛,沒有再淡如雲絮,讓我覺得暖心踏實的愛,而是轟轟烈烈,鋪天蓋地襲來的愛,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麼濃烈的情感,會來自於沈君恪,他,真的很愛這個女人麼?
我一直以為這樣隻是他的心性使然,原來,並不是這樣的,他也可以很瘋狂的去愛一個女人,他的顫抖越來越厲害,低下頭,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霓裳,對不起,阿彩她……真的經不住你住進去……”他的手指輕輕的做出一個手勢,彈了一個響指,我看到他的眼睛血紅,最後,兩滴淚滴落了下來,落在我的手背上,“君恪,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隻覺得眼前一黑,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沈君恪的懷裏。
他的眼睛裏,還有淚光在輕輕的閃動,小白則一直張大著嘴巴看著我。
我站起身,流著淚看著沈君恪,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進了我的房間,並將門反鎖上。
躺在床上,我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流著,我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過,我在失憶之前,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她說我是她的替身,也就是,她是出現在我之前的,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當了他們的第三者。是因為那個女人死了,沈君恪找到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我,將對她的感情,潛移默化到我身上。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最起碼他在最後,還是選擇了讓我活下來在,而不是讓那個鬼尋了我做替身。
我失憶之後,我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單,是因為有沈君恪,我的記憶裏,我的身邊都有他,但是現在,居然讓我知道,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因為我是別人的替身。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邊熟悉的清草氣息,我猛的坐起來,我明明是反鎖了門的,他是怎麼進來的?
沈君恪將我拉回他的懷裏,“你該不會是認為,這麼一個鎖就能鎖得住我麼?”
我沒有說話,隻是悶悶的將頭轉開,不想看他。
“阿彩,明天我和歐陽行土去解決完那裏的事,我們就去杏林村吧。”
沈君恪居然會主動讓我跟他去杏林村,確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轉頭看著他,他在我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以前我想過,就算你換了一個身體,失去了記憶都不重要,隻要你記得我就好。可是,我知道你很害怕,害怕一片空白的過去。”
“比起空白的過去,我更怕我的身體被人當作媒介,把我這個替身趕出去!”
“你是你,她是她,我早就分清楚了。”沈君恪輕輕的撫著我的臉,“阿彩,相信我。”
雖然我身邊有很多我的親人,有很多朋友,可是,我的認知裏,隻有沈君恪的地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我對他的信任,比任何人都多,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這種信任開始產生了一些瑕疵,讓我的心很痛,我撲倒在他的懷裏,哭得沒有半點形象,“沈君恪,為什麼你要叫我娘子而不是老婆?我們沒有婚姻之名,也沒有婚姻之實,你是不是把這個身份留著給她的?不僅對她守著你的貞操,你的心也不肯讓我進去半步是不是?我剛才清楚的感覺到,你對她,與你對我,根本就不一樣,我知道的。”
沈君恪將的拉進懷裏,輕聲說道:“以前,有個傻丫頭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向我提個要求,如果她能夠活下來,我能夠找到我的肉身,就讓我和她完成夫妻間的最後一步,為了這句話,我每天和你睡在一起,都很辛苦的,你不知道麼?”
我知道!他每天抱著我,男人的生理反應我懂,他憋得那麼辛苦,原來真的是為了別的女人守貞操!
我從他的懷裏掙紮著想要出來,他在我的頭頂上輕聲說道:“這個人就是你。隻不過,你現在已經不記得這句話了,但是,我當是你對我的一個承諾,等到你想起所有的一切,我要你遵守你的諾言,不能讓我這麼久的時間白等了。我等到你活下來,但是,卻等到你失去了記憶。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耍賴,但是我不同意,因為,你是我的娘子。”
他說的這些話,讓我有些暈,什麼肉身,什麼活下來。
看著我的迷惘,沈君恪將我重新摟進懷裏,“想不起來不要緊,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你的記憶的。”
我擦了擦眼淚,“那,萬一那個女鬼再來,一定會對她心軟的,你能夠堅持幾次?我看得出來,你對她的感情很深的。”
“無論她來多少次都好,沒有人可以取代你。”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在這一刻,他的聲音,他的眼神,都讓我相信了這是真的。
如果我知道在我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之後,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我想,現在的我應該不會再繼續跟他在一起,不過,幸好,我能夠在這一刻選擇了相信,如果沒有後麵的經曆,我也不會有後麵那樣的執著。
我看著沈君恪的眼睛,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沈君恪,你知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長得好好看,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好看的男人。越是這樣,我的危機感越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內心是自卑的。
“雖然你有些笨笨的,但是,你勇敢,善良。而且……你憎惡分明,敢愛敢恨,這樣的你,我很喜歡。”
沈君恪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我躺在他的懷裏,慢慢的睡著了,在夢裏,看到了很多可怕的場景,尤其是那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她總是不遠不近的看著我,在她的腳下,有一串鈴鈴作響的腳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