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睡得很沉,是因為睡之前我一直提醒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身體和精神養到最好,不然的話,明天晚上哪有力氣和沈君恪一起並肩作戰?雖然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是最起碼也不要拖了他的後腿。
半夜,我覺得好像有些冷,伸手想要拉被子,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難道,是我之前睡的時候把被子給踢到床底下去了?我起身,準備下床,卻感覺身後有人一把將我抱住,用力的往後拖,難道又是有鬼想要抓替身?我嚇得想要叫救命,可是嗓子像是被人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我隻能不斷的掙紮,用力的往前衝,我想要跳下床去找沈君恪,但是,身後的手不斷的拖著我,我隱隱約約中,聽到壟景怡的哭喊聲,在大叫著我的名字。
一個激靈,我轉頭,壟景怡趁機將我拖到了地上坐下,然後伸手抱著我,哭得很大聲,“阿彩,你到底是怎麼了?”
好冷,我不由自主的環抱著自己,轉頭,嚇得我整個人都軟了,我穿著單薄的睡裙,坐在懸崖邊上,我張大著嘴巴,用力的喘著氣,轉頭看著壟景怡,壟景怡趕緊伸手將我拉得走遠了些,將她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我,擦著眼淚說道:“阿彩,我們回去再說。”
我們回去之後,直接進去了沈君恪他們的房間,將他們的燈打開,陳浩嚇得一個蹦噠從床上跳了起來,那模樣有些好笑,跟他平時陽光俊美的外形實在是太不相符了,沈君恪對於我們大半夜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走到我的身邊輕輕的摟著我,“阿彩,出什麼事了?”
我隻能將視線看向壟景怡,壟景怡嘴角扁了扁,哭著衝上去抱著陳浩。
壟景怡確實是一個愛哭的,我們都對視了一眼,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她哭個夠本。
壟景怡發泄完,吸了吸鼻子,走到我和沈君恪的麵前,紅著眼睛說道:“阿彩,是我對不起你,沈先生,對不起,你不要怪我。”
沈君恪冷冷的看著她,“你對阿彩做了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壟景怡已經開始慌亂的擺起了手,“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其實,昨天晚上阿彩就有一些不對勁了,我半夜尿急,醒過來的時候,見到阿彩一個人走了出去,而且,連燈都沒有開,我擔心她會摔到,趕緊拿了手機跟出去。誰知,她熟門熟路的,在大街小巷中轉來繞去,最後,停在一個戲台前麵。戲台上的人正在賣力的演出,但是沒有一個觀眾。陳浩說過,這裏的村民在鬼節之前,會辦三天的鬼戲給那些鬼看,我當時就想問阿彩,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難道,是因為她知道了些什麼?會不會和我的同學們有關?本來想要上前去叫住她的,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坐在了那把椅子上,然後,聽戲,一會笑,一會哭,根本就不是平時的阿彩。直到淩晨三點,戲唱完了,阿彩又一個人走了回來。是真的,戲台子旁邊都有村民撒上的石灰,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阿彩前天晚上穿的鞋。”
壟景怡像是怕我們不相信,趕緊找證據想要力證她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不用力證,因為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
我居然一個人去看鬼戲?
“對不起,阿彩,我昨天就應該告訴你們的,但是我怕你們會害怕,不再幫我,我起了一點私心。可是沒想到你今天居然和昨天一樣,先是跑去看完戲,接著就直接走到懸崖去,我好怕,我好怕,如果當時我沒有將你拉回來,你就那樣跳下去了,怎麼辦?嗚嗚……陳浩,我是不是很壞……嗚嗚……”壟景怡又大哭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睡衣上真的有很多石灰,袖口裏有些冰涼,我伸手拉開衣袖,嘴巴和眼睛同時瞪得大大的,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玉鐲?血紅色,就和鮮血是一個顏色,很美,但是那個紅,在這個稍顯昏暗的燈光下,紅得很是駭人。
沈君恪一把將我的手拉過去,睜大眼睛看著我,“阿彩,這是誰給你的?”
我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沈君恪伸出手指掐算了幾下,眼神大變,想要將我的玉鐲取下,他的手剛剛挨著那玉鐲,立刻聽到肌膚被燙傷的聲音,壟景怡和陳浩見狀,知道那個玉鐲必定是我剛才差點跳崖的真凶,他們也過來幫忙,但是,也和沈君恪一樣,被燙得哇哇直叫。“沈先生,這是什麼東西?”
沈君恪沒有回答,隻是緊緊的盯著我,“阿彩,在這之前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
什麼人?那個老頭,應該不算是個人吧?但是現在看沈君恪的樣子,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我便將那天在包子店的事情說了一遍,沈君恪眼神突地一變,“你們幫我好好照顧阿彩,我出去一下。”
我想都沒想,上前就將沈君恪緊緊的抱住,“不要去。”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人想要對我不利,沈君恪出去,當然是找他報仇去了,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懷疑沈君恪會不會找到他,不過,我可以很肯定,以沈君恪現在的能力,根本對付不了那個老頭,就憑,那個血玉居然會傷到他!那個人也是一隻鬼,而沈君恪算下來應該可以叫千年鬼王,他的東西能夠傷到沈君恪,沈君恪現在去隻有送死,萬一被打得魂飛魄散,那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不都白費了麼?
我抱著沈君恪,語氣加重了些,“我不許你去!有什麼事情,過了今天晚上再說。”現在已經快要天亮,今天晚上就是鬼節,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找到他的身體,讓他恢複能力,讓他保住魂魄,我不想節外生枝,因為,沒有什麼事比起他的魂魄更加重要。
沈君恪沒有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身子,壟景怡擦了擦眼淚,拉著陳浩走了出去,將房間讓給我們兩個人。
我仍然抱著沈君恪不肯鬆手,他轉過身,伸手擦去我眼角的眼淚,“於為夫而言,沒有什麼比你更加重要。阿彩,你聽話,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你和我根本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解開詛咒,如果你沒有足夠大的能力,怎麼能去幫我找到落咒的東西?如果沒有你,我不是一樣會死麼?我不知道到底這件事情有多複雜,我隻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沈君恪的眼睛裏流下血淚,我的心揪著揪著的疼,他用冰冷的唇一遍一遍的吻著我不斷滑落的眼淚,“別哭,阿彩,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
很久以後,我抬頭看著沈君恪,“你不是說歐陽家的人早你一步來了這裏,他有沒有跟你聯係?”
沈君恪搖了搖頭,“是他告訴我來這間賓館住的,但是他沒有來找過我。”
“可能時機還沒成熟,而且,他的身份特殊,自然不敢隨便出現,今天晚上,我有預感,我一定會見到他!”
沈君恪拉著我回到我和壟景怡的房間,壟景怡還在裏麵哭,陳浩則抱著她一直在安慰,“阿彩不會怪你的,你也是因為擔心同學才會這樣做的。”
我看了沈君恪一眼,其實這件事根本就和壟景怡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沒有她,那些人如果想要害我,也會用盡一切辦法,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和我一樣,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止。
沈君恪輕聲說道:“進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說完,眼睛掃向壟景怡,“從現在開始,我把阿彩交給你,如果她再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壟景怡下意識的往陳浩的懷裏縮了一下,然後快速的點頭,眼淚‘啪嗒’一聲滴了下來,“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讓阿彩有事的,不然的話,我下輩子都不會好過。”
等到沈君恪和陳浩走出去之後,我笑著對壟景怡說道:“沈君恪並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因為他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他這樣說話,你可能會好受一些,讓你覺得有人在怪你,反比我們都若無其事讓你更要來得安心。他總是這樣細心,卻從不表明。”
壟景怡開心的點了點頭,“阿彩,你快去洗澡,我什麼也不做,就在這裏看著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這個門口半步。”
我訝然,如果到時候真的有個人坐在我的床頭盯著我睡覺,這……哪裏能睡得著?
等我出來的時候,壟景怡已經靠在我的床邊睡著了,聽到聲音,她才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一臉尬尷的說道:“我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睡著了,你放心,現在我肯定不會睡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走到床上躺下。
“阿彩,你覺得你這兩天晚上發生的事,會不會和那些東西有關?”
“……”
“你想想,你出門吃個包子都能遇到那些東西,它們會不會是盯上你了?因為你的夫婚夫很厲害,它們對付不了,所以隻能調頭來對付你,想要讓沈先生不要多管閑事?”
“……”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最後,清了清嗓子,坐起身,“其實,鬼和人是一樣的,隻要你不害它們,它們就不會來騷擾你,沈君恪並沒有對它們不利,它們這樣就來對付我明顯說不過去……”我低頭看著手上的血玉,“我總覺得,這件事,應該和這個血玉和莫大的關係。”
壟景怡抿了抿唇,“阿彩,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害怕啊,其實,剛才我和陳浩過來的時候,就在網上查了一下,你的事,可能和那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