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我和米小月坐在那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景妮突然走了過來,“咦,阿彩,這些全是你的新同事嗎?”
我點了點頭,景妮在我旁邊坐下,她身上的高檔名牌衣服,包包,早就將那幾個女生的眼光吸引過來了,景妮對她們揮了揮手,以示打了個招呼,“對了,幾位美女,後天晚上是阿彩的生日,我在都市流彩那裏定了位置,一條龍服務,你們到時候一定要準時來哦。”
幾個女生更加愣住了,包括我。
都市流彩是整個A市最豪華的富人消費區,她們應該是和我一樣,隻是聽說過,但是裏麵具體是做什麼,什麼一條龍,我們都一無所知,而景妮隻是隨意的撥了撥她如海藻般的卷發,笑道:“免費哦。希望你們一定要賞個光,替我們阿彩好好慶祝一下。”
我悄悄的撞了一下景妮,因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家裏的贗品,或許,她家裏的情況,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好,雖然我沒有進去過都市流彩,可是,也聽說過裏麵是如何的揮金如土,進去一個晚上,沒有幾十萬上百萬,根本就出不來,“景妮,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日而已,沒有必要……”
“太好了,我們到時候一定會準時來的,阿彩,你不會不歡迎我們吧?”幾個女人全都睜著眼睛,充滿期盼的看著我。
我還沒說話,景妮就搶在我的前麵,笑得眼睛都在發光,“你們既然是阿彩的朋友,就是我景妮的朋友,當然全部都歡迎了。”
等到眾人將話題說開了之後,都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景妮這才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除了我之外,你連一個朋友也沒有,阿彩,我不想你那麼孤單。”
景妮應該是怕我在死了之後,來給我送行的,一隻手都夠數了吧?
忍不住鼻子一酸,不是為了自己即將死去,而是怕再也看不到景妮。
……
很快,就到了生日宴會當天,在景妮的打扮之下,我像個公主一樣的出場,米小月等人立刻擁了過來,“阿彩,真的沒想到你打扮一下可以這麼驚人,而且,你怎麼越來越好看了?”
大家說說笑笑,一起走進了都市流彩,整個大廳金壁輝煌,這裏一共有七層,一樓是咖啡廳,二樓是按摩室,三樓是用餐的地方,四樓可以唱k,五樓和六樓好像全都是酒店,七樓,聽說才是真正揮金如土所在,至於是什麼,景妮沒說,我也不想問,因為我不想她花太多的錢。能夠吃完飯,唱會歌,已經是我能夠接受的全部。而且來的時候,我已經將我的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了,怕差別太多,還是將上次沈君恪交給我的金卡也一並帶上了。
裏麵的服務生訓練有素,而且態度好得能讓你感覺到你就是上帝,我們先去了三樓,景妮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到,立刻就有服務員開始上菜,那些菜式的名字都很好聽,比如說,夢裏西湖,三月柳絮,醉臥雪山等等。
最吸人注意的,還是那個差不多和我一樣高的蛋糕,我聽服務員私下裏說了句,光是這個蛋糕就是好幾萬,我平時上班早飯時吃的蛋糕最多也就幾塊錢……這裏,得吃掉我多少個早飯?
菜單上的價錢更加的可怕,一個名叫隨遇而安的,其實也就是酸菜魚,居然就要八百八十八,取了個名字,就像是被鍍了金麼?
景妮看著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將那本菜單冷冷的扔給服務員,“菜我都點好了,不夠的話我們自己會叫,把你的菜單給我收走。還有,我們喜歡安安靜靜的吃飯,所有人都給我出去。”
“是,景小姐。”服務員趕緊招呼著全都走了出去。
周棋本來就是一個富家千金,但是也不敢像景妮這樣大手筆的花錢,忍不住悄悄的問道:“景小姐……”
景妮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跟剛才和服務員說話的那種語氣完全變了,對著周棋笑了笑,“叫我景妮就好了,我們年紀差不多大,沒有必要叫得那麼見外。”
周棋立刻叫道:“景妮,姓景的人並不算太多,我也聽說景妮你是省裏來的,不知道景在山景叔叔跟你是什麼關係?”
“哦,他是我爸爸。”景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知道其實景妮最不想在外人麵前提的,就是她爸爸的名字,這個周棋其實已經觸到了她的底線,但是,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她不想因為這樣而讓我掃興,所以才會回答的,但是,隨後景妮不冷不熱的看著一臉怔愣的周棋問道,“你叫我爸爸叫得倒是順口,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怎麼也不到我家裏來玩玩?”
周棋嘴角動了動,借故轉頭去看蛋糕而忽略了景妮的問題,景妮也沒有繼續追問,見我看著她,立刻笑了笑,在我旁邊輕聲說道:“一個不入流的角色,經常仗著自己家裏有幾個錢,在別人麵前耀武揚威,你肯定也受過她的欺負,今天就當替你出了一口氣,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
我拍了拍,示意她差不多行了,景妮也沒有往心裏去,招呼著眾人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我們去了四樓唱歌,蛋糕由服務生直接推到了四樓,我們放開了玩,放開了瘋,我都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看著她們笑,她們唱,我靠在沙發上傻傻的笑,景妮靠在我的身上,笑得花枝亂顫,“阿彩啊,你知不知道,那個叫李維的來找我了,他告訴我,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身子一怔,我就知道,原來我的利用價值是因為我可以接近景妮。
“你猜我是怎麼回答他的?”
景妮的眼神都有些不對焦了,一看就知道喝大了,“我給他說,歐陽彩最好的朋友是你大爺我,你算老幾?別特麼的動不動套近乎,你這招,老娘七歲的時候就會用了。”景妮笑得快要岔氣了,我趕緊替她順了順背,“然後,他就灰溜溜的滾了,看他長得個人模狗樣,沒打他一頓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當年的事情,我隻給景妮一個人說過,怪不得景妮會這麼爽快答應宋局去觀賽,也怪不得她會強迫我打扮好才可以出門。
我伸手抱著景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總是這樣,沒有任何條件的幫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想,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她。
景妮突然站在桌子上,看著所有的姑娘們說道:“你們一定要記住,法醫界的一支花,歐陽彩,今年二十五歲了,應該把她嫁出去了。等到有人接手,我可就算是鬆了一口氣,以後不用再像個老媽子一樣的照顧她了。”
我的眼淚終於沒有忍住,趁沒有人發現的時候,趕緊將眼淚擦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所有的人都喝醉了,癱在那裏東倒西歪的,我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夢到李維,還有那兩具白晃晃的身體,夢到沈君恪,冷冷的,沒有心跳的身體。夢到自己死了,走在一條荒無人煙,很長很黑的路上,一直沒有盡頭。
一陣冷風吹過,我睜開眼睛,不是夢,是真的,我一個人躺在一個黑黑的地方,我趕緊站起來,大聲的喊道:“景妮,米小月……”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我,這是怎麼了?我們明明好好的在k房裏唱歌的,我怎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一個穿著紅色長初的古裝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臉,她朝著我很快的撲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側頭,撞上了一個冷冰冰的身體,一下子痛得我眼淚都出來了,等我睜開了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沈君恪的懷裏,其他人都在,隻是全都醉倒了過去,沈君恪在我的耳邊歎了口氣,“剛才你做惡夢了?”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不是說他這兩天不會出現麼?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是說,景妮通知他今天是我生日?
“但是你的夢裏為什麼會有別的男人?”
“……”
“班長?初戀?歐陽彩,你膽子肥了,居然敢趁我不在想別的男人?”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好像真的是一個被人捉尖在床似的,後來一想,我明明清清白白的,幹嘛要這麼怕他?立刻挺了挺胸,“你為什麼跑到我夢裏去了?”
“因為我想你,所以就來看看你了。沒想到,你睡覺居然會流口水,是因為夢到了你的初戀,現在就讓為夫去殺了他,看你還敢不敢惦記!”
“你說真的?”我驚得怔愣住,呆呆的看著他。
沈君恪嘴角懶懶的掀了掀,“阿彩,聽我的話,一會把她們叫起來,立刻離開這裏,我的身體還沒有找到,不能在這裏太久,十二點以前,你們一定要離開這裏,不然的話,會出大事的。聽話!”
說完,沈君恪就從我的麵前消失了,我伸手想要拉著他,可是,卻撲了個空,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仍然靠在沙發上睡覺,原來,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可是這個夢居然如此的逼真。
我看了看時間,我們在這裏居然已經玩了將近六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雖然我明知道剛才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可是心裏卻覺得有些七上八下,趕緊叫醒了景妮她們,“時間很晚了,明天都還要上班呢,趕緊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