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眉心中的仙氣金光突然化成暗金色澤,一枚滴流圓的血紅圓球竟然在金光中若隱若現,這血紅圓球,自然就是當日從小黑貓體內逼出的那枚血舍利,仙氣金光將其吞噬後,卻隻消化了內部的佛力,暗中保留下了血舍利。
仙氣金光悠悠打轉,竟迸發出宛若黑洞般的瘋狂吸力,凶猛如汪洋的血光被仙氣金光不停吞噬著,任憑血光有多少,仙氣金光都能海納百川,源源不斷將之化成我自己所能接受的力量。
這些血光是類似仙氣的佛力所凝,原本我的仙氣金光隻能吸納仙氣,對於吸收這種邪佛所凝的半吊子邪佛力會極為困難,要不然,當初在古墓時我就不會被邪佛的舍利子給偷襲了。
這次的狀況和上次差不了多少,但是,如今我眉心的仙氣金光卻有著血舍利相助,吞噬其血光來,可謂是如虎添翼,原本極為困難的吸收過程,經過血舍利一轉化,竟然比吸收尋常仙氣速度還快,畢竟這血舍利原本就是邪佛用來存儲渾身佛力的本命寶貝。
若是邪佛還活著,瞧見這一幕,恐怕都能被生生給氣死。
祂臨死前所施放的致命一擊,竟然被我毫發無損的吸收了,更甚至,還反倒化成了我的仙氣,為我推波助瀾……
吞噬這些血氣不過瞬息間的事情,三秒過後,衝向我的所有血氣都已經進了眉心的仙氣金光內,這一點金芒都不可避免的增添了一份血色,看上去分外妖異。
邪佛臨終這憤恨一擊,為我帶來了足足半個月分量的仙氣,堪稱絕頂的好消息,幸虧邪麵大佛臨死前得不及將這些血氣轉換成任何一種邪術來滅殺我,否則,我恐怕還真沒啥太好的辦法去應對。
這一切的一切,都極為短暫,短暫到我剛剛收起仙氣金光,壓根沒來得及喘息,半空中原本追著黑白無常兩位冥神的血穗蓮台就突然掉轉反向,扭頭朝我這邊衝過來了,俯衝速度奇快無比,而帳篷區草原就那麼屁大點地方,於是乎,蓮台眨眼間就到了我跟前。
“操,邪麵大佛果然有夠記仇的,還真讓血穗蓮台追我了?非要讓我重創才肯罷休啊。”
哥們我抱怨了句,連忙施展魂歸來兮躲開了百米遠,遠離血穗蓮台的追擊攻勢。
說起來也夠操蛋的,邪麵大佛、黑白無常他們三個都是幾近冥神級的人物,所以都不受陰墟中禁飛的限製,想怎麼飛怎麼飛……可哥們我就不一樣了,我實際境界才鬼將巔峰,頂多做到離地一尺高,頂多漂浮著到處跑,壓根不好躲血穗蓮台的追擊。
血穗蓮台一旦自爆,可不會像血團圓球那麼‘溫柔’的攻勢,而是會徹徹底底迸發出滿是毀滅性的強橫威力,別指望用仙氣金光去吸收那麼激烈的血氣,就像一個塑料杯裏或許能裝水,稍微滾燙些的水也勉強能盛,但卻絕對無法容納哪怕一絲岩漿。
若是被血穗蓮台給追上,承受一發凝聚了邪佛所有血氣佛力的自爆……真的是很難想象,縱使我有金身披風作為保命的後手,可一旦承擔這種威力的炸裂,那怕瞬間耗盡仙氣金光的所有仙氣,我也得挨一些爆炸後續的微弱餘波。
對實際上隻是鬼將巔峰魂魄的我而言,仙佛境界的爆炸,哪怕隻是微弱餘波也足以重創我。
“謝七爺、範八爺,快來救個命啊!”
一邊在地麵上施展魂歸來兮不停閃躲,我一邊有意的朝黑白無常的方向逃去,忍不住衝半空中的兩位勾魂冥神大聲呼救。
白無常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名叫範無救,也稱七爺、八爺。
據民間傳說中,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
後續閻王爺嘉勳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範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
話歸正題,半空中黑白無常二位勾魂冥神沒了血穗蓮台追趕,倒也輕鬆了許多,在空中悠然望向我這邊。
“哈哈,這小子倒還頗為有趣,分明是個連鍾馗判官都曾讚揚的厲害鬼魂,在這種時候求起救來倒毫不猶豫,沒什麼身為仙神的尊嚴呐。”
一身白袍的白無常謝七爺嘖嘖笑道,手中哭喪棒輕揮,見邪佛已被我所解決,當下也不著急來救我,反倒與黑無常範八爺談笑起來。
黑無常範八爺麵色不改,並不讚同白無常的調笑之言,搖頭道:“在生死之威前,能進能退,可伸可屈,倒也算大丈夫之所為,何來有辱尊嚴一說?”
白無常謝七爺翻了個白眼,腦袋上‘一見生財’的帽子微晃,訕訕道:“老範,開個玩笑而已,你每次都這麼認真幹嘛。”
“這時可不便於開玩笑……行了,咱們快去救他吧,莫要真耽誤了時辰。”
說著,黑無常範八爺便將手頭的無常鎖鏈與玄鐵黑牌收了起來,與白無常謝七爺縱身向我這邊迎麵而來。
眼下的血穗蓮台已經沒了邪佛的操控,相當於無主之物,即便裏麵還有一絲邪佛意識,對於黑白無常二位勾魂冥神而言,抹掉這絲意誌也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不出半分鍾,在黑白無常聯合磨削邪佛意識之下,血穗蓮台宛若失去了目標,緩緩血光收斂,靜悄悄停落在了帳篷區外的草地上。
我見此一幕,也總算鬆了口氣,離充斥著血氣佛力的血穗蓮台遠遠地,朝半空中的二位勾魂冥神正式拱手一拜。
“在下幽冥殿副殿主王奇,多謝範八爺與謝七爺出手相救,感激不盡,二位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仰慕已久。”
黑白無常兩位冥神從半空中飄落下來,衝我微微頷首,謝七爺依舊是一副笑臉,率先開口道:“我們倆也都曾聽過你在幽冥界的功績,你若仙氣充足,能耐應該也不比我們倆弱到哪兒去,今日斬邪佛之舉更是證實了這一點……不知你可有興趣,來地府任職一冥神之職?”
我完全沒想到,白無常謝七爺一開口就是這麼驚人的話,到地府任職一冥神之職?臥槽?!哥們我沒聽錯吧,我竟然要加入地府的正式冥神了?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謝七爺隨口一提的,還是來自地府高層的意思?
哥們我輕咳兩聲,不得不說,對冥神之職還是有點心動的,畢竟這可是地府的正式神祗,一旦入了神祗就能在世間的神係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可謂是流芳百世……君不見,逍遙子成就神仙境界後,便前去遨遊虛空尋找天庭所在了,為的就是能歸列仙班,有正式神祇。
雖然地府的正式神祇和天庭相比有不小差距,但陰神畢竟隻是陰神,本身就比不上真正的神仙,檔次稍微次一籌也不是不能接受。
打個比方吧,從幽冥界的副殿主職務突然蹦到地府的正式神祗,就像一個原本隻是國家分支機構的小公務員,突然被調到國務院內當大官一樣,幾乎是雲泥之別的差距,一步登天,好處多多!
“老謝,鍾馗大人雖然開口說過可能封他為冥神,卻未曾真正定音,你可不要過早當真啊。”
突然,黑無常範八爺麵無表情的解釋了一句,這話雖然看上去是在對白無常謝七爺說,但實際上卻是在告訴我,地府並沒有正兒八經的確認要封我為冥神,讓我別太高興了。
範八爺一句話說完後,讓我稍稍把心平複了不少,心底到也沒多失落,本身我就感覺地府不太可能真賜給我冥神職務,畢竟地府中還有不少陰神魂魄都沒神祗呢,哪兒能輪的上我?
相反,謝七爺範八爺這一唱一和間,倒是和我距離拉近了不少,我感覺這倆勾魂冥神倒也不像民間傳說中那麼陰森可怕的毫無人情味,反倒挺像個尋常人的,謝七爺性子活絡、範八爺性子沉穩,頗有特色。
打量著兩位無常冥神的模樣,我突然想起件事兒來,疑惑問道:“謝七爺範八爺,你們倆是怎麼到這陰墟中來的,我記得不是鬼王以上就很難來到人間嗎?你們二位皆乃陰神,聯起手來更是強橫,是怎麼跨過陰陽界限的?”
我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同時也是邪佛臨死前最想問的問題,兩位無常冥神是如何來到這陰墟內的?
若是換了尋常,連一個影刹王和血輪王強行進入陽間,都會引發一場陽間的動蕩地震,完全難以想象,若是兩位陰神跨越陰陽兩界將會產生何等異象?全國性的九級大地震?
“跨過陰陽界限?”白無常謝七爺疑惑道,嘴角卻依舊是笑容:“什麼陰陽界限?這裏可依舊是中陰界啊,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