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幽冥氣息的百米巨鐮,刃芒籠罩著淡淡黑氣,利尖勢如破竹的貫穿了邪麵大佛的九尺佛軀,邪麵大佛一臉驚恐的望著鐮刀另一側的黑白無常,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黑無常範八爺冷著一張臉,二話不說,便催動手中漆黑鐮刀徒然收縮,勾著被刀尖貫穿的邪麵大佛朝祂們的方向而去,左手則掏出了一麵足有人臉大的玄鐵黑牌,兩麵也寫著勾、鎮二字,顯然也是麵索魂牌,但論威力卻遠非我那麵索魂牌所能比擬的。
不出一息功夫,鐮刀就收縮到了尋常的七尺大小,而邪麵大佛也被刀刃勾到了黑白無常二神麵前,黑無常範八爺毫不客氣,論起虎虎生風的玄鐵黑牌便砸在邪麵大佛麵門上,霸道無比的將祂震得神魂晃蕩,甚至佛軀的血氣都險些迸散。
“你……你們,為何地府陰神竟能到此處?汝等難道不怕無間地獄封印震蕩嗎!見鬼,難道無生老母那瘋婆娘在騙本佛不成?!”
邪麵大佛一開始雖然驚慌失措了一陣子,但祂畢竟是一尊仙佛境界的邪佛,很快就回過了神,趁著黑無常範八爺從懷裏掏出漆黑鎖鏈的空檔,渾身爆發出濃鬱的血光穩住神魂,同時奮力掙脫勾在自己佛軀內部的陰森鐮刀,企圖逃離這兩位勾魂陰神。
白無常謝七爺麵帶笑意,手中慘白色的哭喪棒徒然砸落下來,鎮在邪麵大佛後腦勺上,分明哭喪棒像白色的雞毛撣子似的軟乎乎,卻發出碰的一聲巨響,將邪麵大佛再次震得渾身血氣飄散了近一半左右。
邪麵大佛經曆了三重攻擊後,已是強弩之末,但祂卻絲毫不敢放鬆神經,依舊掙紮著妄圖逃跑,因為祂知道,若是被黑無常範八爺的鎖鏈纏繞起來,那就徹底玩完了!
逃跑的同時,邪麵大佛能感覺到身後無常鎖鏈將至的破空聲,麵上露出一絲肉痛,連忙從懷中取出了一根沾染著絲絲血光的淨水柳條,狠狠抽向了黑無常範八爺的麵門。
“哼!”
黑無常範八爺鐵著臉,威嚴八麵,躲都不躲,直接伸手用玄鐵黑牌擋在那沾血柳條前麵,揮出去的鎖鏈則繼續纏繞向邪麵大佛,不出數息,這幾近仙器的無常鐵鏈便能鎖住邪佛神魂。
那沾血柳條非凡物,估計是邪麵大佛古時候得到的某種邪佛仙物,一揮之下,砸在黑無常範八爺的玄鐵黑牌上,竟然直接便將沉厚的玄鐵黑牌砸飛出去,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若非白無常謝七爺趕忙用哭喪棒將那淨水柳條挑飛出去,恐怕無常鎖鏈的攻勢真得中斷。
饒是如此,沾血柳條仍然使無常鎖鏈稍稍頓了一下,邪麵大佛趁著這個機會,調動所有血光佛力融進祂坐下的血穗蓮台中,下一秒,便毫不猶豫的將這散發濃鬱血色的蓮台狠狠砸向黑白無常兩人。
俗話說得好,狗急跳牆,邪麵大佛可謂是將這個詞演繹到了極致,每次遇見無法力敵的對手都會毫不猶豫壯士斷腕,也不知該說祂果斷,還是該說祂太過瘋狂?
麵對滿是血光佛力的血穗蓮台,即便是黑白無常也不敢托大,麵色凝重的收回無常鎖鏈,急忙朝後退去,但血穗蓮台卻血氣湧動,如同定位導彈一般,緊追著黑白無常的身影不放,三者在空中一時間竟繞起了圈子,在我眼中,僅能瞧見三道紅、黑、白的光線在跳動。
這血穗蓮台估計是用來自爆重創敵人的,若是用無常鎖鏈去格擋這蓮台,雖然可以把蓮台封鎖起來,但蓮台一旦自爆,那麼無常鎖鏈也極有可能在血穗蓮台的爆炸之下粉碎,無常鎖鏈可是黑白無常標誌性的冥器之一,幾近仙器,豈能損毀?
所以說,邪麵大佛突如其來的果斷拚命,雖然看似很傻很瘋狂,但卻極為奏效,他這手段,無非就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拚著要讓想殺祂的人付出代價,使黑白無常二神投鼠忌器,一時間竟不敢再攻邪佛分毫。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這種追求每個人都有,連鬼神也不可避免,眼下,邪麵大佛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都能料理,在黑白無常看來,根本沒有必要拚著冥器被毀的代價去抓祂。
這一幕把旁邊的哥們我卻看得心癢癢,忍不住對半空中的兩位冥神喊道:“二位無常,別再留手了,這裏是白蓮邪教的陰墟,邪教的增員隨時可能會到!”
聽到我的呼喊聲,黑白無常倒還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邪麵大佛麵色突然一變,凶神惡煞的瞪向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去,畢竟祂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拖到支援抵達,而我卻將祂的打算給披露了出來。
“小子,本佛這次若是不死,定要想盡辦法將你魂魄生生吞下!”
邪麵大佛心中暗暗發誓,目光卻依舊死盯著天空中黑白無常二神與血穗蓮台的動向,謹防黑白無常有接近自己這邊的機會。
哥們我提醒黑白無常那一句,並不指望那兩位勾魂冥神真能不計代價的拚命去抓邪麵大佛,僅僅隻是暗示他們要出全力,讓這場戰鬥在短時間內結束。
畢竟,哥們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眼瞅著邪佛操縱血穗蓮台的走向,身周的防線幾乎漏洞百出,哪怕我隨隨便便掏出龍紋仙劍劈一道仙氣斬,恐怕都能將其徹底斬滅成飛灰。
“死吧!”
我低喝一聲,抄起龍紋仙劍便衝向邪麵大佛,仙劍內灌注著絲絲仙氣,隨著金身右腿的五爪金龍紋附著於劍身之上,同時龍吟聲陣陣,金光凝成一條丈許長龍朝邪麵大佛貫穿而去。
邪麵大佛早就料到我會發動攻擊,絲毫沒有驚慌,目光中閃過一絲惱怒,從口中噴吐出一枚滴流圓的血團圓珠,圓珠顯得極其虛幻,有些像是在模仿血舍利的模樣,估計是邪麵大佛在失去了血舍利後,用某種方法尋得的替代之物。
哪怕是替代之物,也畢竟是邪佛渾身上下的佛力寄存之所,以現在邪佛恢複的力量,若是真要與我拚命的話,或許由於要一心二用操縱血穗蓮台而威力不足,但卻肯定足以使我重創難愈,修養個一年半載是免不了的。
邪麵大佛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祂在暗示我別妨礙祂,否則拚著隕落也會引爆這枚血團圓珠,使我當場重創……甚至於還會調轉血穗蓮台的方向,讓那蓮台在我附近引爆,徹底將我殺死。
(血穗蓮台畢竟也是邪佛的一部分,裏麵有邪佛的一絲意念存在,哪怕邪佛死了,血穗蓮台也能依照邪佛的意誌活動一段時間。)
不得不說,邪麵大佛已經完完全全開始以命搏命了,這種滾刀肉的無賴打法,簡直有辱邪佛之稱啊。
我就納悶了,反正仙佛層麵的存在幾乎相當於不滅,哪怕邪佛被挫骨揚灰,隻要有人還記得笙佛陀寺,祂就能從灰燼之中死而複生出來,祂為什麼還這麼畏懼死亡?
雖然也不是沒法真正滅了邪佛,但想真正意義上殺死一個仙佛的代價卻太高了,高到地府都懶得去做,尤其像邪麵大佛這種歸為仙佛之境,但力量卻遠不及冥神的家夥,隻會被施以封印而已。
我卻並不知曉,地府的封印並非常規意義上的封印,像邪佛這等存在,原本應該投入無間地獄內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卻因為近日無間地獄封印動蕩,哪怕抓來邪神也不能再投入無間地獄,所以必須送去地府深處嚴加看管。
至於怎麼個嚴加看管,我就更不得而知了。
但從邪麵大佛全力相抗的拚命舉動來看,估計那嚴加看管肯定極為殘酷,要不然,邪麵大佛豈會如此玩命的撐著不想被重新帶回地府被封印?
咳咳,話題扯遠了。
不過任憑邪麵大佛如何掙紮,哥們我都會不留餘力將它送回地府接受封印的,反正邪麵大佛沒料到我還有後續手段,即便是遭遇血團圓珠也無礙……
於是乎,哪怕經曆了種種暗示,我的仙劍也依舊勢如破竹,沒有絲毫停頓。
化作金燦燦的長龍直接吞沒了邪麵大佛,在刹那,龍嘯聲中,便將其轟的連渣渣都不剩,邪麵大佛臨了前目光也閃過一絲驚詫之色,顯然不明白,我為何會絲毫不顧祂拚命的警告來殺祂。
邪麵大佛受創的瞬間,自然也不忘將祂的血團圓珠拋出來,血團圓珠一經脫離,轉瞬就把被仙氣斬轟碎的邪麵大佛殘軀吸收起來,然後散發出更加濃鬱的血紅光澤,朝我這邊凶猛衝撞而來。
血團圓珠本就隻是虛影,在邪佛泯滅後,就直接爆裂開來,化作汪洋血氣,猶如洶湧大海瘋狂擴散,讓人忍不住升起無法抗衡的錯覺,而我就如一葉孤舟般,在一道百米高的巨浪前顯得搖搖欲墜。
可就在此時此刻,我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莫名而又玩味的笑容。
緊接著,嘴唇輕啟……
“仙氣金光,放開肚子吞噬吧。”
嗤嗤~~
我眉心中的那一抹金芒,在此時此刻,宛若天空中唯一的啟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