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罵俏暫且不提,我與四個妹子閑聊了一會兒,稍微收拾了下房間裏的雜物,幾人便結伴出了別墅,朝著六娘酒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剛一出別墅區,小楓就納悶的扭頭看了我一眼:“王奇,不是說好先去叫上冬兒姐的嗎?咱們怎麼不去幽冥殿那邊啊?難不成冬兒姐已經在六娘酒家等咱們了?”
“她怎麼可能在酒家,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不過沒事,咱們先過去,我讓劉智強去叫冬兒就行了,正好劉智強那小子也得過來。”
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掏出索魂牌來,輕輕揮動了兩下。
索魂牌黑芒一閃,便將我想說的話全部傳遞給了幽冥殿門前正在巡邏的劉智強,自從我晉升副殿主職務後,索魂牌便有這個傳話的能力了,可以用來召集手下,隻不過我作為一枚獨行俠,一直沒用上這個功能而已。
做完這事後,我便與四隻妹子緩緩走向六娘酒家的方向,不多時,木屋酒家便出現在眼前,雖然長安區那邊依舊蕭條無人,但清民之地卻絲毫不受影響,酒家內依舊客滿為患。
走進酒家裏,我發現今天客人有點多,大多數桌子都坐滿了鬼魂,這些魂魄大都是清朝或民國的模樣,有的穿著袍子腦後有辮子,有的則身上穿著中山裝等古樸服飾,都是些陌生麵孔,不提也罷。
角落旁的桌子,倒依舊是老莫獨占一桌,沒有哪個鬼魂跟他湊桌的,估計是看老莫一個人喝悶酒,不太好相與吧。
哥們我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坐到桌子對麵,把老莫手中的酒盞拿了過來:“老莫,你還沒去跟老板娘說開那件事兒?”
也不怪我太過直接的奪他酒杯,實在是老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最遲再過不到十個時辰就必須得去黃泉路投胎,否則便會陰壽到限而魂飛魄散,可他呢?卻連連坐在六娘酒家喝了近一個月的悶酒。
“說什麼?該說的早已說了。”
老莫見我將酒杯奪過去,也沒有什麼反應,神色平淡中夾雜著絲消沉,目光中暗淡無色,盯著桌麵一言不發,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模樣相差甚遠,我還記得,這老莫平常可是位風趣之人。
哥們我張了張口,本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沒說。
我又不是月老也不是媒婆,更不是什麼街道辦的知心大媽,老莫和老板娘間的感情簡直就像小說故事裏一樣曲折,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勸,否則頂多是碰一鼻子灰。
若是柳韻雲在就好了,至少她能去老板娘那邊打探打探,看看老板娘態度如何……
“這裏人好多啊,要在這兒辦酒宴嗎?似乎沒地方了。”
小黑貓她們也跟在我身後,走進了六娘酒家裏,目光在嘈雜熱鬧的店裏環視一圈,疑惑問了我一句。
“辦酒宴的事等會兒再說,你們先坐在這兒等我一下。”
我隨口對四隻妹子說了句,抬起頭看了眼二樓的房間,略作猶豫,便邁步朝木質樓梯走去。
沒辦法,誰讓我跟老莫關係還不錯呢?他以前也幫過我不少忙,於情於理我都該在這最後關頭幫他一把,不就是當一回知心大媽嗎?大不了尷尬點,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強。
“這位客人,你幹什麼呀?二樓是不讓上的。”
前台新招來的古裝小妹發現我朝二樓走,目光先是一怔,急忙跑過來叫我。
哥們我扭頭看了眼這隻妹子,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散發幽冥氣息的紫金令牌來:“我是幽冥殿的副殿主,算是老板娘的半個上司,我找她問點事兒。”
古裝小妹疑惑的眨眨眼睛,聽我說自己是幽冥殿副殿主,便沒再攔我,這裏畢竟是幽冥殿一大陰差的酒店,不可能有什麼魂魄敢妄自假扮副殿主的。
哥們我踏著樓梯走到二樓,在老板娘的木門前輕叩幾下,便聽見房間內傳出一聲清脆的‘請進’。
扭頭朝樓下的老莫看了眼,老莫也在抬頭和我對視,我笑了下,然後直接推門走進了老板娘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稍顯簡樸的臥室,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而老板娘正坐在桌前,手中捧著一本書,抬起頭目光望向門前的我。
“老板娘,你好。”我摸摸鼻頭,朝老板娘揮手打了聲招呼。
老板娘身穿素衣,也不起身,將手中書本放在桌上,微微點了點頭:“六娘見過副殿主。”
“嗯。”我也不廢話,望著老板娘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而來的吧?”
“自然知道,我在樓上能聽得見,不就是為莫尹嗣來問我態度的嗎?”老板娘神色平淡,目光也絲毫不變,仿佛在敘說一件不關己的事情。
聽得見哈?
哥們我略感尷尬,看來自己以前在樓底下和老莫的對話,這位老板娘估計也都一字不漏的聽見了,也不知老板娘心裏究竟作何想法?既然知道老莫在樓下已經認錯,而且即將投胎,為何不與他談幾句?難道真的不準備原諒老莫嗎?
正當我準備開口,老板娘卻抬手止住了我的話,又輕聲道:“你莫說了,雖然你是副殿主,但也請回吧,此事乃我與他之間的私事,若是想問我態度,讓他自己上來問吧。”
我皺了皺眉,並沒有離開,而是問道:“不對吧?我記得老莫說他對你道過歉,但是你沒理他。”
老板娘反倒理所當然的望向我:“我必須理他嗎?”
“額……”
老板娘這句話可謂是把我說的啞口無言,的確,站在老板娘的立場,難道老莫來道歉就必須要接受嗎?假如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往事種種,一笑泯恩仇,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愛恨情仇了。
我略作猶豫,歎了口氣道:“老板娘,你就明說一下吧,究竟怎麼樣才肯讓你原諒老莫?我是他朋友,他都快要去黃泉路投胎了,總不能讓他帶著一生難言的悔恨與心結離開吧?”
“為何不能呢?”老板娘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品了一口:“一切因他而起,我倒是覺得讓他永遠後悔下去,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