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疲憊,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林平凡疑惑問道:“哦?最近都發生什麼事了?”
先前道觀開業後,林平凡等人就都各回各家了,大半夜我回到道觀顯聖時也他們並不在場,雖說因為顯聖的動作極大,林平凡可能在張氏小院也能看到一些異象,但卻並不知曉後來的影刹王之事。
我歎了口氣,坐在院內的石椅上,緩緩將那夜顯聖後發生的事兒給林平凡講了一下,無非就是:影刹王偷襲、簽訂心魔契約、發現陰神分身、毀約抵抗被抓……之類的一個個點。
講到送柳韻雲去投胎時,我說著說著,目光間閃過一絲哀傷,下意識快速略過了這一塊。
我們兩人相對坐在石桌兩側,一個說,一個聽,將這一係列事情給林平凡講了一遍後,我感覺自己心裏也稍微輕鬆點了,雖說我在陰陽兩界認識的人並不少,但若說到能夠傾訴的哥們,林平凡可能是我目前僅有的一個了。
林平凡聽完後,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見我望著天空微微出神,拍拍我肩膀安慰道:“兄弟,節哀吧,我師父以前說過:人這一生無非就是在陰陽大道間輪轉,沒有人會死,人人都會死。”
“沒事,就是心裏有些不舒坦,咱們不說這個。”
我淡淡說了句,重拾心情,對林平凡問道:“幽冥界最近在和鬼蠻獄開戰,我沒經曆過往昔兩方的戰局,不太清楚這種戰鬥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亦或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林平凡打斷了我的話,詫異道:“你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幽冥界的人。”
“又沒說非得談正事兒,哥們我跟你嘮嘮嗑不行?”
我語氣一轉,白了林平凡一眼,林平凡見狀啞然一笑,擺手道:“你說你說,反正我暫時也沒啥事,咱哥倆聊會兒就聊會兒。”
“對了?你今天沒練張氏術數?”我疑惑問了句,扭頭朝內院探頭看了眼:“你嶽父還有媳婦兒呢?”
“都說了是未婚妻,還不是媳婦。”林平凡無奈的糾正了句:“靈兒她去文寶閣上班了,張先生則去四川成都找熟人置辦些雜事兒,得過幾日才能回來。”
我順口問道:“雜事?什麼雜事?”
林平凡搖搖頭道:“他沒跟我說,我也不太清楚。”
我若有所思,能讓張清明這種方外之人找熟人托關係去辦的雜事,估計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小事吧?假如是俗世間的事,張清明可以直接找玄貓家族幫忙些小忙,沒必要舍近求遠,看樣子,那就隻剩道家的瑣事了。
“來來來,咱倆邊喝酒邊聊。”
我懶得多想,在儲靈鐲中翻手掏出瓶從月華秘境拿出來的月華釀來,隨手又拿出兩個酒盞,禦物術一揮,淡白色濃香的酒液便從瓶子中泉湧而出,涓涓細流般湧入酒盞中。
我將其中一尊酒盞遞給林平凡,笑道:“夥計,你可有口福咯,這是我從玉兔族那邊妖王大宴上撈來的月華酒,除了月華秘境可別無二家,味道香得很。”
“哦?妖王大宴?”
林平凡接過酒盞,輕嗅了一下月華釀美味的香氣,抿了口發出一聲讚歎後,望向我疑惑問道:“什麼時候舉辦的妖王大宴?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對了,你還不知道,玉兔族的族長借助千年金丹順利晉升妖王巔峰了,設了一場大宴,邀請各大妖族的妖王,哥們我也在宴上占了一席之位,他們當時主要聊了些關於苗疆的事兒……”
說到這兒,我品了口盞中的月華釀,望向林平凡又道:“另外還有件大事兒,玉兔族長在秦嶺的某座荒山中,找到了秦皇墓!”
“秦皇墓?!”林平凡聽見後,神色微變,詫異問道:“真的假的?是我們觀中那尊神像以前所處的秦皇墓嗎?”
“應該是吧,我也沒去仔細看,不過聽玉兔族長描述的應該差不多。”
我微微頷首,知道林平凡口中的神像就是逍遙子從秦皇墓中取出的無麵神像,思索一下又道:“那座秦皇墓是以秘境形態存在的,足有三重禁製封鎖,哪怕是一群妖王聚在一塊短時間內也束手無策,他們正蓄積力量準備破開秦皇墓秘境。”
林平凡聽後,沉吟許久,他喝了幾口月華釀,摸著鼻子抬頭看了眼微亮的天空:“唉,要是我師父在就好了,有這等秘境現世,以我這點水準,怕是想去恐怕也去不了啊。”
“你師父又不是沒去過秦皇墓。”
我將酒盞中的酒一眼而盡。擺擺手侃侃而談道:“當初那尊無麵神像不就是逍遙子從秦皇墓裏取出來的嗎?想當初你第一次帶我進青雲觀時,還說是你師祖從秦皇墓取出的神像……”
說到這兒,我突然一怔,想起來件事兒。
“仔細一想,貌似也沒錯哈?徐福無門無派,是逍遙子出來後自創的島泰門,這麼說起來,逍遙子既是你師父也是島泰門師祖,而徐福反倒更像是島泰門供奉的尊神。”
“額,你這麼一說,我反倒還有點亂了……”
我和林平凡一邊喝著月華釀,一邊一句句的閑聊著一些雞毛蒜皮的雜事,順便吹噓一下我在外的戰績之類,跟在夜間小攤喝啤酒互相吹牛逼沒啥兩樣,消磨時間放鬆心情倒是極佳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玉兔族的月華釀和清風釀可不同,月華釀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酒水,能讓人喝醉,也能讓魂魄喝醉,我們哥倆喝了三四瓶左右,也都有了些醉意,說話也較為放開瞎聊了起來。
石桌上幾瓶酒快喝幹淨了,哥們我手指一勾,又開了瓶月華釀,將酒盞滿上,打趣笑道:“林平凡,你說你小子都跟老丈人還有未婚妻住一塊兒了,還不趁早直接把婚結了?拖著幹嘛?早點入洞房生個大胖小子延續一下香火不好嗎?估計張清明那老家夥早就想抱孫子了。”
“屁、屁話!”林平凡喝的有些大了,這貨看來是個不勝酒力的,他臉紅脖子粗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