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華池?”
看著眼前荒涼窮酸的景象,我略感驚訝,抬步邁進幹枯的河床,指著那一灘還不足人臉大小的乳白色液體,詫異道:“這是月靈液?!”
“嗯,沒錯。”
玉族長捋了捋胡須,緩緩道:“不是給你們說過嗎?我族的月華池早已幹涸,並不是老朽願意見死不救,實在是這月靈液太過稀少珍貴,老朽無法擅自做主送與你們啊,就連用朱果換取之事,我也是與族中幾位元老商討後才下的決論。”
我嘴角略微抽搐一下,雖然知道月華池幹涸了,但我也沒想到竟然這麼淒涼,在我想象中,還以為月華池是一片光彩四溢的銀白湖泊,如電影裏描述的天湖般絢麗。
“算了算了,這月靈液真能包治百病嗎?”
我狐疑問道,蹲在這灘散發月輝的最後一汪月靈液前,抬起頭望了眼山洞最頂部,呈現圓錐形的一個天窗洞口,正對著一輪明月,我也分不清月靈液的光輝是自身發出的,還是反射月光……
不是我不信玉兔族,實在是這液體太過普通,除了散發出月光之外,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哪怕是顆丹藥好歹還有藥香和生機呢,這月靈液,又有什麼?
玉族長略帶驕傲的一笑,悠然道:“包治百病不敢說,不過我玉兔族的月液乃天下極陰之物,月於夜間照耀萬世,溫潤如常,凝此泉水,自然也是溫潤,對臨死之人足以達到起死回生的功效。”
怎麼說都好,隻要能驅除掉小黑貓體內的血煞就好。
我點點頭道:“好吧,那該怎麼把泉水取出來?讓小貓直接對嘴喝嗎?還是說由我撈一捧上來?”
說著我便想伸手進月華池裏撈一捧試試,玉族長卻麵色一變,枯瘦刷一下瞬到我跟前,將我攔住。
“胡鬧,月華池豈能隨意用手去觸摸?必須先祭祀玉兔始祖與月神,然後再以白玉碗舀一絲……”
正當玉族長在我耳邊訓訓叨叨時,我伸向月靈液的右手,卻突然不受控製的閃現出一絲銀白光輝,原本隱匿於手背的那枚月牙印記,瞬間亮了起來,與那汪月靈液遙遙對應,仿佛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聯係。
玉族長的聲音戛然而止,與我在同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是不清楚月牙印記為什麼會和月靈液產生反應,而玉族長疑惑的就更多了,他從我手心中的月華印記,察覺到了一股極其濃鬱的正宗月華,竟然比月靈液蘊含的月華還要純正,幾乎堪比玉兔始祖。
說時遲那時快,在我們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那一刻,月牙印記徒然爆發出光輝,下麵與之相對的那一汪月靈液像是受到呼喚般,徒然躥升而起,像一輪倒流的瀑布,嗖一聲湧進我右手的印記中。
這一過程短暫而又驚人,我們連眼睛都沒眨,就眼睜睜看著所有月靈液消失不見,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小坑孤寂矗立在我們兩人麵前,場麵死一般寂靜。
“這……我、我族的至寶啊!!”
玉族長率先回過神,撲到小坑前,老臉幾乎零距離貼在上麵,不可置信的死盯著再也毫無靈液的小坑。
我對此也極度驚訝,攥起自己的右手,緊盯上麵那輪明亮至極的月牙印記,囔囔道:“為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沒了月靈液可該怎麼救小黑貓啊!開什麼玩笑!”
媽的,這一刻我連剁了自己這隻手的心都有了。
哪怕月牙印記要吸也別吸幹淨啊!至少得留一點給小黑貓救命用!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讓月牙印記給我吐出來一點!否則這事不算完!
正當我準備搗鼓身上的月牙印記時,玉族長突然神色肅然從地上爬起來,冰冷盯著我。
“小子,老朽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寶貝,趕快把月靈液交出來!那是我族的至寶!你若執意要偷搶幹淨,哪怕你是月兒的朋友老朽也不會再客氣了。”
“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全是這月牙印記幹的!”
眼見被誤會,我也一臉著急無辜,衝玉族長解釋道:“我要月靈液僅僅是為了給小黑貓救命而已,可誰想這破玩意把靈液全吸幹淨了!我現在比你還急呢!你放心,我這就想辦法把月靈液整出來,該還你的絕不會少。”
玉族長一臉狐疑望著我,一閃身來到我跟前,抓過我的右手,雙眼在我手背的月牙印記仔細打量,不由發出一聲輕咦!
“這、怎麼會是天月印!”
我一愣神:“天月印?什麼玩意兒?”
“你自己看。”玉族長滿臉古怪,甚至不追究月靈液消失的事情了,把我的手鬆開,任由我縮了回去。
我一看自己手背,發現月牙印記似乎產生了些變化。
原本月牙印記是一輪新月,吸收了小月剛進秦嶺時召喚的月靈球後,變成了稍微接近半月的彎月,而此刻吞噬了玉兔族僅存的這些月靈液後,周邊散發一輪光圈,竟然在逐步朝滿月膨脹!
這一幕,著實讓我吃了一驚,當初我以為這月牙印記,僅僅是讓我出現在凡人眼中的開關而已,可現在看來,似乎遠非這麼簡單。
當月牙長成滿月的刹那,不出意料的迸發出濃鬱月輝!在我與玉族長驚訝的目光下,月輪印記從我手背飛升而起,直直朝洞穴最頂峰的那輪明月飛去。
一大一小兩輪明月,一個在地上一個在高空,相互呼應,天空中那輪真月似是受到什麼感召一樣,突然灑下無盡月輝,順著錐形洞頂灑在幹涸的河床上。
這一刻,我仿佛聽見水聲湧動的響動從地底響起,還沒等我反應,一股散發光輝的白色泉水就從那小洞中猛地噴出,呲的濺了我一臉。
我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伸手去擦臉上的泉水,卻發現這些白色泉水全是濃鬱的靈氣月輝,順著我魂體融了進去,補充魂體內的靈力消耗。
相比我第一反應的後退,玉族長反應就激烈多了,他瞪大一對老眼,猛地撲了上去,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去抓那些噴湧的滿地都是的白色泉水。
他渾身都在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情緒,嘴裏也不停囔囔著什麼,活像一個老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