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殺了燕飛的倪業,看著馬超的部隊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看著西涼大馬,濺起的灰塵,倪業便將鼻子遮掩住,好像是特別的害怕灰塵一般。
這個倪業是個很奇怪的人。他雖然不是君子,但他做的事情卻是大多數的君子不會做,不願做,也永遠無法做到的。就像這次來找這個燕飛報仇,報的什麼仇,不過是他的兄弟找燕飛決鬥,重傷而亡。在臨死之前,便拜托他來找這個燕飛報仇,但是倪業當時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便針對燕飛的飛標絕技,苦練飛刀,如今神技大成,便來找燕飛報仇。
但是報完仇了,他也不離開,而是接過了本是敵人的所托之事!
或許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相信世上真有倪業這種人,不相信世上真有他推崇的那種快意恩仇的俠義精神。但是他總是在自己一壺永遠都喝不完酒裏麵,慢慢地詮釋著自己所堅持的一切。
倪業拿出打火石,將《飛標譜》點燃,然後丟在燕飛遺留下來的那一灘血液之上。
火光聊聊,就像是人的生命,總是短暫而又燦爛的焰火。
倪業深深地給對著火光鞠了一躬,然後便又拖著自己病怏怏地身體,前行。
前行的方向,便是馬超的部隊消失的地方。
馬超來到下辯城,馬騰突然覺得馬超的情緒不對,便問道:“超兒,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
“死了個兄弟!決鬥死得!”馬超提不起精神,甚至有點懷疑這些豪俠、俠客之間所崇尚的俠義精神。難道就必須拚個你死我活才行麼?
馬騰從小便混跡在西涼,對於西涼豪俠之間的事情,還是比較了解得,便直接說道:“大漠孤煙直,西涼豪俠出!這便是俠客的命運,要麼就是正在決鬥,要麼就是已經在決鬥中死掉了!超兒,不要以此為意,我們風光大葬了他便是。”
第二日,便將燕飛出殯。在埋葬燕飛的時候,倪業那病怏怏的模樣又出現在了送殯隊伍的後麵。
便有將士將這個事情給馬超彙報了!
馬超知道,這可能是這個俠客,來給燕飛送行來了,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是那個群體所堅持的一種的道義,就算是自己不理解,最好也不要強行的改變什麼。
埋葬完燕飛,隊伍往回走的時候,又有小校過來彙報說,那倪業還在隊伍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
馬超有點奇怪了,這病秧子究竟想做什麼?
回到了府中,馬超便叫人去打探,果然這個倪業,竟然在馬府門口喝著酒,一言不發。
馬超也不想得罪這些俠客,而且這個倪業可是玩的一手好飛刀,其實對於這個飛刀馬超還是比較忌憚的,就像是在二十一世紀裏麵讀過的古龍的小說,裏麵的小李飛刀那可是一刀一命,絕對不會含糊的。本來以為這是古老先生杜撰的,但是就現在事實就擺在麵前,還真有這樣的人士存在。於是,便叫人請倪業進來。
“不知道,倪俠士,想要如何?”馬超看見倪業病怏怏的模樣,便是一陣不爽,現在東漢本來就是尚武的國度,如果是個文人這般模樣也就罷了,但是你可是一個鼎鼎大名的俠客好不好,能不能稍微有點精神?
“想要在馬將軍府上討杯酒喝。”倪業突然拿出自己的酒葫蘆,然後倒轉過來,果然酒壺已空。
馬超笑了笑,覺得這倪業還真是個有趣的人,便叫人抱了一壇子酒給倪業。
倪業接過酒壇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壇子,咕咕咕地,竟將一壇子酒全部喝掉了!
喝完之後,直接將壇子摔在地上,已不見半滴殘酒,大呼一聲:“好酒!隻是不夠!”
馬超來了點興趣,好你個倪業,行,你要喝酒不是,那就讓你喝個夠:“來人,上酒!”
倪業也不客氣,接連幹了三壇子好酒!
馬超是不會喝酒的,幾乎是每喝必醉,看到這麼能喝的倪業,也是服了!心中對他殺死燕飛的怨氣也是減輕不少。或許這種人,幾乎不管他做什麼,你都很難生他的氣!
在一旁的賀建,也是咋舌不已,看到燕飛莫名其妙地掛了,他便又到馬超身邊做起了侍衛的工作,雖然他還是比較喜歡先前的統領陷陣營的時候,不過現在沒有什麼戰事,而且陷陣營幾乎在他的手段中,變成了效忠於他的另外一支陷陣營。
“這就是個酒瘋子!這麼喝,肯定會喝死的!”
馬超卻好像有點懂這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倪業,便問道:“無定兄,你可知此人為何要在我的麵前連幹三壇子的酒?”
“嗜酒如命唄!”
“非也!一壇是他的那個兄弟的,一壇是剛剛掛掉的燕飛將軍的,一壇便是他自己的。或許從明天開始他便滴酒不沾了!”馬超算是服了這西涼豪俠的俠義精神了,為什麼隨隨便便做個什麼事情,都是這般幹脆,這般不容人質疑?不過這還真有點對馬超的胃口,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世界麼?哪兒有那麼多囉嗦!
賀建看了一眼倪業,他知道主公肯定不會信口胡說的,自己不肯相信這樣一個嗜酒如命的人,會如主公所說滴酒不沾:“那我願意和主公打個賭,我敢說他今後依舊嗜酒如命,甚至猶勝如今!”
“哦?”馬超看了看這個才入世一年不到的賀建,看來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有這麼一群“軸”人吧?“賭你一個月的俸祿?”
“賭就賭!要是他真如主公所說,一個月的俸祿我便不要了!但是要是要是像我說的,還喝酒,主公你可要給我雙倍的俸祿!”
“成了!你現在帶著這倪業下去休息吧,明天再帶他來見我。”
馬超看著賀建將廋弱的倪業就像是個拎著個小雞崽子一樣,要是這賀建知道,此人想要殺他,幾乎都不用怎麼用力,不知道這賀建還敢不敢對別人這麼不尊重。
就在馬超還在遐想的時候,突然一個傳令校尉跑了進來:“稟告將軍,賈詡求見!”
馬超立馬收拾了下衣服,直接出了自己的房門,並且吩咐人在主廳泡好茶葉,而自己卻來到了大門外,迎接賈詡。先前攻克華陰城的時候,便叫段煨給這賈詡寫了封書信,說是這邊遇到了麻煩,便叫賈詡過來解決一下。沒想到這段煨,竟然還真和這賈詡有著過命的交情,這賈詡見了書信,直接跟牛輔辭行,來到了這下辯城,直接拜訪馬府。
“馬超見過先生!”馬超畢恭畢敬地對著賈詡行了一禮。
這可將賈詡給嚇了一跳,本來自己是過來給自己的兄弟找回場子的,但是沒想到竟然受到了如此禮遇,不僅僅出門相迎,還先給自己鞠躬,這是什麼節奏,便回了一禮。
馬超便將賈詡接到主廳,並且叫人通知來了馬騰、禰衡以及龐統。
賈詡看到這樣的陣仗,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便開門見山:“在下賈詡,字文和。見過馬太守,禰先生,龐先生。詡此次來到寶地,隻是想要過問一下,我的同鄉段將軍的情況,聽說前段時間,馬將軍拿了他的城池?”
馬超笑道:“那可真沒有,現在華陰城,還是段將軍在主持,隻是段將軍棄暗投明,歸順了。”
“不知現在段煨身在何處?”賈詡還是比較關心這個段煨的,畢竟別人還是救了自己好幾命,可以說沒有這個段煨,便沒有現在的賈詡。雖然這賈詡毒計多端,但是依舊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畢竟他也是這西涼兒郎。
“自然還在華陰城!”
“當真?!”
禰衡也不知道這馬超將他們叫來見這個賈詡有什麼事兒,但是看見這賈詡質疑馬超,便不開心了,大嘴直接轟道:“什麼當真不當真的,你難道以為我二弟,會是那種信口胡言亂語之人麼?”
“自然不是,隻是本人和這段煨,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自然十分的掛念!”
馬超見賈詡這般,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命道:“來人,去華陰城請段將軍過來一聚!”
“要不我們一起去華陰城吧?”賈詡有點不安,不知道這馬超的葫蘆裏麵究竟賣的什麼藥。
“那倒不必,我看文和先生,這氣色不對啊?”馬超竟然從賈詡的臉色中看出來,這人好像身有暗疾。但是這賈詡好像在三國人物裏麵算是活的比較長久的,但是為什麼給人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呢。
“難道馬將軍會醫術?”
“不是很精,不過我的師父,也在府中,讓他來給你瞧瞧,或許還有救。”馬超便又叫人將華佗仙師,請了過來。
這段時間,華佗總算是不再隨著馬超四處奔波,便在這下辯城中,開了個醫館,濟世救人。不過還好,並沒有將華芸叫過去幫忙,而華芸基本上負責了現在馬府眾人的傷風感冒什麼的,深得馬騰歡心,天天嚷著叫馬超趕緊娶了過門!
現在依舊陪著劉辯的荀彧,雖然一直跟在馬超軍中,不過隻是聽從劉辯的調遣,並不為馬超所用。不過馬超也不強求,隨便他和劉辯相處,隻要不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馬超幾乎對他們是不聞不問。
荀彧聽說賈詡來了,便和劉辯一起來到了主廳之中。
賈詡竟然在此看到了弘農王,突然暗叫不好,看來自己是回不去了。便立即起身對劉辯行國禮道:“參見弘農王!”
劉辯冷哼一聲,並沒有理賈詡。而是直接走向了主位。
馬騰見劉辯過來,趕緊讓出了主位,大家又重新按位坐好。
荀彧並沒有入座,就像一個太監一樣,站在了劉辯的身邊。
賈詡就那麼一直低著頭,並不敢隨意抬起來,如果要是在長安,遇到了弘農王,或許自己並不會將其當回事兒,但是現在卻是在這下辯城中,看樣子好像是劉辯主事,難道今天自己會命隕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