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之戰 第五十六回 :曹袁戰官渡

前往官渡的路上。

“快快!”袁紹道。

“主公,我先頭大軍於辰時上路,這天現在已經過了正午了,後軍才剛剛出城,前後相連近百裏啊,主公啊,像今天這般傾巢而出的大軍,是潮水般湧動,真是今古罕見,海內奇觀啊!”許攸道。

“我想曹操已知道我部所向,但願他不要望風喪膽就好啦!”袁紹道。

“主公,此處距離那曹操的首府許昌,一百三十多裏,距離官渡八十裏,據哨騎探報,曹操將沿途的車帳,兵馬,輜重,全部收入了許昌,由此事可見他已有所準備啊!”許攸道。

“傳令,軍至官渡下寨紮營,分紮三座大營,形成相互策應之勢!”袁紹道。

“諾!”許攸道。

許昌,曹操府內。

“袁紹於冀州誓師歃血祭天祭地祭祖,舉水路大軍七十萬,於三日前向許昌而來,袁紹的三位公子都率軍助戰,並爭著做先鋒,他們糧草充足,攻城器械無數,哨騎探報,袁軍陸路連綿百裏,水路連綿五十裏,其先鋒已於今日抵達官渡前線。”曹仁道。

“列位可能沒見過這麼多的甲士和兵馬!也沒聽過這麼大的陣勢,袁紹有一句話說的很不錯,‘此戰將決定今後五百年的曆史,決定皇朝天下歸於誰手!’大夥說說吧,是戰是和!如果戰,那麼是急戰,還是緩戰,如果是和,那麼是議和還是求和!列位盡可直言!”曹操道。

“丞相,袁紹勢打,其兵鋒也正勁,在下建議,避戰而言和,遷延時日,關機待變,以謀後發製人!”文官道。

“在下複議!”眾文官道。

“臣主站,丞相非戰不可,而且是力戰,急戰!”荀彧道。

“為什麼呢?”曹操道。

“我不懂兵,但我痛切知道袁紹的心理,他此次進軍是非取許昌不可!丞相要和,他也不會和,此外袁紹軍勢雖大,那也是徒有虛名,請問各位將軍!區區一個關羽,就敢在再三日之內連滅顏良和文醜!難道你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虎將,連一個關羽都不如嗎?”荀彧道。

“戰,與袁軍拚死一戰!”眾武將道。

“某將願為先鋒!”一人道。

“丞相,某將願領二萬精兵,定能打破敵軍。”另一個人道。

“我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還是相當的崇拜袁紹老兄的,為什麼呢,因為他祖上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而我的祖父是個宦官,我自愧不如,頗受袁紹取笑啊,三十歲上下,我和他同朝稱臣,我外表尊敬他,內心裏已經瞧不上他,為什麼呢,因為正是他請董卓引軍入京的,造成了天下大亂,而我早就告訴過他,這樣做隻能是引狼入室,必將自取其禍,四十歲左右,我與他各霸一方,我簡直開始蔑視他,為什麼呢,因為他身為人主,卻心胸狹隘,器識淺薄,外寬內忌,剛愎多疑,身為統帥,卻有謀而無斷,色厲而膽薄,兵多而指揮不一,將驕而政令不明,身為人父,卻聽任幾個兒子擁兵自重,爭奪世子大為,用親不用賢,由此可見,我這位袁紹老兄,無論是為人主,為人父,還是為統帥,都是外表莊嚴,內力平庸,這場戰役,其實八年前我早就預料到了,我和他們幾個諸侯,相繼破袁術,滅呂布,即使現在呂布還活著,迎天子,收徐州,雄踞中原,早晚必將和袁紹有一場最終的決戰,所以,八年來我無日無夜,不為此戰做準備,今日我且直言,八年前,袁紹傭兵三十萬,我想,我怎麼也得有二十萬兵馬,才能戰勝他,三年前,袁紹已經傭兵五十萬了,我想,我怎麼也得有十萬兵馬,才能戰勝他,現如今,袁紹已經傭兵七十萬,天下州郡,他一個人獨占了四個,可謂聲勢浩天了吧,可是我現在想,如果要戰勝袁紹,我隻要精兵七萬即可!”曹操道。

“為什麼袁紹用兵原來越多,反而丞相用兵越來越少呢!”荀彧道。

“因為兵不在多,在於精,將不在勇,在於謀,如果要比將兵多寡,我永遠也比不上袁紹,可是要比起精悍和智謀,三個袁本初綁一塊,也比不上我一個曹操,曹仁!”曹操道。

“諾!”曹仁道。

“把我為袁紹準備的兵馬,說給大夥聽聽!”曹操道。

“諾!列位,主公在八年前,相繼把各部的青壯猛士,都抽調與兗州境內,在哪裏日夜練兵,現在主公已練出了七萬精甲,他們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猛士,全部都是勇中之勇,精中之精,其中四萬騎兵,一萬長槍壯士,八千重裝甲步兵,其他的都是弓弩手與霹靂車!”曹仁道。

“這七萬精甲,就是我們的劍首,矛頭,它一擊之下,定能刺穿袁紹的三軍,大夥可能會問,我們不死還有二十萬人馬嗎?他們幹什麼,我告訴你們,這二十萬人馬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待袁軍潰敗之時,放手讓他們追殺,直到把袁軍斬盡殺絕!”曹操道。

“諾!”百官道。

“這場戰役,實際上隻有一站,就是首戰,首戰勝,袁紹兵敗如山倒,天下歸我,首戰不勝,我們喪家失所,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七萬精甲全部入首戰,一站定乾坤!”曹操道。

“諾!”百官道。

城門外。

“丕兒啊,我隻留給你八千老弱駐守許昌,你守得住嗎?”曹操到。

“父親放心,兒定能守得住,或許這八千兵勇都還多了!”曹丕到。

“為什麼呢!”曹操道。

“荀大夫說過,主公精兵所向,袁紹無暇他顧!”曹丕道。

“好,你要多想荀彧學習,方能成大器!”曹操道。

“孩兒明白!”曹丕道。

“丞相,在下認為,袁紹兵多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糧多,聞聽袁紹為此戰,準備了二百多萬石糧草,而且主公隻有十五日之糧,此戰斷然不可延誤!”荀彧道。

“回回征戰我都是為糧草操心,這回又是,十五日之內必須結束戰事。”曹操道。

官渡戰場。

“丞相,稟丞相,大軍距離官渡還有二十裏,袁軍已在山坡下紮助陣腳!”侍衛道。

“袁紹大軍麵朝何方,”曹操道。

“背東朝西!”侍衛道。

“好,待會我要袁紹吃杯茶,布陣吧!”曹操道。

“諾!許褚!”侍衛道。

“在!”許褚道。

“你速領四萬騎兵!繞襲袁軍後路!”侍衛道。

“諾!”許褚道。

“夏侯惇,夏侯淵!”侍衛道。

“在!”二人道。

“你們領霹靂車守護我部中軍。”侍衛道。

“諾!”二人道。

“曹洪,樂進!”

侍衛道。

“在!”二人道。

“你們領長槍兵為前軍!”侍衛道。

“諾!”二人道。

“於禁!”侍衛道。

“在!”於禁道。

“你領弓弩手射住袁軍陣腳!”侍衛道。

“諾!”於禁道。

二軍陣前,陣中曹操搭起了個茶亭。

“稟大將軍,曹丞相請你喝茶敘舊!”飛騎道。

“那曹賊一向詭計多端,主公不必理睬他,即可傳令,令三軍掩殺過去就行了!”許攸道。

“不,今日之役,必為青史所載,傳於後世,我軍天威浩蕩,勝券在握,我可以堂堂正正取曹操的首級,又何必要偷襲呢!令三軍待命,弓弩引而不發,我倒想要聽聽他都死到臨頭了,有何話說!”袁紹道。

“主公,不可大意啊!”許攸道。

“看我如何戲他!”袁紹說罷,過去赴宴。

“本初兄,別來無恙啊!”曹操道。

“多謝孟德掛念!本人一日好過一日,一年勝似一年!”袁紹道。

“本初兄請!”曹操道。

“你不是朝廷的丞相嗎!何必相讓!”袁紹道。

“人家說我名為漢相,實為漢賊,本初兄年長自當為尊,坐吧!”曹操道。

“多謝了!”袁紹道。

“咱們倆的交情啊,說起來話長啊,從小咱們就是親密無間,我記得想當年,兄台領著我們是玩遍了洛陽城,白天架鷹打獵!晚上尋歡作樂,那日子正是痛快,我有時候想,你說這人要是永遠不長大,那該多好啊!”曹操道。

“那些醜事,孟德還好意思說!”袁紹道。

“人不能夠忘本呐!不能因為,你我現在是朝廷重臣,國家棟梁,就諱言以前的醜行,常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曹操道。

“孟德,我不是來和你懷舊的,你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那三軍將士已經不耐煩了!”袁紹道。

“怎麼說呢,兄台,你此次舉兵七十萬來討伐我,實在是賢明之至,討伐的好!”曹操道。

“此話怎講!”袁紹道。

“因為此戰如果在推遲五年,君必敗我必勝,可是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曹操道。

“我早就料到了,我豈能等你五年!孟德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勝負已定,不如幹脆歸降於我,免得你那萬千將士,跟著你送死!”袁紹道。

“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寧死也不願意投降的!”曹操道。

“那你我還廢話幹嗎?”袁紹道。

“兄台,我雖然不願意投降,卻願意和兄台請和!”曹操道。

“請和?”袁紹道。

“或者說是乞和,求和都成,隨你高興!”曹操道。

“曹阿瞞啊,憑你那三寸刁舌,就想騙我撤軍?”袁紹道。

“不敢,不敢騙你,乃是請和,兄台,如果你此刻願意退兵的話,我願意,讓出徐州六郡,隻保留兗州一地,而且我發誓永遠不和兄台爭天下!”曹操道。

“此話當真?”袁紹道。

“為了表示我的真心,我此番特意帶來了請和之物!”曹操道。

“哦?”袁紹道。

“請看,看見了嗎!”曹操道。

“你所說的請和之物,竟然是大漢天子!”袁紹道。

“他不配嗎?難道他不是兄台朝思暮想之物嗎?兄台如果此刻退兵,就請把天子帶走,此後,朝廷就安在冀州了,挾天子令諸侯就是你袁大將軍!天子擱在我手裏是個包袱,因為你比我強,你會討伐我,可是如果天子在你手裏,沒人敢討伐你,說白了,那跟兄台自個當皇帝有什麼不同呢,而且還免除了躥逆之名,兄台如果現在不願意進大位的話,今後無論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廢帝自立!你看如何!”曹操道。

袁紹軍中。

“許攸軍師,父帥跟曹操在那兒說什麼呢?他們有那麼多話可說嗎?”袁譚道。

“我家主公與那曹操奸賊,可是少時頑友,彼此之間有著說不清的恩恩怨怨,不過,那曹賊一向心術狡詐,且詭計多端,他如此的拖延,肯定是別有用心!”許攸道。

“什麼用心?”袁譚到。

“這個許攸一時也說不清楚啊!”許攸道。

茶亭內。

“你為了講和?單單獻出天子是不夠的,你還必須割讓許昌城!”袁紹道。

“許昌是我的首府,割讓了許昌你讓我何處容身呢?”曹操道。

“你不還有兗州五郡之地嗎?這足夠讓你獨霸一方了!難道連個容身之處都沒了嗎?”袁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