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在淚水中睡了過去,深鎖的眉頭在訴說她被噩夢侵擾著,不得安寧。
沈臨夏和左梓青半步不敢離開,守在她身邊。
中途,雷剛來了電話,沈臨夏掐了。陸宇澄來了電話,繼續掐了。林洛川來了電話,沈臨夏抿抿嘴巴,繼續掐了。
她不想打擾蘇曉休息,也不知道怎樣麵對這些那些的詢問。在困難麵前,大多數人都選擇的逃避吧。
蘇曉翻了個身,醒了。
睡了一覺的蘇曉,平靜了不少。她沒有看沈臨夏和左梓青,眼睛直直的盯著地麵,手指揪著被子,開始說話。
“我原本想著跟徐董說清楚後,就去找顧城歡的。我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愛的能力了,可是直到遇見他,他炙熱的感情讓我煎熬,我想愛,可是又不敢愛。我每拒絕他一次,我的心就要痛一次,明明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他,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我不配,我不配擁有他的愛情了啊。”
“如果讓我早點遇到他,在我做出這愚蠢的決定之前,我一定不會陷進深潭,把自己置於這般境地。臨夏,我早和你說過的,你肯定會比我幸福,因為我已經沒有資格獲得幸福了……”
“顧城歡……原本我自私的以為,我們還有可能的,可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我就是這樣一朵隨便的花朵,他不會愛我了吧。”
蘇曉想起她和顧城歡的初見,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圖書館裏,隔著層層疊疊的書本,顧城歡看見了她手裏捏著的鑰匙,然後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定定的看著,看著……蘇曉每每回想起那時顧城歡呆呆的表情都會忍不住偷笑,那時的情景,很美好呢。如果一切能重來,是否不再是今時模樣?
“曉曉,如果他還愛你呢,你們還可以開始啊!”
蘇曉搖搖頭:“不,不會了。就算他不嫌棄我,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今生,是不會了。我現在是受眾人唾棄的蘇曉,他如果和我在一起,他也會受到眾人的指責,他會活得很累,我不想他這樣。我自己犯的的錯誤,憑什麼由他來給我分擔呢?”
“曉曉,你別這樣想,會好的,會好起來的。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你是什麼樣的人,隻有我們知道。”
“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曉曉……”
“我會沒事的……”蘇曉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沈臨夏和左梓青站了一會兒,還是離開了。
“親親,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幫幫曉曉嗎?”沈臨夏問。
左梓青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也許,時間是最好的冷卻劑。”
這幾日,沈臨夏和左梓青總會去陪陪蘇曉。蘇曉一日更比一日憔悴,悲傷浸入骨髓,昔日嬌豔秀麗的臉龐失了顏色。
每每去看蘇曉,蘇曉都一言不發的盯著手邊的手機,手裏拽著一枚貼有藍色不幹膠的鑰匙,沈臨夏知道,雖然蘇曉口口聲聲說和顧城歡沒可能了,但是她的心底是期待著顧城歡能給她一個電話的。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外間的流言蜚語並沒有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學校論壇上的那個帖子一直高居榜首,無時無刻都有人在上麵謾罵蘇曉。
而這段時間,顧城歡卻一直沒有露麵。
沈臨夏決定去找顧城歡談談。知道陸宇澄與顧城歡交好,她給陸宇澄去了電話。
“臨夏,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剛剛接通,還沒等沈臨夏開口,陸宇澄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陸宇澄,你知道曉曉的事情了吧。”
“當然,這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全學校又有誰不知道呢。”
“那,顧城歡呢?我想找他聊聊。”
“我就知道你是要找他。”陸宇澄有些別扭地說,“你來我宿舍樓下吧,我帶你上去見他。他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把自己鎖在寢室裏不知道幹些什麼,搞得宿舍的那些兄弟都隻好去校外住小旅館了……”
“我就來。”沈臨夏懶得再聽陸宇澄嘮叨,掛了電話就往男生宿舍跑去。
沈臨夏到的時候,陸宇澄已經在男生宿舍樓下等著了。在陸宇澄的幫助下,沈臨夏躲過了宿管阿姨的眼睛,順利的到了顧城歡宿舍門口。
陸宇澄靠在緊閉的門口,吊著嗓子喊道:“顧城歡啊,你小子能不能不要把自己鎖在宿舍裏了啊,搞得室友們都無家可歸了好嗎?是個男人就振作起來,閉什麼關啊!”
“說重點!”沈臨夏瞪了一眼陸宇澄。
“哦……臨夏來了,想知道蘇曉的消息就乖乖開……門。”陸宇澄還沒說完,門就突然開了,嚇得他機械得憋出一個“門”字。
“曉曉呢,她還好嗎?”顧城歡緊張的拽進門把手,焦急地問。
“原來你還這麼擔心她。”沈臨夏終於舒了一口氣,“我們進去說,可以嗎?”
宿舍裏麵略顯淩亂,顧城歡隨意拉了一把椅子請沈臨夏坐下。沈臨夏也不客氣,坐下說明來意。
“顧城歡,曉曉……不太好……”
顧城歡眼神空洞:“是啊,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顧城歡,你……”沈臨夏語噎,不知道要怎麼問下去,難道要這麼直白的問他知曉了蘇曉的種種是否還如以前一般義無反顧?
“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顧城歡看懂了沈臨夏麵上的難色,善解地說,“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也終於明白了,蘇曉過去對我的抗拒。”顧城歡拿出一枚鑰匙,上麵貼著藍色的不幹膠。
“咦……這枚鑰匙……曉曉這些天一直握在手上,你怎麼也有一枚?”
顧城歡苦笑:“我們本就是因此而結緣。可惜,百般追求,卻得不到回應。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因……”
“顧城歡,其實,曉曉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有苦衷的。她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沈臨夏忍不住替蘇曉辯解,“曉曉其實一直都是喜歡你的,隻是她一直覺得自己不配得到你的愛,所以拒你於千裏之外。你,怪她嗎?”
顧城歡抬起頭,並沒有回答沈臨夏的問題:“是蘇曉讓你來的?”
“不,不是。曉曉根本就不知道我來見你了。”
“木笙婚禮那天,她對我說要我給她一些時間解決事情,我以為我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可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種諷刺。蘇曉究竟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