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蘇曉就出來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
蘇曉狡黠一笑,故作神秘地說:“回學校,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蘇曉帶她們來到學校的一棟教學樓前,指指樓頂:“咱們上去。”
“上去?”沈臨夏和左梓青都是一臉驚異。“這怎麼上去呀?”
“當然是爬樓梯咯。”蘇曉說著,拽著她倆往上走。
“我倒是知道這裏有個天台,可是平常不都是掛著一把大鎖,把門鎖死了嗎?”左梓青疑惑的問。
蘇曉神秘的眨眨眼:“我們上去就知道了。”
爬到樓頂,大家都是氣喘籲籲的了。
蘇曉擋在沈臨夏和左梓青麵前,作出變魔術的範兒:“請看好,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哢嚓。”蘇曉把大鎖往邊上一拉,開了。
“咦,怎麼會這樣?”沈臨夏好奇的湊過去,仔細研究這把鏽跡斑斑的、布滿青銅味兒的鐵鎖。
蘇曉拍拍手,拉開門: “其實這把鎖是個紙老虎,根本就沒鎖上過。以前我們看到它掛著就以為鎖緊了,可並沒有上前驗證。上次我無意中試了一下,沒想到竟是開的。”
進了門,一陣涼風撲麵而來,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清香。
“這真是個好去處。”左梓青讚歎道。
“是啊,站在高處,心情都容易平靜下來。”
“這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嗎?”沈臨夏笑著。
“當然。”蘇曉和左梓青相視而笑。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下去拿點東西。”蘇曉說著就竄下樓去,沈臨夏和左梓青都來不及問清楚她到底急著拿什麼。
天台之上,一片灰白。往下望去,遼闊寥遠。
片片綠蔭,此時全化作朵朵綠雲,漂浮在校道之上,拂過一陣清新的風。
沈臨夏此時隻覺得“時光靜好”四字,恰似這般。滿眼盡是灰白透出的冰冷之意,正好被直射而下的日光中和,不刺眼,亦不蕭瑟。
沈臨夏和左梓青都沒有開口,她們不願破壞這裏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她們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思緒不知飄往何處。突然,鐵門吱嘎響動,聲音有些刺耳,這冷不丁的聲音,讓二人嚇了一跳,她們驚愕的轉過臉,卻看到一臉明媚的蘇曉正“吃吃”笑著。
“姐妹們,看看,我拿來了什麼!”蘇曉搖著手中的大塑料袋,走上前,放下袋子,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藍白格子的棉布,鋪在地上。
“曉曉,你從哪兒找來的桌布啊?”左梓青詫異的看著蘇曉。
蘇曉狡黠一笑:“誰說這是桌布啊?這是道具。”
“道具?”沈臨夏疑惑的問。
“是啊,我找美術係的朋友拿的,這可是他們寫生時候畫的道具。”蘇曉理所當然的把格子布鋪整齊,從塑料袋裏把東西一樣樣擺出來。
沈臨夏和左梓青佩服的看著蘇曉:“曉曉,你……太牛了……”
“別誇我了,快來幫忙。”
塑料袋裏放滿了食物,一樣樣放在格子布上占了一大塊地方。
“咦?曉曉,你買了酒?”左梓青手裏握著一罐啤酒,斜眼望著蘇曉。
“這等大日子,自然要慶賀一下咯。今天你們兩個得陪我好好喝一杯!來,坐下。”蘇曉一屁股坐在格子布上,拍拍兩邊的空處,那個豪邁勁兒,讓沈臨夏和左梓青看得一愣一愣的。
“曉曉,你今兒個有點不一樣啊。”
蘇曉拉著罐裝啤酒的扣子,“嘣”的一聲拉開,有白色的泡沫混著橙黃色的液體湧出來。
“來,拿著。”蘇曉打開兩罐啤酒,遞給沈臨夏和左梓青。
沈臨夏看著手裏冒著白色氣泡的液體,覺得煞是新鮮。第一次接觸酒的她有些小小的激動。沈臨夏湊近啤酒聞了聞,有點衝鼻,聞起來並不是很舒服。
“臨夏,第一次喝酒吧?”蘇曉笑著喝了一口,敲了敲手裏的啤酒罐。
沈臨夏點點頭,遲遲不敢下口。
“沒關係啦,啤酒度數不高的。”蘇曉滿不在乎地說。
沈臨夏深吸口氣,盯著啤酒,張開嘴,抿了一小口。
“怎麼樣?”蘇曉問,左梓青也笑著看向她。
沈臨夏皺著眉頭:“味道好奇怪,一點也不好喝。”
“酒嘛,味道確實不好,不過它療效好啊。解千愁,說的就是酒這玩意兒。”蘇曉說著又喝了一大口。
“曉曉,你有心事嗎?”沈臨夏有些敏感的察覺到蘇曉的異樣。
“沒有啊,隻是今天高興,我們不醉不歸。”
沈臨夏咬咬牙,舉著啤酒罐,大聲說:“好!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左梓青沒有說話,她往口中倒了一大口啤酒,以此作為對她們的回應。
三個女孩子坐在天台上,盤著腿,侃天侃地,一直不停的說話。有時是一個人在說,其他兩個人在聽;有時三個人一起說,嘰裏呱啦,都聽不清楚她們說的什麼。
“臨夏,梓青,你們有沒有想過,大學四年一晃就過去了,有什麼願望是在這四年裏要實現的嗎?”蘇曉把酒當水一樣灌著,漸漸有了微醺的意思。
沈臨夏本就是初次接觸這個“人自醉”的東西,兩塊緋紅早已爬上了她的臉頰:“我……我這四年,一定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而且要是一個人的!一個人的旅行,哈哈,沒有任何顧慮的上路,我想去哪就去哪,不再畏畏縮縮,不再擔心是不是有壞人……”
“一個人的旅行,好!這個有文藝範兒!梓青,你呢?”蘇曉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酒,歪著腦袋等左梓青的回答。
“我?”左梓青算是她們三個中最清醒的一個,她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完成的願望,隻希望能在這四年裏有所得。”
“有所得?是指什麼啊?”
“嗯……無論什麼,隻要有收獲,就不枉我在這兒呆了四年,就不算浪費了四年青春。”左梓青說著激動起來,語速急促。
“曉曉,你呢?”沈臨夏半眯著眼睛。
“我要掙錢,掙好多好多的錢,等我畢業的時候,如果能為他們蓋一座學校,那我就如願了。”蘇曉眼神裏透露出期冀的光芒,似乎在說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蓋小學?”
“他們?誰啊?”
沈臨夏和左梓青不明所以的反問。
蘇曉沒有回答她們,舉著啤酒,豪氣萬丈的說:“我們喝酒!為臨夏的獨自旅行,為了梓青的有所得,為了我的造房子計劃,為了我們終有一天會實現夢想,為了我們達成所願,為了我們不老的青春,幹杯!”
“幹杯!青春萬歲!”
三個杯子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從缺口裏濺出一串橙黃色的水花,蒸發在空氣裏,突然沒了蹤跡。
“我,蘇曉。”
“我,沈臨夏。”
“我,左梓青。”
“青春為誓,我們約定,不要辜負青春辜負愛!”掌心相合,是最為牢固的一個三角。
她們此刻笑得多麼燦爛,好像世間繁華開滿了花。可是,花,終有謝的一天。就像青春,如何不老?
沈臨夏和左梓青忘了問蘇曉說的造學校是怎麼回事,忘了蘇曉,哪來那麼多錢去造一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