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你要相信我。”
你要相信我。這是一句能夠讓人浮想聯翩的話。隻要這句話,就能夠讓沈臨夏對林洛川的不滿消失得幹幹淨淨,不留一點陰影。
這樣,算不算得上百分百的相信呢?相信你的相信,相信你所給予的未知。
“這場比賽還有多久結束?”沈臨夏不想再糾纏於剛剛的話題。
“還有幾分鍾就要吹哨了。”林洛川耐心的解釋。
“現在誰領先?”
“平手。”
“那就是說這幾分鍾內定勝負咯?”
林洛川點點頭,眼睛一直盯在場內。
“今天怎麼沒看見左梓青?”林洛川突然出聲。
“她有點事情,這比賽都快完了,估計是來不了了吧。”沈臨夏自然地回答,沒有多想。
戰況如火如荼,觀眾的加油聲此起彼伏,沈臨夏也被這氣氛帶動得緊張起來。
籃球拍在地麵上,是沉悶的“咚咚”聲,恰如現場所有人“砰砰”的心跳。
雷剛的隊友截住對方的球,一個旋轉,躲過對方的攔截攻勢。
“接著!”
雷剛會意的隔空阻球,籃球牢牢的卡在他的手心。他的手上下運動,籃球在他手裏像是變成一團橙色的火焰,忽上忽下,吸引了周圍一圈虎視眈眈的目光。
有力的運球聲突然消失,雷剛嘴角揚起一抹笑,他左右翻身,避開想要阻攔的所有力量。他站在圈外,手中的球,往球框投去,一個完美的投球手形,籃球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時間好像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橙紅色的圓球與畫著白線的籃筐間徘徊。
這是屏住呼吸的幾秒。
籃球在圓框裏晃動幾圈,最終從中間直直落下,狠狠砸向地麵。
“啊——贏了!贏了!”歡呼聲霎時響起,驚起了跳動在草叢裏尋找食物的鳥兒。
場內一片歡騰,林洛川也向雷剛迎去。
沈臨夏站在場外,看著裏麵的熱鬧,覺得自己心裏分外寂寥。她望著頭頂的一片天空,已成黃昏色。深吸口氣,轉身離開。
“臨夏!”雷剛透過紛雜的人群看到沈臨夏想要離開,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擠出人群,來到沈臨夏麵前:“臨夏,我們贏了!”雷剛的欣喜溢於言表。
沈臨夏望著他,由衷的笑笑:“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沒事。”
“回去記得擦點碘酒消消毒。”
“臨夏,待會兒有慶功宴,你也去吧。”雷剛期待的望著沈臨夏。
沈臨夏朝雷剛身後望去,看見林洛川正安靜的站在人群,望著她。
沈臨夏收回目光,衝雷剛輕鬆一笑:“不了,你們去吧,我先走了。再見。”
回去的路上,沈臨夏碰到了石盈。
“盈盈姐,好久不見了。”
“是啊。臨夏,陪我散散步吧。”石盈的笑容是牽強的,恐怕她心裏始終是不開心的吧。
“盈盈姐,何霖學長還好嗎?”
石盈搖搖頭:“說他不好呢,他每日作息又和以往無異;說他好呢,我明明看得出他心裏還是放不下的。”
“他還沒有放下?”
“他很愛琦兒。琦兒離開後,他把當初送給琦兒的項鏈扔了,這是他下的決心,可是他也高估了自己的決心,他忘不掉的。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經曆過什麼,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對琦兒的那份情意。”
石盈連聲歎氣:“臨夏,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心疼他。他表麵佯裝無事,可是我知他的難受。他心裏有多痛,我的心裏就有多痛。”
“他知道嗎?”
“我想他隻是把我當朋友看待吧。他對我的溫柔和對琦兒的愛護,是不同的。我無意與琦兒比較,但是這種區別真的可以傷害一顆心。可是,就算這樣,我為什麼還是執迷不悟呢?明明知曉的不是嗎?”石盈的表情很哀戚。
“盈盈姐……”沈臨夏握住石盈的手,想給予她一絲安慰。
石盈拍了拍沈臨夏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他現在不會接受任何人,那麼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邊吧。隻要他需要,我隨叫隨到。隻要他開心,我怎樣都好。”
石盈抬起頭,看著天邊緩緩升起的一輪月亮,內心頗有認命之感。人這一輩子,總會有一個人能讓你心甘情願的付出,不求回報,甘之如飴。
“梓青來了,那我先走了。”石盈衝左梓青笑笑,從另一方向離開。
“親親,你怎麼才來啊?”沈臨夏迎上前。
左梓青看了看月亮,笑著說:“好像是有點晚了,籃球賽結束了吧?”
“那當然,大晚上怎麼打籃球賽啊……”
“月色正好,咱們去曉曉寢室邀她一同賞月如何?”左梓青提議。
“如此甚好。”
來到蘇曉寢室,卻發現蘇曉不在。
“曉曉又不在?她去哪兒了呢?”
左梓青攤攤手:“不知道。走吧。”
4月1日,是愚人節。在這天,有人會想出許多鬼點子捉弄別人,而有的人,則借著這天的假,說出一直不敢說的真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臨夏,別人送了洛川幾張票,咱們去遊樂場玩吧。”雷剛給沈臨夏打電話。
“啊……”沈臨夏心裏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答應。
“叫上左梓青,就咱們四個人。”
“額……等一下!今天是愚人節,雷剛你小子是不是騙我的!”沈臨夏的智商突然爆發,想起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哪能呢?如果騙你,我會讓你叫左梓青嗎?我嫌自己活膩味了呀?”雷剛委屈著。
沈臨夏將信將疑,心裏還在盤算著要不要冒這個險。
“臨夏,他沒騙你。”林洛川接過雷剛手裏的電話。
林洛川的聲音傳來時,沈臨夏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決定:“好,我去。”
叫上左梓青,四個人乘車來到遊樂場。
愚人節雖然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節日,但它好歹算是一個節。所以遊樂場的人也挺多,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不時冒出幾個氣球,冉冉飛升,飄落天際。那氣球恐怕是哪個小孩子不小心遺失的吧。
“咱們去做過山車吧。”雷剛提議。
“剛來就玩這麼刺激的?”沈臨夏斜睨著他。
“人生處處皆刺激,容不得你有平靜的時刻。走啦走啦!”雷剛拽著沈臨夏往售票點走。
“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左梓青說。
“怎麼了?”林洛川問。
“我玩不了這個,你們去玩吧。”左梓青歉意的笑笑。
“那行,我留下來陪你吧,你們兩去玩。”林洛川安排著,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是有種不容更改的氣勢。
“親親,你沒事嗎?”沈臨夏擔憂的問。
“沒事啦,你們玩得盡興哦。”左梓青也沒有拒絕林洛川的好意,任他留下來陪自己。
沈臨夏和雷剛走後,林洛川坐在左梓青身邊,問:“你為什麼不能玩過山車呢?”
“如果你留下來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的話,那你可以走了。”左梓青有些動怒,語氣是冷冷的。
“我沒有這麼想,這不是好奇,這是關心。”林洛川沒有在意左梓青的語氣,依舊平和的解釋。
左梓青轉頭看著一臉溫和的林洛川,心說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他了。從小養成的自我保護機製,見不得別人一點點的入侵。
左梓青歎了口氣,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