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後,沈臨夏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她在馬路上看到的那個女生,分明就是琦兒。
何霖不是琦兒的男朋友嗎?琦兒怎麼還會和別的男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沈臨夏很震驚,也很同情何霖的遭遇。琦兒原來不是來看何霖的,她要見的,是別人。
她盯著杜若若傳給她的照片,琦兒在照片上笑得美豔動人,讓人不能相信她竟是愛情裏的背叛者。
今天看到的一切,該不該告訴何霖呢?還是裝做什麼也不知道,那琦兒還會欺騙何霖多久呢?沈臨夏不知道。
無措之間,沈臨夏突然想起了江邊,也許他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沈臨夏馬上給江邊發了一條短信:“江邊學長,睡了嗎?”
不一會兒,江邊的電話就過來了。
“漫漫長夜,莫不是小學妹想找我討論人生?”江邊的語氣很輕快,說話方式也不同平常,心情似乎不錯。
沈臨夏盯著頭頂赤晃晃的一盞燈,思考著怎麼措辭比較合適:“額……學長,我今天看到一個故事,想讓你給我分析一下,你看怎麼樣?”
“說來聽聽。”江邊很好奇什麼樣的故事讓沈臨夏大半夜的主動聯係他。
“這故事說的是,有個男孩很喜歡他的女友,可是某一天男孩的朋友發現女孩不忠於男孩,與別的男生還有著曖昧關係,你說男孩的朋友該把這件事告訴男孩嗎?”
“原來這故事說的是腳踩兩隻船呀。”江邊微揚起嘴角,看來沈臨夏現在扮演的是男孩朋友的角色吧。“這個問題其實站在不同的角度上有不同的答案,如果你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自然是應該告訴當事人的,因為出軌這種事情畢竟有違道德底線的,當事人有知情權。但是,如果你站在當事人的處境上,你會願意知道真相嗎?”
沈臨夏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認真的回答:“真相太傷人,我寧願永遠不知道真相。”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你願意被背叛?”江邊繼續追問。
沈臨夏沉默了。
江邊笑了笑:“你說的故事裏的男孩那麼愛他的女友,自然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的,時間一長,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麵,那個女生如果還沒有泯滅良心應該會很快跟男生攤牌的,如果女生不是良善之輩,自然會找出借口讓男孩相信她。臨夏,你絕對無法想象人心的難以揣測。”
“可是這樣不管不問的話,人與人之間是不是太涼薄了?”
“你永遠猜不透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保全自己才能保護別人,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涼薄,而是殘酷。”江邊頓了一會兒,有些疑惑的問:“臨夏,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你身上的單純與善良是這個世界所缺少的,我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在毀滅它?”
“不,”沈臨夏堅定的說:“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這個世界不需要傻瓜。”
“生活隻能磨去你的棱角,我相信你最重要的東西不會改變。一如當初。”
“學長,謝謝你。”沈臨夏有些感動,這是一個人對自己的肯定、信任與支持。
沈臨夏打定主意暫時先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何霖,等何霖回來再看琦兒怎麼說。
就在沈臨夏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又惹出了亂子。
石盈知道了琦兒對何霖的背叛,怒不可遏。她連夜坐車來到了何霖的城市。
“盈盈姐……”沈臨夏心知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一時失口讓石盈知道了,以石盈對何霖的感情,不找琦兒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琦兒,我是石盈,你在哪裏?出來見我!”石盈語氣冷冷的,不容拒絕的逼琦兒出來見她。
她們約在一個飲品店見麵。
石盈早早就到了,坐在溫暖的飲品店,心卻是寒冷的。她給何霖發了個短信,問他現在在哪?
何霖很快就回了,說自己在回來的火車上。
石盈剛準備回複,就看見琦兒嫋娜的走了進來。
“石盈,你好,找我有什麼事情?”琦兒保持著一貫的優雅,讓石盈更加心生厭惡。
“琦兒,你為什麼要背叛何霖?何霖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還要做出傷害他的事?”石盈開門見山,咄咄逼人。
琦兒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一刹那的錯愕,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淡淡的回答:“是,我是對不起他。”
這回輪到石盈錯愕了,她沒想到琦兒會這麼爽快的承認。
“為什麼?”
琦兒聳了聳肩:“何霖對我好,我知道。但是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你看到外麵停的那輛車了嗎?”琦兒看向窗外,石盈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漆紅的車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琦兒微微笑了,繼續說:“這是他送給我的。他家有錢有勢,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我為什麼還要吊死在何霖這顆樹上呢?我們就要麵臨畢業,何霖隻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他什麼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要從頭開始奮鬥,他能給我什麼?愛情?愛情對於我來說是奢侈品,還是錢來得實在得多。”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石盈驚訝於琦兒的坦白。
“我的家境並不好,可以說我是窮怕了,所以現在既然有選擇的機會,我當然要選擇我最想要的生活。石盈,你不要覺得我太現實,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我不現實,現實就會反噬我。”琦兒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看不出難過也看不出喜悅。
石盈心裏很難過,低頭輕聲自語:“你不曾知道,別人多想要何霖的愛,卻愛而不得。他把完整的心給了你,你卻棄如敝履。你為何這麼不知足?”
琦兒拿著吸管攪動杯中的飲料,原本好看的顏色變得渾濁,再也回不去當初的清透幹淨。
自從和琦兒見麵,石盈便一直悶悶不樂。她終日站在窗邊,望著遠處。不哭,不笑。直到她見到何霖。